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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食过后沈序之方才归家，但是没进二房的门。
云裳来说：“二爷是跟着老爷一起回来的，一回来就进了老爷的书房。”
她说话伶俐嘴巴又甜，如今打探来的消息很是及时。
云裳说：“随安说二爷看着还好，但是老爷看着很是生气的样子，连茶水都不让送就将房门关上了。”
江乃容心中有数，让她继续去听着动静。
并非是她有多关心沈序之，而是今日她盘算了好想要干件大事。
书房里传来争吵声，准确地讲应该是沈业在发脾气。
至于沈序之的声音，几乎是听不到的。
江乃容得到消息的时候，书房外已经站满了一家子，就连顾氏也带了身边的夏嬷嬷来看究竟。
李绾跑到顾氏身边请安，道：“母亲可知道所为何事，父亲极少发这样大的火。”
顾氏斜着眼瞥了她一眼，咬着牙道：“你还有心思打听你公爹的事，老三呢，几日没去上职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何时才能出头，你这个当媳妇的也不好生规劝，净瞎打听。”
三爷沈子寅现任国子监主簿，一个从七品的小官还是他父亲沈业舍下这张老脸求来的。
每日清闲得紧，常借着上职的名义出去鬼混。
是以顾氏才给他纳了几房妾室，想要将人拴在家里。
所以说，知子莫若母。
此刻，沈子寅哪里都没去正在自家偏房同红莲厮混。
虽然红莲已经是沈子寅的妾室，可是毕竟是家生子丫头出身，在沈子寅眼中不过是个玩意儿，放着好好的卧房、床榻不用，偏生喜欢拉着红莲寻刺激。
专挑那什么柴房、下人房，甚至夜半后院儿的巷子里、家里花园的草丛里……
真真是没羞没臊也不怕人笑话。
李绾听得婆母如此讽刺她，哼着鼻子还击：“那红莲是个下贱胚子，专勾搭得爷们儿钻狗洞、趴鸡窝，我能如何，还不是母亲精心挑选的人儿，倒是哄得爷整日跟那发情的猴儿似得不安生。”
李绾出身不高，说出来的话粗俗又生猛，倒是弄得顾氏下不来台。
赶巧顾氏一抬眼皮瞧见大门外站着的大儿媳唐玉莹，便再也懒得搭理李绾。
要说还得是高门贵女，站在那里都显得端庄气派，才不会辱没了她沈家的门楣。
唐玉莹是辅国公之女，和顾氏一样出身高门，甚至比顾氏的门第还要高，在几个儿媳中最得顾氏青眼。
此刻，唐玉莹正在送丈夫沈伯桐出门去。
顾氏远远地瞧见长子今日穿了一身暗红色的直裰，很是喜庆的样子。
“父亲正在书房发火，夫君一定要在这时候出门去吗？”唐玉莹冷着脸质问。
“几个同僚前日便约好了，不去不好。”沈伯桐匆匆说了一句便走了，独留下唐玉莹一人站在门廊处锁眉不语。
最近沈伯桐频繁外出，也不知又结交了什么样的新朋友。
沈伯桐如今任吏部郎中，正五品，唐玉莹是从心里瞧不上他结交的那些人。
书房里的呵斥声还在继续，事关二房，唐玉莹不像李绾，不去凑那个热闹，送走了大爷直接回了锦绣苑。
江乃容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婆母顾氏和三房的李绾也已经走了，倒是遇到了六妹妹沈芷嫣。
“二嫂嫂。”沈芷嫣看到江乃容赶紧上前行礼，“我在这里等二嫂嫂呢。”
她走上前替过柳儿的手搀扶着江乃容朝着树荫底下走：
“听说是因为几位皇子的事情，二哥哥替大皇子求情，好像父亲觉得他做错了。”
沈芷嫣是来给她通风报信的，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就算是连起来她一个闺阁女儿家也弄不明白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但是江乃容明白。
公爹觉得沈序之替大皇子求情是犯了大忌，那可是谋逆的罪名，会连累整个沈家被定为叛党的，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也难怪沈业紧张地大发雷霆。
这个儿子不听话，朝堂之上净和自己唱反调，这一次，在他看来算是捅了大娄子了。
“不过，四哥哥说二哥哥是对的。”沈芷嫣的话在耳畔响起。
江乃容诧异：“四爷真的如此说？”
沈芷嫣点点头，以为她也是担心沈序之，便安慰道：“四哥哥虽未入仕但是二哥哥常说他是个有成算的，所以嫂嫂不用太担心。”
就在此刻，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沈序之夺门而出身后是公爹的怒吼和碎瓷落地的声音。
江乃容没想到他能这个时候出来，一时怔愣不知该说什么。
沈芷嫣见夫妻二人对视，自知自己再杵在这里就多余了，匆匆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沈序之的脚步也只是顿了一下却未做停留，江乃容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回了明月轩。
一路上他仍旧走得极快，倒是未见几分怒色。
江乃容缀在后头脑子里在琢磨一件事。
虽说她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意，可还是想问问沈序之靖王殿下究竟是如何说的。
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蒙对了。
再加上还有那件事，所以今晚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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