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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磊和小谭开着警车，带着方文文的照片去公交公司去了解情况，希望通过公交车上的监控找到方文文失踪的线索。两人到了公交公司，很快找到负责人查找车站和车上的监控。公交公司负责人摊摊手说：“警官你说的那个站，是一个小站，只有2条公交线路，所以我们在这个站上没有投入太多，监控也没有安装。好在15路公交车前段时间更新了部分车辆，有的车上安装了摄像头。46路是全新的线路，车辆都是新的，全部安装了摄像头。”
杜宏磊一听15路和46路车上有摄像头，马上让负责人调来了3月29日下午的车辆排班表，在17:30到19:00这段时间里，一共有8辆15路公交车经过这个站台，其中有5辆是新车有摄像头，有3辆没有。先调来了这5辆15路公交车的监控画面，从视频里看到当天下午17:30之后就陆续有学生上车，放学那段时间上车的学生非常多，但是监控里仔细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长得像方文文的学生上了车。这就让杜宏磊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方文文是上了没有摄像头的公交车，还是根本就没有上车。师徒俩看监控，已经看得眼花缭乱。正准备再把46公交车的监控看一遍，杜宏磊的电话响了。
杜宏磊以为是方同杰或者宋强发现什么信息，赶忙去接电话。但一看号码却不是，电话是杜宏磊之前的一个案件当事人打来的。他原本计划今天要处理两个邻居打架的案子，上周约好两人在今天来所里办理结案手续。昨天一忙就把这件忘了，现在当事人全都到了所里。杜宏磊只能让谭飞把相关视频拷贝到移动硬盘里，先回所里把这件事情处理了再说。
处理好之前的案件，杜宏磊和谭飞又调来视频看了一遍，小谭担心自己眼花没看到，跑过去找了还请了所里其他同事一起帮忙掌眼，不但在15路公交车上没有发方文文，在46路公交车上也没有找到方文文。
“师父，这也太奇怪了，这些视频我们看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方文文，难道方文文凭空消失了？”查了一天，谭飞有一点懵了。
杜宏磊没有说话，从现在掌握的资料看，方文文失踪的地点不还确定但是如果真的是在这个时间点失踪的，这里人来人往的，方文文真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不会没有人看见，那么方文文到底是怎么就不见了呢。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失踪案件，可看来情况远比自己想的复杂。
现在已经很晚了，加之连续两天晚上都没有睡好，杜宏磊实在是扛不住了，便和谭飞说了一声，让他也早点回去。
杜宏磊回到家，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他揉了揉太阳穴仍然没有缓解他焦燥的心情。
这两天的调查让杜宏磊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感觉由来已久，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却不知道。他内心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激情与方向，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向前。
回想当年，杜宏磊刚刚当上民警的时候还有点懵懂，跟着师父一起学习办案。他发现之前在警校学的东西，在这里很多都用不上，什么法律法规、程序正义到了实践中全成了白纸。他一开始也把这个困惑说给了带自己的师父听，师父说他还年轻不知道什么是人情世故。做警察，特别是派出所的民警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人情世故，这才是“道”，没了这个“道”将会寸步难行，至于法条和程序都只是“术”，是框架和方法。杜宏磊开始并不理解，这些和他上学时候所学的以及他当警察的初衷并不相符。
后面接触的案件越来越多，他发现按照自己的方法有时候走得确实太难。他上班的第二年遇到一个家暴案件，丈夫在酒后狠狠的打了妻子，经鉴定已经达到了轻伤标准，被打的妻子一直在派出所哭诉丈夫是如何毒打她的，让警察给她作主。当时杜宏磊的师父不在，他在了解了事实后和一个辅警直接把人抓了，这个男人也很快承认了自己的行为。杜宏磊当时很高兴，这是他独立办理的第一起案件，不但证据确凿，证人和嫌疑人的证辞和其他证据的匹配度也非常高。正当他积极的准备各种材料要移交检察院起诉时，被害人竟然要求撤诉并且说之前的证词都是杜宏磊诱导她说的，她丈夫根本没有对她施暴。一开始杜宏磊拒绝了被害人的要求，这起案件属于故意伤害案件，即使取得被害人的谅解，也需要起诉。结果被害人到处去投诉，说杜宏磊利用职权陷害他们夫妻二人，搞得分局的领导都过问起这件事。当时的所长把他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当场就把人给放了。看着那个施暴的男人和妻子手挽手走出派出所大门，杜宏磊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快被颠覆了。
类似只认法律不讲情理的事情杜宏磊干了有好几件，每次的结果都是对杜宏磊精神上的毒打，所里的领导对他也是责备越来越多。有些案件虽然触碰到了刑法或者治安管理法，只要受害人不追究，警察也只能顺水推舟。如果警察依然严格执法办案，反而会让受害人抱怨。慢慢他也看明白了：现代很多人都是功利的，只要结果不管过程。他们找警察的目的有时不是为了公平，而是为了找到第三方解决纷争，找到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平衡点。
渐渐的他摒弃了只靠法律法规来办事的风格，开始融入片区的居民，把原来的单纯以法律公正的目标更换成了解决矛盾为主的目标。只要能解决和纷争，有时候要讲法律，另一些时候则只用警察的权威去震一震当事人，问题也能很快解决。
但是他自己身上的“轴”劲儿却一直没有根除，案件到他手里他只观注于案件本身，却很少考虑到对外的影响和对领导思路的响应，这个问题就像他骨子里的倔强一样，不肯退去。
就以今天的方文文的失踪案来说，这个花季少女的失踪案对于孩子家人来说可能是天大的事情，担心自己家孩子在外面遇到不测、碰到坏人，搞不好会对一个家庭形成致命的打击。而像这样的失踪案件本身就要很多警力，用最短的时间找到线索才有可能找到当事人，否则时过境迁再想要查就难上加难了。他需要大量的人手来配合自己调查，可是所里要配合分局正在进行的联合扫查行动，而市里也在进行文明创建活动，这些事情把警力都消耗完了，根本抽不出人来。他作为所里的老人，在这个时候去找领导要人就是不太懂事的表现，这让领导怎么决策？如果领导说不要管这个失踪案吧，那传出去把警察的形象全丢完了，事后有出现问题谁来负责？如果说管这个案子吧，这需要抽调大量的人力物力破案，局里和市里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其实是在给领导出难题。
这些杜宏磊虽然心里明白，可还是忍不住去找所长申请，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了只干到了二级警督原因。就这还都是靠资历慢慢熬上来的，想要再有突破怕是不太可能了。眼看着再有几年就要退休了，再不突破也就只能在副科的级别上退下来，连个正科都到不了，这两者在退休后的待遇差距还是挺大的。他儿子已经在省城参加工作了，房子还没有买，结婚也是因为房子的事情一直拖着，这已经成为他的心病了。他老婆经常用这事儿来埋怨他，说他干了一辈子警察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连儿子买房子的也帮不了多少。如果就这个级别退下来了，不说帮儿子，老了还要儿子来给他老两口补贴。
杜宏磊不禁深深叹息了一声，工作和家庭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白天在所里人手没有申请到还得罪了所长，这件失踪案件在第三天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竟然连方文文怎么失踪的都没有查出来。杜宏磊对这种状况很恼火，似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好，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这种深深的措败感和自责可能是一个中年男人最大的痛苦。
他用手搓了搓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脑中混沌的迷雾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只有自己安慰说尽力就好。带着这些复杂的情绪，他感觉脑袋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在浑浑噩噩中慢慢沉睡过去。
虽然晚上睡得并不好，杜宏磊还是很早便到了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一看，谭飞这小子已经把这两天的调查在白板上画上了关系图、证据链条，并贴上方文文失踪小巷周边的卫星地图，他把基础工作做得非常扎实，让后面的工作变得更加清晰。看着这些，杜宏磊心里一扫昨晚的阴霾，他仿佛从谭飞身上看到年轻时果敢、朝气的自己。虽然自己年纪大了，心态也开始暮气沉沉，可后面仍然有很多的新生力量还在继续向前走着没有退缩。正想着，身后的冒出了谭飞的声音：“师父，你这么早就来了。”
杜宏磊转身才发现，原来他窝在沙发里，这个小子昨晚竟是待在所里，没有回家。对这个上进的年青人，杜宏磊虽然为平时话不多，但这时候还是不禁说道：“昨天和我跑了那么多地方。晚上还做了这么多工作，辛苦了。你把这些基础的信息放在这里，让我们能一目了然的看到已经掌握的信息，这很好。”
谭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问杜宏磊：“师父，我们今天怎么行动？”
“你先去洗漱一下，我也来对照你梳理的资料仔细捋一捋这个案件。”杜宏磊现在心里也没有底，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唯一明确的是，方文文的失踪地点，大概率就在学校旁边的丰收巷里，那么这个方文文是如何在这个小巷里消失的，就成为案件目前最为关键的问题。既然没有监控，现在能做就是要到巷子里去找各个小商户去做访谈，希望从中能发现一些线索。
正在考虑着今天的工作安排，派出所大门走进来一个人，竟然又是宋强，这个舅舅倒好像比方文文的父亲还要上心。宋强一进门就给杜宏磊递来一只香烟，杜宏磊推说不会，宋强问道：“杜警官，昨天一天可以查到什么了吗？文文有没有线索了？”
“还没有，昨天去学校和文文失踪的地点都查了监控，只看到她出了校门，没有乘坐公交车去她外婆家。她很可能是在去公交车的路上不见的。”
“在路上不见了？大白天的人就不见了？”宋强听到杜宏磊这么说，好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宏磊只能进一步的说明：“方文文去公交车站，经过一个小巷，巷子里也没有监控，所以目前还不知道方文文是怎么失踪的。”
“您刚才不是说，公交车上都有监控吗，您可以查一查那个看看啊，说不定能找到文文去了哪里。”
“公交车上的监控我们也看了，15路公交车当中有3辆没有监控摄像头，还不能确定方文文倒底有没有上公交车。46路公交车都有摄像头，我们查看了并没有发现方文文。”
宋强张大了嘴半天没有说话。半晌才说：“这么说，文文是有可能被人绑架，或者遇到什么意外了？”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我们还在调查。你先回去，也不要给我办案添乱，我马上要出警去方文文失踪的丰收巷再去调查。”
宋强连连点头，一直说着麻烦警官了，离开了派出所。等小谭洗漱好了之后，杜宏磊对小谭说：“走，还是去丰收巷，你带好本子，我们今天要在小巷里做访谈，看看有没有收获。”
谭飞应了一声，两人便开车前往学校旁的丰收巷。到了巷口放眼望去，这个小巷里并没有其他通道，方文文如果消失在这个小巷里，那么这里的商户，多多少会知道一些情况。刚走没两步，杜宏磊发现巷子里的电线杆和学校围墙上都贴上了寻人启示，上面不但附有方文文的近照，连她失踪时学校录像上的照片也截图印在上面，除了描述方文文特点外，在寻找启示下面还写了一句，如有线索提供者，当面重谢！留的是方同杰名字和电话，看来他也是用尽全力寻找自己的女儿。
杜宏磊不想耽搁，和谭飞一起找商户准备去做访谈，这时电话忽然响了。电话是胡敏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声音很急切：“杜警官，你在哪里呢？赶紧回所里来吧。“
杜宏磊听她称呼自己这么官方，电话里的声音那么急，应该是在公开场合有其他人在场情况下打的电话，立即回答道：“我和谭飞在调查方文文失踪的案子，在学校旁边的丰收巷，出了什么事吗？”
“方文文失踪案在南丰早报报道了出来了，网上的信息也是满天飞，所长让你赶紧回来一趟，汇报案件进展和相关情况。”
杜宏磊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没想到这个案件报案才两天，什么头绪都没有，竟然上了当地影响力最大的报纸，而且在网络上也有传播。搞不好案件会引发舆情事件，现在从上到下对公众舆情事件都高度紧张，一但传播面大了，案件再迟迟没有实质进展，那影响的可不是一二两个人。考虑都这里，杜宏磊马上明白张所长为什么火急火燎的让自己回去。
杜宏磊叫上谭飞马上出发赶回所里，车还没有开到一半，所长的电话就打来了：“老杜，你们直接去分局吧，局长要听你的汇报。我现在也赶过去。”
杜宏磊一听，连局长都知道这个件事，还要当面听汇报，看来事情影响力搞的确实有点大。他一边催谭飞快点开，一边思考等会汇报的内容，怎么把这两天的情况完整的向各位领导汇报。
谭飞把车开得飞快，不一会便到了分局门口，杜宏磊自己先下了车，让谭飞停好车再跟上来。刚向前走了两三步，就发现所长、指导员、胡敏都已经在门口等他了，杜宏磊加快步伐走过去，张所长没有等他说话，就说：“一边走一边说吧，陈局在等我们了。”
四人匆匆上了大楼电梯，胡敏递了一份报纸给了杜宏磊，在南丰早报社会新闻头版上用显眼的标题写着：“16岁花季少女失踪，四天杳无音讯”，整个报道用了大半个版面，杜宏磊略扫一遍内容，竟然对方文文失踪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文末有一行字进行了加粗：如有发现该女生的相关消息，可与本报联系。更让杜宏磊惊讶的是整篇报道还配了一张方文文的全身照片，是从合影中截取的，而自己也只拿到方文文的一张二寸照片，这篇报道的记者也真是神通广大。杜宏磊看了看新闻最后写着，本报记者：李禾。
新闻刚看完会议室就到了，会议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局长秘书安排杜宏磊一行人落坐，谭飞也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杜宏磊环顾看了一下，有局里的主管刑侦的马科长、还有刑警大队的队长李队，以及局里的其他干警，这些人杜宏磊都认识，正准备和大家打招呼，会议室门打开了，分局局长陈铮径直走了进来。张所长赶紧站起来，陈局长摇摇手说：“老张不要客套了，赶紧坐吧。”
局长秘书让人把会议门关上后，首先站起来发言：“前日，本市有人报案：自己16岁的女儿失踪，今天南丰早报对该失踪案进行了详细报道，网上的各大媒体对这个新闻进行转载，部分微博的博主对事件也进行了关注，大量的网友在网上留言，希望公安机关能早日找到失踪女孩。现在事件传播越来广，关注的人很多，影响也越来越大。今天陈局召开了这个紧急会议，邀请了刑侦科长、刑警大队队长，参与过专项打拐行动有经验的干警，以及这个案件经办民警等，一起讨论一下案件的侦破工作。下面有请该案经办民警杜宏磊、胡敏和谭飞给大家做一个介绍。”
杜宏磊正准备起立，陈局长压了压手说：“还是坐着说吧。”
“是！”杜宏磊回答道。清了清嗓子把自己这几天对案件的了解，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失踪的女孩名叫方文文，是本市正在上初三的学生，家住金江小区13栋二单元503室。父亲叫方同杰，生母宋芳7年前因车祸去世，继母周晓娟。方同杰和周晓娟婚后生了一个男孩方子轩，也就是方文文同父异母的弟弟。
方文文失踪的时间应该是：2013年3月29日下午17:30分放学之后，其父方同杰以为方文文去了外婆家，而实际上方文文周五并未去外婆家里。直到周一中午方文文班主任吴海给方同杰打电话说方文文并未去上学，方同杰才知道女儿失踪了，于中午12点半左右拨打110的报案电话，并在下午1点前到了我们派出所。我在了解相关情况后，与胡敏二人分别走访了金江小区、方文文外婆家和学校，昨天我和谭飞又去了公交公司调取监控。从15路、46路公交车上的监控均未发现方文文，但是由于15路公交车还有3辆车没有安装监控，所以没有办法确定方文文是在去往公交车站的丰收巷中失踪，还是在上了公交车之后失踪，具体失踪的原因和如何失踪的我们也还在调查。”
刚说完，与会的人开始面面相觑，都觉得方文文失踪的有点离奇，大白天的竟然在人口稠密的学校旁边失踪了，而且怎么失踪的也都不清楚。陈局长皱眉道：“这个方文文在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们走访了方文文的父母、外婆、舅舅和学校，从目标得到反馈来看，他们在方文文失踪之前完全没有感觉方文文有什么异样。不过，方文文之所以去她外婆家，是因为准备周末和她外婆一起去给自己的亲生母亲宋芳扫墓，方文文也想请她爸爸一起去，但她爸爸推说周末忙，没有同意。”
陈局长一边听一边记录，听到杜宏磊说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放下了笔若有所思。接着问道：“参与调查的其他人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胡敏站起来说：“我和杜警官一起去了方文文的家里，发现方文文虽然和方同杰、周晓娟生活在一起，但一直保持着一种比较独立了状态。回到家里基本上都是在自己房间里，房间的卫生也是自己来打扫，不让其他人进入她的房间。方文文失踪前一天的周四晚上，在家里和他的弟弟，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方子轩发生过一点冲突。据方同杰和周晓娟说，那只是姐弟之间的小矛盾，他们已经和好了。”
陈局长在座位上思考了半天，轻轻的用笔敲着桌面，也一样想不出什么头绪。就现在的消息和线索来看，想要找到方文文还远远不够，还有很多信息需要去调查。这时，陈局长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立即接了电话，说了好几个是，最后说了一句：“一定在短期内破案，找到失踪人。”回过头，一脸的严肃看着大家。
众人都感觉这个案件可能已经引起了更高一级的领导关注，电话都打给了局长，而且局长在电话里还保证要短期内破案。
陈局长没有回应大家的猜测，而是直接说道：“刚才大家也听李秘书说了，这个案件现在影响很大，我们南丰的报纸都已经报道了，并且网络传播得更快，关注案件的人已经不限于我们南丰市。所以我们要全力以赴的去侦破这个失踪案，接下来我宣布成立3.29失踪专案组，由我亲自任组长。”
这一决定，更是让所有会议室的人很震惊，像这样的案件，并非属于特大刑事案件，只是一起失踪案件，竟然由分局的局长亲自挂帅，这样的阵仗很少见，可见各级领导对这个案件的重视，不由得从座椅上都坐直了。
陈局长思考了一两分钟，就直接宣布专案组的其他成员，分别是刑侦科科长马国斌、宣传科长周立，刑警大队队长李峰，二级警督黄志涛，以及鼓楼派出所所长张文辉，警员杜宏磊、胡敏和谭飞——这可以算是整个东城分局的最强阵容了。
人员安排结束，陈局长对着刚刚成立的专案组说：“这个案件，我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三天之内必须要找到方文文的下落，接下来专案组的工作怎么安排，我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刑侦科长马国斌等人一听三天内要找到人，顿感压力，但是看着陈局长坚定的语气，知道这件事情势在必行。马国斌首先开口说道：“通过刚刚老杜的调查情况，可以初步判断出方文文失踪的时间和地点都很蹊跷，在时间上方文文这时候实际上是脱离了家长和学校的管控，失踪在周末去她外婆家的过程中；在地点上，又正好处于一个监控的盲区，无法发现这个孩子从哪里失踪的，又去了哪里，这样的时间和地点仿佛不是偶然，更像是人为的选择。那么谁能够选择的这么精准呢？我觉得也许方文文本人和身边非常熟悉的人才能把时间地点把握的如此精准。对于16岁的孩子来说，哦，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孩子了，他们已经有了很强的自我意识和独立能力，又处在青春期，和家里发生矛盾继而离家出走的可能性很大。”
会议室里很多人都点点头，觉得根据现有的资料来说，马科长的分析有一定道理，现在的孩子大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从小到大没有经受过什么挫折打击，遇到什么委屈往往采用比较极端的方式。而且比其之前那一辈人，他们主意也是大得很，什么事情都是有自我的想法，大人很多时候都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
刑警队长李峰虽然觉得马科长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仅仅通过这些信息便下结论为时过早。即使是他的分析不错，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方文文去了哪里？按照现在获得的信息远远不够，也无法形成有效的具体判断。现在最紧要的工作不是在会议室里讨论，而是要把具体工作落实下去才有可能在短时间找到人，于是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时间，这个方文文已经失踪四天了，需要我们专案组分工协作。我建议我们分为几个方向——第一个方向就是方文文失踪的地点，建议由我们刑警大队负责从这里展开搜索、调查，尽快找到方文文失踪的细节和去向；第二个方向是方文文的学校和所在小区，这由鼓楼派出所的同事负责，快速摸清方文文在学校、在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以及她的社会关系，她如果是要离家出走，一定会和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有所联系，甚至直接去投奔；第三个方向，请宣传科的周科长，联系电视台、电台和报纸，发布方文文失踪消息，让有消息的市民给我们提供线索。”说完看向了陈局长。
局长对这个安排比较认可，再次问道：“其他同事还有什么补充吗？”
大家都没有说话，李队长的安排已经很全面了，等着局长做最后的指示。陈局长看大家都没有说话，接着说道：“我再补充两点：一是由局里正式发布协查通告，不但要求我们下属派出所协查，还要请其他分局的兄弟单位一起协查；二是最近我们分局进行的扫查行动立即停止，转为针对方文文失踪的搜查行动，要求把我们辖区的宾馆酒店、租户和车站等地进行仔细排查，如果是无论方文文是离家出走，还是被人拐去了其他地方，都是需要落脚点的。这两件事情由李秘书负责安排执行。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请各个方向的负责人，现在安排人员展开调查，务必在三天内破案！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