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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帮手,陈曦也不再自己忙活,而是把贝壳和石头递过去让狼胡自己砸。
狼胡今天训练了大半天,陈曦猜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在溪边掏河鲜时她就期盼着能挖到黄蚬子,黄蚬子味道鲜美,如果挖到就能做蚬肉粥来喝,只可惜忙活半小时都没挖到一颗。最终蚬肉粥计划泡汤,只能熬白米粥来喝了。
狼胡又生起一个火堆来熬粥,两人各守一个火堆,分着吃完河鲜后,陈曦把所有壳都丢到火堆中烘烤。
等贝壳表皮烧黑,硬壳破裂,陈曦便取出贝壳,用石头用力将其拍成碎片。陈曦和狼胡交替着砸了三四轮,终于把贝壳砸成了粉。
此时白肉已经彻底熬成了油汤,几块油渣浮在上面。本来油汤应该过滤一遍,但周围没有合适的滤芯,陈曦舍不得自己的毛巾,更不想牺牲自己的袜子,最终也只是把油渣捞出来放到一边。
油罐放到一边,熬粥的陶罐用清水漂洗两遍后灌满水,陈曦撮起砸碎的贝壳粉和熬油烧出的草木灰,一齐撒到罐中熬煮成汤。
蓝星上的第一块肥皂就是由油脂和草木灰混合,产生皂化反应后得来。以前老一辈们买不起肥皂,则会自己割一块猪胰子,碾碎后与碱充分混合做猪胰皂来代替肥皂使用。其实油脂除了肥皂,还能做蜡烛出来。只是今天刚好在溪底挖到贝壳,再加上石器时代没有工业污染,月明星稀,夜晚对光亮的需求并不高,所以才选择先做肥皂,而非蜡烛。
陈曦和狼胡交替着搅拌碱水,等到最后的火星消失时,他俩早已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碱水中多余的贝壳渣和草木灰已经沉淀在罐底,而由于高温,一夜静置后油汤都没完全凝固,只是变得格外粘稠。陈曦捞出碱水罐里的渣滓浊沫,将油罐中的恶油倒出一碗来,又分了半罐碱水倒入油罐中,接下来只要不停搅拌,等二者彻底混合发生皂化反应后分出剂子来阴干十天,肥皂做好了。
只是两只陶罐都被占了,没有多余的罐子来煮粥,要不是狼茉把家里剩下的最后一只罐子借出来,狼胡就要空着肚子去训练了。
陈曦诚恳地谢过狼茉,并保证做出肥皂来后一定最先拿给狼茉用。
搅了一上午后油和碱水已经凝固成坨,陈曦把两大坨肥皂倒出来后便马不停蹄地肩背箩筐,手提陶罐往溪水边赶。洗干净三只陶罐后陈曦再次下水捞河鲜,只可惜还是没有黄蚬子。
等她背着半筐河鲜吭哧吭哧回到狼茉家门口时,发现几只狼兽正抱着皮子坐在地上说说笑笑。
狼胡鼻子灵敏,他比几只狼兽更早发现陈曦,于是立马站起,跑过来帮陈曦卸筐。卸下筐后,狼胡自觉地生火烤熬粥,有一只雄狼兽看不下去,过去絮絮叨叨地说:“哎呀!你这米放太多了!少吃一点点,肚子半饱就好啦!现在快到七月了,再有四个月就要入冬,你们又刚来部落没什么吃的,现在少吃一点才能攒下粮食来过冬呢!”
周围的雄狼兽们纷纷附和,笑着调侃狼胡不懂节俭一点过日子。
狼胡一哽,看着已经下进去的米,愧疚地说:“晚上……我少吃。”
周围的狼兽不再逗狼胡,而且提起皮子道:“猴曦!我们结束训练来找你做衣服呢!我们问了狼茉大概报酬,已经数清了放在那边啦!”
陈曦点点头,给几只狼兽大致量好尺寸后便做上标记,放到一边道:“后天来取。”
河鲜烤好后,陈曦慷慨地叫狼兽们来吃,吃完后休息片刻,狼兽们站起身结伴而行,准备进行下午的训练。
下午,陈曦把半凝固的肥皂坨分成剂子,放到树荫下阴干。
忙碌了两天,第三天上午,皮子全部缝成衣服。狼兽们来取时,一只狼兽惊喜地抚摸新衣服道:“你缝的真细密!等我回去叫其他狩猎队的也来找你做!”
本来陈曦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当天下午真来了一批指明了要猴曦做衣服的。这一批狼兽和鸦兽来的多,等衣服全部做完,肥皂也放了九天了。
这些手工肥皂不像现代肥皂那么光滑透亮,不仅麻麻赖赖,还有点掉渣。可能因为阴干时间太短,这里温度又高,有那么几块没有成型,软塌塌地趴在陈曦摘下来垫着的树叶上。
陈曦拔起一块来,举着肥皂跟弯腰在田里干活的狼茉甩臂:“茉!快看这个!”
狼茉闻声抱着浇水的陶罐走来。陈曦问狼茉借了一点水,将水撩在狼茉手爪上后立即打上肥皂开搓。一开始狼茉还不明白猴曦在干什么,只是见这个小白疙瘩搓着搓着在手上起了白色泡沫,等猴曦再度撩水,冲洗掉泡沫时,狼茉看着洁净的手爪无声尖叫。
她的手爪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干农活时嵌在爪垫上的泥巴,以及抓肉时的油腻现在统统无影无踪,她的爪垫现在干燥而光滑,比部落中任何一只兽的手爪都要干净!
第一次做的肥皂居然如此有效,陈曦洋洋得意,庆幸自己平时刷的视频拍上了用场。两只陶罐做出来的肥皂除去不成形的几坨,一共有三十块。她抓起四坨就塞进狼茉手中,狼茉知道肥皂的宝贵,因此想回屋拿米出来和陈曦交换。
陈曦板起面孔,硬塞到狼茉怀里就要迈开步子往远处跑,狼茉紧追几步,无奈笑道:“别跑啦!我收下了!肥皂是个好东西,咱们块拿着肥皂去找巫月!她看到肥皂一定会让你加入部落的!”
有道理!陈曦连忙收拾几块肥皂装到筐里,准备拿两块给年迈的首领,两块给巫月。
首领依旧是慢吞吞的模样,讲解用法后,陈曦不愿再打扰这位老人家悠闲的午后时光,利索地背起筐往祭司石屋处赶。
顶着烈日,走了十来分钟才走到巫月家。陈曦叫喊一声巫月,石屋里传来应声,确认能进后她撩开草帘走了进去。
没想到狼牙也在屋内。
见来人是猴曦,狼牙的脸上短暂地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
祭祀那天的一棒之仇陈曦可没忘,虽然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但她没忘了自己来这的正事:“巫月大人,您看。这是我做出来的肥皂,用肥皂沾水揉搓可以洗干净手脚和皮子。”
巫月笑着接过,观察日刻便递给狼牙,狼牙很有眼力见的为巫月演示。等清水冲干泡沫后,狼牙的手爪果然干净了许多。
巫月见证肥皂的神奇功效,却并未表现出惊讶的表情来。她淡淡开口:“猴曦,你做的很好。不过灰狼部落中已经有鸦兽存在,两个种族日常生活之间也有一些摩擦存在,处理起来十分棘手,作为祭司,又是狼兽,我不能偏向哪一个种族。现在要是贸然将猴兽纳入部落中,那我恐怕更要头疼了。”
陈曦不死心,换个角度问道:“那狼胡可以加入部落吗?他是狼兽。”狼胡和她同吃同住,只要狼胡有了灰狼部落的身份,也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届时她可以借用狼胡的土地来种地。
巫月摇摇头:“狼胡的毛发和长相都与我们不同,他是北方的黑狼,而不是灰狼。”
陈曦火气上涌,现在她明白狼牙的诡辩和种族歧视是谁教的了。
见陈曦默不作声,巫月和善道:“如今首领已经年老,我作为祭司,不仅要主持祭祀典礼,还要代为管理整个部落,如果毫无考验就把其他兽族容纳进来,那这不仅是我的失职,更是对整个部落的安全不负责任了,请你稍微体谅一下我。你也别灰心,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只要对部落做出贡献,那么迟早可以成为部落的一员。”
陈曦也挂上笑容,恭敬地表示自己会努力的,放下肥皂走出了石屋。
要是她还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巫月的鬼话她还能当真,然后傻乎乎地卖力。可她已经工作了一年,这样的官话她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巫月的话翻译一下,就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刚好看陈曦有一定的能力,想免费压榨她而已。
还说什么努力、贡献,少在这给她画饼!你自己没有能力管理部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土地就是他们的命呀!现在春天已经结束,夏天也过去了一个月,本来现在再种地也没多少收成,可巫月连一亩地也不愿意给!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灰狼部落,自己种地打猎,但野外的野兽体型巨大,等到冬天食物短缺,野兽肯定会四处搜刮食物,已她和狼胡两人的实力别说打了,跑都跑不过野兽。只有呆在大部落里,团结起来才有可能打退野兽,保住小命。
陈曦拳头握的邦硬,真想一拳上去把巫月掼倒。可她现在寄人篱下,又没声望,又没能力,只能忍下来,尽量讨好巫月,争取加入部落。
但冬天近在眼前,她也得好好打算一下怎么攒够过冬的粮食了。现在她只掌握缝衣服的能力,但是靠这个赚米绝对不可靠,现在只能拿肥皂赌一下了。
想到这,陈曦背起筐里仅剩的两块肥皂,往小溪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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