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威刚简直想咬碎一口牙。
黄葭居然是今年北山省的理科状元？
这种一看就蠢兮兮的女学生，居然能考出全省第一的成绩？
他脸上面具般的笑容，都要扛不住了。
——早知道这点，他和南广老板的要价，就不能这么低了啊！
省状元住过的房子，一间要他二十万都是低。
没人理会郑威刚破碎的心。
林永彬更是惊讶得毫不作假。
“杜厂长，您是说真的？这丫头考了全省第一？”
杜老厂长缓缓脖子，慢慢坐直身体。
端起面前的茶杯，拿起茶杯盖，轻轻撇撇茶叶沫。
慢悠悠地呷口茶，做足了姿态，杜老厂长内敛的眼里，才露出一丝精光。
“黄葭的爸妈就是县文化馆的高材生，她考个省状元有啥可稀奇。”
别看杜厂长岁数大了，找镜头的本事却不低。
他调整了下坐姿，正对着摄像机的红光，拿出领导气度。
“黄葭同学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
女记者可算有了能对话的采访者，忙不迭地坐到杜厂长面前。
办公室里回荡着记者采访杜厂长的欢快氛围，摄像头忠诚地记录下这一刻。
林永彬还算反应快，接着杜厂长的话头，也侃侃而谈起来。
眼见舆论走向被老狐狸和死对头控制住，郑威刚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可听说，县一中的省状元有两位。”
他笑得有点阴险。
“杨台长，另一位省状元已经采访完了吗？”
省状元咋了，房子还不是被他买到手了。
等他用这个名号把租金一提再提，以后坐等收钱的好事，也落到他身上了。
不过，现在他就不想让老狐狸太得意！
听到他的问话，李校长但笑不语，蔫坏地看看他的得意门生。
陆离离托着下巴，认真地向郑副厂长解释。
“采访也是要排队的。”
郑威刚不满地扫她一眼，却被这一眼惊艳了。
刚才忙着和老狐狸打擂台，没注意到办公室里，居然有这么一位绝色。
长得这么漂亮，她身后还站着个英俊男人。
这两人是干啥的？
特别是还有几个妇女，坐在沙发里吃瓜。
那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的黄炳秋，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但郑威刚转念一想，自己是胜利在握的。
毕竟合同都签了，一会儿就能跟南广来的老板签合同。
啥省状元不省状元的，都不影响他发财。
“可不就是嘛，杨台长。”
李校长一身中山装板板正正，他骄傲地挺着胸膛。
“这位就是陆离离，另一位省状元。”
杨台长：？？？
女记者：！！！
摄像小哥：……
在场的人无比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漂亮到超凡脱俗的年轻女同志。
这哪里有半点学生样儿啊？
还不如说她是电影明星，更容易让人信服。
李校长不是刚才还说，陆状元家境困难，为了生活还在农机厂门口摆过摊。
眼前的女学生气质出众、目光沉稳，看过来的眼神锋芒内敛。
不仅穿戴利落整齐，衣品还很好。
一件淡蓝色连衣裙，虽然款式简单普通，却瞒不了关注服装市场的女记者。
这条裙子没有几十块，根本下不来，哪里是穷学生买得起的？
再看看她旁边厚瓶底眼镜的黄葭，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
这才是一般人认知中艰苦朴素的省状元啊。
陆离离被惊讶的人们看着，也不怯场。
原主这副长相，让她经历了太多次这种场面，如今已经免疫了。
女记者磕磕巴巴地不知该说啥，求助地看向杨台长。
杨台长也是愣神中，紧盯着陆离离看了又看，恍然大悟。
“我说觉着你有点眼熟呢！你是不是在农机厂门口，被方厂长采访过的那个摊主？”
陆离离笑了，“杨台长好记性，这么久的事还记得。”
这哪里久了，距离电视台播放她的采访，也不过是三四个月的事。
杨台长是干新闻的，见过的人、经过的事，不会这么快就忘记。
只是因为当时的采访，陆离离穿着土土的棉布棉袄，与现在大相径庭，他没认出来。
“你、你你……”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方厂长的人把采访资料送过来时，整个电视台的人都沸腾了。
冲清县啥时候出过这样一位头脑清晰、远见卓识的个体户！
县电视台不是没找过这位小同志，只是都没遇上。
后来连方芸卉都去了省会述职，就再没机会找到那位个体户了。
可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她竟然成了等待采访的省状元之一！
杨台长结巴半天没说出话，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光芒更盛。
“陆离离同学和黄葭同学是邻居，也是好朋友。”
李校长矜持又深沉的神色，不知在镜子前演练过多少遍。
此时露出语重心长的模样，当真是含义隽永、耐人寻味。
“她们共同进步，最终赢得人生战场的第一次胜利！”
李校长紧接着摆出老怀安慰的表情，眼含热泪。
“从两位省状元身上，我作为老师学到了她们的坚韧不拔。”
“不管出身多么坎坷，只要力争上游，都能为自己开辟出一片新的人生！”
“黄葭一个人生活，却自强自立，陆离离高考前右手受伤，却带伤上场。”
“她们没有被眼前的困难打败，坚定不移地掌握住自己的未来。”
“县一中以有这样的学生为荣！”
这高调起得特别到位，梁主任和刘颖老师立即鼓掌。
他们是真的激动，真的为两位学生的成绩感到开心、骄傲。
就连杨台长都被他们带动，眼眶湿漉漉的。
说起那位在农机厂门口接受采访的个体户，他可是把录像带看了好多遍。
因为几次来农机厂，都没找到她的服装摊。
杨台长甚至也相信了那个传闻。
——那年轻漂亮的个体户，就是方芸卉安排来引发舆论的。
结果呢，现在这位小同志拿了个省状元回来！
“陆离离同学，李校长说你是带伤上考场，你为什么会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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