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老仆，都被那院里的情形吓成这样，这也让方蝉衣越发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她由着杜媪不说话，平静心神，亲自动手打开油皮纸包。
油皮纸包共有三个。一个里面放着方蝉衣和时云都在等的金锁；另一个里面放着4.4两金和50钱，是她交给杜媪花用剩下的；最后一个里面放着一堆零散的钱。
方蝉衣数了数，最后一个纸包里的散钱共有200钱，应该是属于她的那部分金线油塔的分成。
顾忌到金线油塔在府内府外受欢迎的程度，和杜媪越来越高的厨房地位，再加上方蝉衣不想叫府里人知道厨房那些新菜式都与她有关。
所以，上次拿完分成后，方蝉衣便和杜媪商议，此后每次分成数额达到100钱，她再到杜媪那里去取。
只是，方蝉衣一直忙金锁的事，把所有钱都压在了杜媪手里。
她才一次性送来了200钱。
看着这200钱，方蝉衣总算松了口气。
买完炭之后，她手里仅剩下看钱袋子的3个钱；
今天出去交绣品。她想着要和薛记铺子做长久的生意，便把大部分绣品送到了那里，薛记的绣品单价没有玲珑绣品铺子高，除却折枝牡丹纹的帕子和对鸟宝相花团纹荷包暂时没结算外，她在薛记只拿到了65钱。加上玲珑绣品铺子的33钱，这一回的绣品，她总共才得了98个钱；
两者加起来，堪堪过百。
眼看天越来越冷，过几天还有雨，手里就这么几个钱，方蝉衣心里还真没有多大安全感。
捧着杜媪送来的打金锁剩下的50钱，和金线油塔分成的200钱算一算，方蝉衣又有351钱了，这也让她的心稍稍安下来些。
数完了钱，见杜媪抱着的杯子见底，方蝉衣起身要给她加水，才惊得她从怔愣里回神。
见她这样子，连方蝉衣都要忍不住好奇，照阳院究竟发生了多大的事，便直接问了：“杜媪脸色这么差，看来照阳院发生的事很严重了？”
杜媪也不隐瞒，将她在厨房院里隐隐见到的，和在门廊处远远看见的，都和方蝉衣说了一遍。
“奴经过的时候，那院子里还在打板子，分不清是第几拨，鲜血染红了半个院子的地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弄的附近全都是血腥气。”
难怪。
难怪唐氏急匆匆过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方蝉衣抚压着狂跳不止的心脏，简直不敢想象杜媪口中描述的画面，她甚至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她今晚一定会做噩梦。
杜媪也忧心忡忡：“厨房离照阳院近，不知道女君会不会连厨房的一起处置，奴有些怕。”
方蝉曦那惊天的骂声，响彻了半边院子。
厨房离得近，即便里面的人早早避进灶间，也能将那骂声里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方威和唐氏此刻全心料理着照阳院里的事，没想起来厨房这个地儿。
等他们醒过了神，只怕厨房的人，都不会好过。
正因如此，杜媪才要冒这天大风险，赶紧把方蝉衣的东西送过来。
省的自己遭殃了，再带累她。
方蝉衣心里暗叫不好，她也觉得厨房伺候的怕是免不了这场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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