吴玦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知两位道友师从何派啊?”
“西洲蹲家宗,”林鸩将手掌竖起,挡在脸侧:“你小心点,别瞎打听,我师兄的师尊可是喜欢生吃人肉,我也不知他这么多年是不是也学了这个习惯,当年去游历的顾清竹都差点没逃出我三师叔魔爪。”
西洲人可是出了名的残暴肆虐,怪不得林鸩方才送那老头归天的时候是丝毫不见迟疑。
果然可怕,还喜欢扮猪吃虎,这壮汉居然装作才刚引气入体!
“多谢解惑。”许浒觉得这人毕竟不熟,所以说的时候还扯了一个笑容。
这下可给吴玦吓够呛,摸索着又掏出一个黑色的储物袋,偷摸说:“林道友,我这笨嘴拙舌险些得罪你师兄,这点给你师兄买肉吃。”
林鸩语气十分婉转的表示:“唉,这多不好意思,我们从不当人面吃人,现在不用担心。”
许浒十分自然的同她开玩笑:“你刚刚还说要把顾清竹煮了给我俩以形补形。”
“还不到时候,”林鸩意味深长的看着吴玦道:“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火候。”
吴玦的脑袋幅度虽小但晃的十分快速:“不不不,要的要的,吃饱些总没错。”
我们要拒绝欺骗无知少年,但架不住无知少年硬要被欺骗,这实在是,却之不恭啊。
林鸩微笑感谢,大方伸手:“吴道友你人真好。”
他手微微向上一抖,袋子就落到林鸩手中:“多谢道友夸奖,此乃我之幸也。”
云和晏倚在甲板上掏出一支墨玉烟枪,不过里面放的只是一些能提神的凌云叶,只觉得这辈子活了这么久,厚颜无耻的见过,诡辩是非的也见过,诡辩是非的这么厚颜无耻的,确实是人生头一回碰见。
他看向顾清竹有些变了颜色的脸,抿了一口雾气,平静无波中带着点感叹道:“倒不知你还去西洲游历过,对为师都如此见外,果然是孩子大了。”
顾清竹仪态都崩了一半,颇有些气急败坏指向远处:“师尊什么时候听过西洲有个蹲家宗?这明显是她瞎编!”
“这谁知道啊,”云和晏遥望云海语气如跨越千年的长诗:“天下如此之大我又不问世事,说不定现在有了。”
顾清竹眼睛瞪大,云和晏眯眼吸烟枪,顾清竹与他相顾无言,惟有草千行。
就这么在云层中晃荡了一会,终于能看到地面和建筑,它们毫无规律的落在这方由云彩为基调的世界中,浮岛纷繁,是参天巨木异兽满天,或瀑布山泉流水人家,亦有雪域覆盖一望无垠,此处再无四季轮替日月流转,它们共生此间。
故而每越过一片浮岛,窗外景色就变一层,直到突破一层看似脆弱不堪的泡影屏障。重新变成了一片白云之海。
在云和晏的烟枪虚空一点后,云雾散开,露出了底下恢宏巨大的环状山脉。
十三座山峰远近高低各不相同,上有一行尾翼拖拽着太阳玄光的鸾鸟沿着山峰直取云霄;下有背生双翼扑扇出星河闪烁的鱼龙绕过山石潜翔苍渊;又有仙乐长鸣,环绕空灵,不绝于耳。
原来那只食娠蛛的幻想还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让客人宾至如归,服务态度还真不错。
林鸩摇头,要放上辈子,梦都不敢这么做,太奢靡了。
飞舟骤然直下,船舱中传来一阵木质结构特有的嘶哑摩擦声。
哇哦!修仙版海盗船。
一阵轻微颠簸之后在瀑布声中停在了一座通体由冰蓝色冷玉砌成的宫殿前,殿旁云池边仙鹤踱步,檐下有匾,匾上刻上清宫三字,字迹铁画银钩,笔锋锐利非常,蕴意深厚。
那些被带上来的妇孺依旧被安置在船舱中,一行修士被一个个托起飞入宫殿,还包括方才那位女修,一并横着飞进去了。
才刚进殿就是乌泱泱的一堆人,要不是地方大能给挤出去半个,顾清竹在人停稳后上前把林鸩和许浒放开:“你们先跟我去殿后等着吧。”
“顾小友,且慢啊,云宗主将我们这些个宗门的人都压在这,说是以正视听,你怎么一回来就要将人带走了,这视听可证不齐全啊。”
说话之人发须尽染霜白,一只眼睛也是白色无法聚焦应是瞎了,一身白衣看似仙风道骨,实则张口说话刻薄至极,话里话外都指摘顾清竹包庇徇私,而且一点不给面子,代宗主他叫小友。
林鸩拉了一下许浒,转而看向门外,欣赏风景:“知道的是毛白,不知道的以为有毛病,就在这待着看看吧。”
“你说什么?无礼的东西!”那人怒目圆睁,灰白的瞳仁十分狰狞。
林鸩巧笑倩兮探头望向他:“仙师和我说话吗?我看外面那只仙鹤不知为何不飞,您一目了然必然能知道为何,是不是毛太白有病啊?”
在场有许多人,就连缚在半空中的别派弟子都有的憋不住笑,一目了然,毛白有病,太他娘会说话了。
云和晏缓缓走向上首高台,路过林鸩的时候状似无意的回了一句:“唯一一只通体纯白的,翅膀有些缺陷,喜欢去驯了当小宠。”
林鸩开心极了:“好啊,多谢云宗主。”
既然要选择在上清宗混,适当的做一把枪是十分有必要的,而且年少无知童言无忌,没有比现在当枪更好的时候了。
那人气的拿剑的手都在抖,眼看着要出鞘,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给按了回去。
“鹤临天,你说你好端端戾气这么重做什么呀,人家小姑娘童心未泯,你也还小吗?再说若有弟子确实祸乱人间,自当清理门户,什么叫压你。”
一紫衣女修声线娇媚,连骂人都带着点江南烟雨的味道。
“正是此理,连宗主都这么说了,鹤门主便不要动气了。”时时刻刻都感觉再笑的男子说道。
林鸩有些料想不到,哎呦,这还真是无意冒犯,谁能知道这老小子姓鹤啊。
当着鹤临天的面说鹤飞不起来,这好像确实有点恶毒了。
她看向已经倚在座椅里的云和晏,小仙男也是很黑心,怪不得一见他就喜欢,原来是同类。
云和晏直接将照心剑放到半空,剑身就像有了意识,直指被捆修士其中一人的眉心。
“吾开阵了,各位宗主论道可稍后论,先将各宗弟子领回吧。”
不出片刻,剑身泛起白光。
那人身上束缚立刻解开,飞往某一对列之中。
第二人就是方才在李府地宫中举剑之人,剑指眉心后瞬间腾起黑雾。
云和晏手指一动,将人解下:“鹤门主,万仙门之人,交予你处置了。”
那人同手同脚爬过去:“宗主,我可是忠心,额。”
才到他脚下,鹤临天未动,但人话还没有说完,头骨便飞裂四散,血溅大殿,走的那叫一个见脚,不见首啊。
最后所有人都过了一遍照心剑阵,有罪的当场诛灭不过大多也是安置妥当白布掩盖,无罪的各自带回小惩大诫。
包括那位女修,她是合欢宗的,合欢宗宗主正是方才那位紫衣,许多人都觉可惜,让她节哀。
紫衣只是轻抚她的面庞,说不必节哀,她是为自己所设的底线而亡,人生哀乐本在自身,我又怎知她走时不是释然轻松的呢?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当场最残酷狠辣的就是万仙门,十余个弟子横尸一片,血糊了满地。
正当有些人以为一切事毕要打道回府时,那个笑面虎却叫停各位。
“我本不愿做这个恶人的,只是这事牵连甚广,不少宗门弟子牵扯其中,这,肯定不能说是那些凡俗人一手造成吧,本届测灵是有上清宗主持,出了此等事大家都不想的,云宗主,诸多英魂也需要解释啊。”
此言一出许多心怀叵测之人也开始附和。
“梅宗主说的是啊,凡俗人怎么有这个本事。”
“怎么就上清宗主持测灵时出问题啊?”
云和晏点头:“妖物祸乱,上清宗自然会查,到时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不必到时,我凑巧抓获一人,或与此事牵连,不妨诸位一同论断。”
在梅景辰的示意下,一个弟子跑出老远再由几个弟子抬上来一个人。
果然笑意会转移但不会消失,看到人的那一瞬间林鸩的笑意僵住了,梅景辰的笑意更深了。
林鸩反应异常是因为,那躺的十分安详的人,正是沈聂无疑。隐隐还能从侧边看出后脑鼓胀,被核桃砸的痕迹。
“据我所知,这事发生在凡俗中一处叫李府的地方,而恰巧事发之前,与李府有姻亲的沈家惨遭灭门,此人正是沈家家主沈聂,此人,身有魔气。”
殿中顿时哗然,居然是魔物,魔在被封后千年不曾有过踪迹,而云和晏算到今日也有千余岁了,当年封魔他便首当其冲,魔气他不可能分辨不出,除非是有意隐瞒,才说是妖物祸乱!
此时所有人看上清宗中人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好死不死,才说惹祸上身,这会儿就跟着来了,云和晏很是头疼,梅景辰这人严谨,方才心声之中都不曾透露分毫,他或许已是对照心有所猜测故作防备。
“而这位小友,”梅景辰看向林鸩,在她装傻的表情下笑着确定:“没错是你,你应是沈聂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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