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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太,三少爷他因为将兰主母遗物送给了苏小公子,伤心过度受了风寒,高热不退,暂时没法、没法来见您……”
传讯的下人话说得圆满又委婉,但这并不能影响梅主母的愤怒。
她不是气宁成淮不来见他,而是愤怒于这个向来不知反抗的小孩第一次学会了反抗她的权威。
“让他过来!”梅主母将手中的瓷杯摔在桌上,“就算他快要死了,走不动路,爬也要给我爬过来!”
眼见宁成淮惹得主母发怒,苏瑾高兴极了,把自己藏在角落里,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一旁宁成渝拧着眉,最终没多说什么。
毕竟,这确实是内宅私事,他不方便插手太多。
下人前去传话,回来时,带来的仍旧是与方才相同的一番说辞。
“三少爷身边的小厮说,三少爷刚起了高热,实在不方便来给主母请安……”
梅主母皱着眉头,望向宁成渝:“宁成淮从前生了病,也会老老实实来给我请安。怎么今儿忽然顽劣了这么多?莫非真是得了什么急病……”
苏瑾插嘴道:“成淮哥哥生病了吗?可是他借给我玉佩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
宁成渝回想起昨日宁成淮看诊时虚弱的模样,心下了然,口中却道:“如果他真有恙,昨日看诊时应当会同我说。”
梅主母得了两人的口实,怒火再度窜上心头,冷冷道:“三天不管教,这孩子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一起去他的院子,我倒要看看,他这病能装到几时!”
主母发了火,回话的下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自己先前确实看见宁成淮面白如纸,看上去确实虚弱得走不动路……
宁成渝对接下来的事务并不怎么关心,同主母交代了句不要为难宁成淮后,便匆匆离开。主母的大宅距离宁成淮的院子并不近,等主母和苏瑾赶到时,梅主母的火已经消了大半。
她用手嫌弃轿帘,入眼的便是一处花枝三两、墙壁脱落的荒凉院落。
梅主母拧眉:“这院子,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我们侯府苛待嫡子。”
梅主母身边的侍女道:“主母贵人多忘事,十年前侯府总是闹鬼,请风水先生来看过,说是此地风水有问题,便盖了这院子时时让人住着,来镇压其中的妖鬼。这院子一是离不了人,二则无人敢轻易修缮,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苏瑾适时补了一句:“可这院子我住过,当时还没这么破的。”
被这么一解释,梅主母方才的念头也忘了,只道:“这院子里的人呢?还等着我们去请吗?”
应着梅主母的怒喝,院里传出几声咳嗽,与东西滚落一地的声音,却无人应答。
苏瑾心里不屑极了,只觉得宁成淮是装病糊弄,正做戏做全套。想着待会儿就要揭穿宁成淮的小把戏,他就高兴地压不住唇角的笑意。
苏瑾到梅主母面前,微微一礼:“娘,料想成淮哥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才没能出来拜见您。我还欠成淮哥哥一个道歉,等我进去帮成淮哥哥解决了麻烦,再同他一起回来向您认错。”
他这话说得左右逢源,让梅主母听着熨帖极了,点点头道:“好,还是瑾儿心思细腻。”
苏瑾腼腆一笑,压着心底的喜意,伸手推开了小院的门。
紧接着,他会推开宁成淮的房门,告诉他你的把戏已经被识破了,生气的主母正在门口等待你认错……咦?
宁成淮的房门,先一步洞开在苏瑾,以及梅主母的眼前。
宁成淮脸色惨白,被明祺搀扶着,虚弱地站在房门口。
他的眼神很空旷,却好似能看穿一切,那种恐怖感再次席卷了苏瑾,让他一时愣在了原地。
梅主母也愣了半晌,讶然道:“你、你真病了,你并未告诉我……”
这话说得。
仿佛宁成淮的病不是病,而是某种从她压迫统治下逃脱的法宝一般,让她错愕不已。
宁成淮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毕竟这位主母与自己的母亲多有嫌隙,在母亲还活着时,便几次三番想要越权。母亲离去后,梅主母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如同看着一件时刻会脱离掌控的小玩意儿。她将之称为母爱,宁成淮曾经也是那样以为的。
直到他看见梅主母看向苏瑾的目光,慈祥,不夹杂一丝恶念。宁成淮于是知道,自己所得到的不过是一壶被包装成蜂蜜的毒.药。
宁成淮轻轻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太太大驾光临,恕我病体,无法招待了。”
少年的容貌生得精致,只是平素太过张扬,让人忽略了他也会有脆弱的面孔。如今全然卸下了争强好胜的伪装,宁成淮便如一个浑身裂缝的瓷娃娃,轻轻一碰便要化为满地碎屑。
宁成淮先前是这样的吗?梅主母还记得他用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自己,那模样真让人遍体生寒。哪里像如今这样……惹人疼爱?
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梅主母的心忽然软了,像是被宁成淮影响了一样,她说话也变得慢声细语起来:“你病得不轻,快回去躺着。下边的人呢,怎么不去叫大夫来?”
明祺莫名其妙于梅主母态度的忽然转变,阴阳怪气道:“回太太,我们少爷就是大夫。”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不是大夫,少爷还不会病得这么重。”
宁成淮原本只是偶感风寒,实在是带病看诊,急火攻心,才导致病情反反复复。明祺多希望梅主母和苏瑾赶紧走,别打扰宁成淮休息。可他们不仅不走,还跟着宁成淮进了屋。
小屋四面透风,养尊处优的梅主母和苏瑾刚进来,面上的颜色就不对劲,仿佛适应不了这刺骨的穿堂风。宁成淮和明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提这事。
梅主母快坐不住了,道:“这屋子……”
苏瑾抢先一步截断了她的话:“大哥让我给成淮哥哥道歉,成淮哥哥……”
他走到宁成淮面前,将那块半紫半绿的玉佩捧到宁成淮面前:“请你收下吧。”
宁成淮垂眸,看了一眼玉佩,淡淡道:“这玉佩脏了。”
玉佩上显眼处被涂上了很大一块污渍,宁成淮指的是它。苏瑾却眼眶一红,喃喃道:“哥哥,我知道你素来看不上我的出身,可我已然知错了,来还你玉佩,你也不用如此侮辱我……”
他嗫嚅着说完,周遭却一片静寂,没人如同往常那般接他的话。
苏瑾被架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茫然地扫视了一圈。
清茗被明祺堵在外面,没能进来。此时屋里就三个人,除了嘤嘤哭泣的他,宁成淮满脸倦意,已然神游太虚。可往日最护他如心肝的梅主母,此时只关切地看着宁成淮,或许连他刚才说得是什么都没听清楚。
这、怎么会这样?
在苏瑾发愣时,宁成淮托住他的手,将玉佩推了回去。
“我没有侮辱你,苏瑾。”
“别太敏.感。”
苏瑾感到极其不可思议:“你、你是在教训我?”
宁成淮仰着脑袋,不理解地看着苏瑾:“不行吗?”
许是宁成淮自降身份与苏瑾争宠许久,连苏瑾都忘了,宁成淮才是这个侯府中真正的嫡子。而他苏瑾,只是一个父母双亡前来投奔的孤儿,因为父亲与宁侯有过交情,才被宁侯收为养子。
宁成淮说出那话后,还面色淡然地坐着。他越是淡然,苏瑾越是恨得咬牙切齿,仿佛又回到了刚进侯府时,住在这间漏风房子里无能为力的时候。
他的手用上了力气,玉佩脱手落在地上也没留意,只直挺挺地伸手去握住宁成淮那纤细的脖颈,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它拧断——
“瑾儿,你做什么!你快松开!快来人啊,把他们分开!”
等苏瑾恢复意识,他已经被明祺反手扣住按在一旁。而宁成淮倚着床头,正在细细喘息。
宁成淮偶然投向他的视线里,仍旧带着惶惑与不解,仍旧不含一丝怒火。
他只是很不理解,苏瑾到底在发什么疯。
宁成淮这幅毫不反抗的模样,让苏瑾感到绝望,却自然而然地激起了梅主母的怜爱之心。
可当宁成淮望向梅主母,他便知道,就算他如今开口,苏瑾也不会得到什么像样的惩罚。
因为梅主母偏爱他。
如果今日是自己扼住了苏瑾的咽喉,恐怕迎来的,会是家法处置吧……宁成淮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推翻了这个很有根据的猜想。
因为他不会再与苏瑾争什么,所以这种情况注定不会发生。
接下来,苏瑾很快被带了出去,而宁成淮又起了一成高热。
意识恍惚中,他听见梅主母絮絮的言语中,提及了让他搬出这四处漏风的小院的事。
宁成淮轻摇了摇头:“不必了,太太。”
他不是一只金丝雀,要的可不是换一个笼子,将自己囚.禁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南山书院的预科,要开始招生了。”
他要的是一个离开的台阶,踏上了便永远不再回来。
“让我去吧。”
这是他向这个没有他位置的家,央求的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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