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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系统，你在吗？”
第二天一睁眼，陈曦就躺在草席上换了好几种叫法呼唤传说中穿越者的金手指，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狼胡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对她这越念越起劲的表现有点害怕，于是用狼爪按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念叨。沙吉也虚弱地问道：“怎么啦？在灰狼部落不适应吗？”
陈曦被迫不语。她岂止是对灰狼部落不适应，她是对这一整个原始生活都不适应。祭祀的场面带给她的冲击力太大了，直到现在她都隐隐作呕，没什么胃口。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金手指，就算不能给她凭空变出来什么物资，能帮她自动屏蔽血腥内容也好啊。
纠结了半天，她掰开狼胡的爪子，一骨碌坐了起来。昨天的报酬都还堆积在外边，她得尽早腾空了把陶罐和箩筐还给人家。
这边她忙着收拾东西，那边狼胡被叫去生火煮粥。报酬大致一整理，基本上可以分成两类：菜和和谷子。说是菜，但陈曦更觉得这就是一些路边随处可见的叶子，尽管看起来绿生生的格外新鲜，但跟现代餐桌上的菜比起来菜叶更小，可食用部分不多，不知道灰狼们是如何分辨出能吃的菜和不能吃的野草的。
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什么摘什么，看见能吃的统统摘回来。挨个吃进肚子里后看有没有事，没啥剧烈反应的就继续摘来吃，有剧烈反应的那就……草席一裹连兽带菜全扔了。陈曦不再往下想，把这些宝贵的菜用草绳扎起来堆在一起，腾出了装菜的一个箩筐。
而谷子里包含三碗粟，两碗黄豆和小半碗壳没有去完整的……大米？
陈曦上手捻搓大米的壳，等残留的壳彻底剥落后直接丢嘴里用牙碾碎。这个口感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大米！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上大米饭！陈曦感动的眼泪汪汪，昨天看到原始祭祀血腥场面的不适感抛在脑后，现在她只想感谢种植物繁多的灰狼部落！现代饭桌上的主食也就是大米和白面，尽管没有白面，但光吃大米也能让她幸福地填饱肚子了。
以后只要找个活好好干，再把沙吉往附近一种，那她基本上可以平平安安地在灰狼部落老死了。
昨晚的酬劳全部分类收纳好，总共大约也就只够俩人吃半个月。她把陶碗和箩筐挨个码开放在外面，等着做完的兽来认领。
现在她得为了以后而考虑了。其实她有点忐忑，尽管狼矛说是有一整队的兽等着她做衣服，但是缝制衣服的技术并不难，灵巧一点的兽只需拿上衣服看一眼就能复刻出来，她怕不用她亲自去做，狩猎队已经穿上自制的衣服了。而且衣服只是图个新鲜，很快这种服装就会过时，她却并不一定能及时更新款式，所以做衣服并不是一个长期能让她吃上饭的活计。
狩猎队……陈曦捏捏自己的胳膊，又看看狼胡，沉默了。
当农民又安全又能自给自足。而且种田已经融入了她的血脉，要让她来种田简直是手拿把掐。不过，他们现在还没得到首领和祭司的认可，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块地。沉吟片刻，陈曦接过狼胡递过来的陶碗一饮而尽，狼胡就着这只陶碗又倒了一碗粥出来吧唧吧唧吞食。看他埋头苦吃，陈曦有点后悔昨天为啥不在那赊一只陶碗来。
狼茉被粥的香味吸引，她撩开草帘问道：“好香啊！你们怎么早上吃饭呀？”
问就是祖训。陈曦反问她为什么还不吃饭，狼茉解释说灰狼部落一般一天只吃中午和晚上两顿饭。陈曦看狼果馋的嘴皮子包不住口水，便爽快地把陶罐抱给她。可惜陶罐中剩下的粥并不多，只够一个小孩子果腹了。狼茉一开始还推辞几下，拗不过陈曦坚持要给，便收下了粥。
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陈曦急着给自己和狼胡上户口，但不知道首领和祭司的住所，于是央求狼茉带自己去，狼茉一口答应。
去的路上，与狼茉熟悉的兽都热情地和狼茉问好，甚至很多已经穿上了抽绳皮裤和无袖燕尾裙。有些见过陈曦的便热情地给周围的兽介绍陈曦这个新款设计师，陈曦也热情地回应他们。没想到一夜之间她就已经在部落攒了不少知名度，现在她对上户口都有了几分底气。
走了半小时，终于到达首领的木屋。首领的木屋在部落最中间，跟部落中其它兽的房子很不一样。房子的四面墙是由石块堆砌起来的，一些黄泥抹在石块间做粘合剂。房顶倒是和狼葵家一样，都是用劈砍成长块的木头铺成的。
走近石房，狼茉大声喊道：“首领！首领大人！你在哪呢！”
陈曦无奈，不愧是一家人啊，找人的方法都是一样的特殊。
狼茉喊了一会，一道沙哑的声音应道：“来了来了，别喊啦！我的老耳朵都要被你喊聋喽！”
狼茉小声嘀咕：“本来耳朵就不好，怎么会是我喊聋的呢？”
陈曦忍住笑意，恭恭敬敬地问道：“首领大人，我是一只流浪猴兽，他是一只流浪狼兽。我们想要在灰狼部落定居，您看……？”
狼茉急切地拉住首领的手爪道：“您别犹豫啦，您快看我们身上的衣服！这都是猴曦做出来的！她加入部落就能让大家都穿上这样漂亮又方便的衣服啦！”
首领的脖子上绑着几朵黄花编成的项链，她的反应很迟钝，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狼茉说了什么。她眯着眼想要细细辨认这种新款式，但衰老的身体让她对外界的感知模模糊糊。最终，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等狼茉欢呼，首领又说：“要想加入部落，不仅要获得我的同意，还要获得巫月的同意。你们去找她吧！”说罢，她就颤颤巍巍走回了石屋中。
狼茉垂头丧气，等拉着陈曦走了一段距离才解释说：“首领老了……很多事情她都不再管，也没力管啦。也许用不了一两年，我们部落就要选一位新首领啦。”
陈曦点点头。她倒不是很失落，今天能获得首领的同意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祭司的石屋外满布着草药的味道，等踏进屋内后，陈曦发现屋内摆放着一排排木架，而架子上正是分类好的花草。这些草都被祭司用兽皮垫着，精心呵护。
巫月则脖戴一串石项链，手捧一只黑陶罐，正在从黑陶罐中用手爪粘取水来轻洒在几株草药上。昨天距离远，看得不是很清，今天离得近了就能看出这些石头白的绿的交杂，因长期佩戴而表皮润滑，有点像沙吉木屋里那几块灰扑扑的石头。
陈曦和狼茉说明来意后，巫月撩起眼皮看了看陈曦，笑道：“原来你就是昨天来到部落的流浪猴兽呀。狼牙昨天跟我说了你的事。狼牙是小孩子心性，你别往心里去。”
陈曦心中暗骂狼牙比她都高壮，还在这小孩子，但毕竟现在有求于人，于是脸上挂满笑容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巫月并未直接回答陈曦长期居住的请求，而是多看了一会陈曦挎着的一瓶草。她审视陈曦，问道：“听说你也会草药，刚好我这里缺一个懂草药的帮手，你说说这些草是做什么用的？”
怎么一上来就要考试啊！
陈曦梗着脖子含糊地说是治伤口和磕碰的。
巫月但笑不语。这筐草中的确有一两株有止血的作用，但功效微乎其微，基本上与野草无异。本来她想着如果猴曦真的懂得草药，那她收猴曦做弟子，还能乘机把猴族的草药知识学过来，可没想到猴曦根本对草药一窍不通，倒真和狼牙说的一样，只会做一件衣服而已。不过……
巫月指指筐里的枝条道：“这是什么？”
什么意思？巫月见过的草药能有上百种，怎么会认不出来这是一根树枝？那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陈曦盯着沙吉，大脑飞速思考。她现在很犹豫要不要把沙吉的事说出来。沙吉的枝叶十分僵硬，连微风拂过都不被吹动半分。稍加思考后，她一把拉起枝条说：“这是我捡来刷牙用的！用了一次之后发现可好用了，丢了可惜，我就把它随身带着了。您看！”
她提起枝条就往嘴里塞，在嘴里涮了几个来回，张嘴露出牙齿给巫月看。巫月后退两步，脖上石头撞在一起发出脆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加入部落的事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从石屋出来后，狼茉唉声叹气，可惜只有巫月没有同意。
自从知道巫月和狼牙的母子关系后陈曦就有了被穿小鞋的觉悟，比起在这碰的壁，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她脖子上戴的那是什么？我看首领脖子上都没有。好像只有巫月戴着这种项链？”
狼茉怜悯地看她一眼：“那是玉石。交易日上花了整个部落一个月要吃的盐才换到这么一串玉石项链和一只黑陶罐。你看见巫月的陶罐了吧？比咱们的陶罐薄了一半，却一样结实！狼勇之前跟着交易队去北方，跟北方的部落偷偷打听，原来他们是用轮子做出来的黑陶！可惜多的他们也不说了。可轮子是个啥？回来后咱们部落自己试了试，可不管怎么拼，都弄不出来能做黑陶的轮子……要是咱也能做出黑陶来，那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上肉了！”
用轮子怎么做陶器？车轮吗？陶艺课她没上过，但也看过别人玩泥巴，现代陶艺都是用电动拉坯机，跟轮子扯不上半点关系啊！至于黑陶的土更让她摸不着头脑。难道黑陶是用黑土做出来的？
思考无果。现在户口上不了，地种不上，考虑了半天，陈曦决定先去狼矛那边看看还有没有要做衣服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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