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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鹂鸟一公一母,这会儿都飞到窗台处,跟守在窗台前的窗神似的,分两边站,眼珠子睁地圆溜溜,看着床上二人。
屋内鸦雀无声。
“饿吗?”风琮忽而把搭在姜笺肩头的下巴挪开,突然想到人连着六天未进吃食,温声询问。
姜笺散在身前身后的长发都乱糟糟的,哭过的眼尾泛着潮红,整个人看上去像只有刺的刺猬,刺不尖也不伤人,不委屈很平静,但那双干涩透亮的眼睛骗不得人。
波涛汹涌早已销声匿迹,唯独留着温情实色。
她眸光清巧,看着风琮,神君也是由人飞升的,自然需要吃饭,六日未进食,没饿死是她神力护着,没渴着是风琮给她喂得水保着。
“想吃你做的饭了。”她闷声哭过的嗓音略微沙哑,直白道。
是饿了,想吃他做的饭。
风琮恍然一笑,抬手轻轻拂了拂姜笺脸颊,替人把碎发别在耳后,痒意酥酥麻麻,似电流穿过,姜笺情不自禁地躲了一下,声音诺着:“痒。”
“好了。”风琮摸了一下她的耳朵,跟哄小孩似的,“走吧,姜大夫就在院里,我给你俩做饭吃。”
姜叙跟小仙兽们一同玩累了,就连向来灵巧的小蛇兽也累的吐着舌头趴在地上,幸亏它不会说话,不然非得问问这半大不小的人逗兽跟逗着玩似的,也不喊累。
“你们这些小仙兽,素日里净好吃懒做了吧,连我这个活了半辈子的半仙都玩不过。”姜叙躺在躺椅上,指着地上趴着的一堆小仙兽,自豪道。
小狗“汪汪”叫了两声,以表不服。
“诶,也别不服,反正啊,你最先卧倒的,连猪都不如哇,小狗兽。”姜叙掀狗老底道,他素来是个嘴贫的,度日子嘛,不给自个找点乐趣过,日子是很难过的。
正当他舒舒服服躺在摇椅上,手也没闲着,缓缓摇着那把大蒲扇,嘴中哼着一手欢快的曲子,仿佛是在庆祝他刚大获全胜。
眼睛一直盯着楼角处,算算时辰,小泠儿应当早该醒了,六日前临近清晨沉睡,六日过去也该清晨时分苏醒,这会儿都快正午了,风琮再不下来,他便要饿肚子了。
这几日他每日天不亮就来,月上眉梢才离去,就是为了吃风琮手艺,一日三餐加夜宵。
这小子手艺真好,都把他给喂胖了不少。
直到楼台阶拐角处两道身影一同出现,一左一右,女子一袭浅紫衣裙,笑眼意明,男子还是早晨给他做早膳那身黑衣束腰,风光月霁。
姜叙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使劲眨了一下眼,笑眼意明的小泠儿,风光月霁的风琮,这俩人背着他在房里做了什么???
他一脸懵,这样的小泠儿他没见过,倒是见过姜月晴这般,是和夫君雪有离琴瑟和鸣时;这样的风琮他也没见过,也是见过雪有离这般,是和夫人欢颜之好时。
仿佛看到了早年他养伤时,姜月晴和雪有离在院中畅谈高山流水觅知音,令他从摇椅上坐直身子,手中蒲扇失了重心,掉落在地,莫名给在他脚跟的小老鼠盖了被。
二人走到他跟前时,一人一句“姜大夫”给他弄得震惊,后头风琮失陪去厨房做午膳时,院中只剩着姜笺和姜叙。
“小泠儿,你喜欢风琮那小子,对吗?”姜叙看似反问,实则他依然心知肚明,小泠儿除了眼睛更像父亲,剩余的跟姜月晴几乎无所差。
姜笺看懂自个的心后,也没瞒着,“是——吧。”其实她确定,是喜欢的,可终究只是喜欢这一世的风琮,就像人之前心中所思,一旦转世,便再也不是原来的人,即使长相性子一模一样,也并非原始。
姜叙接过姜笺弯腰从地上捡起来的蒲扇,小老鼠吓得麻溜儿窜走,敞亮道:“这样也好,好歹喜欢一个人,能忘却一点雪月派之事。”小泠儿聪明绝顶,自理解他在说何。
“姜大夫,我十五岁生辰时,赴了那场六界都无人站出的‘无妄之灾’,同日飞升神君,次年雪月派被灭,我深知并非我错,但当我回到家门,望着废墟一片,探不得七千余性命一丝魂魄,是会责怪自己,可我不后悔,赴那场‘灾难’。”姜笺喉咙中一阵酸楚,眸底涌出的泪花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一场六界之灾,往往是毁天灭地的,百姓何其无辜,若无人可站,六界倾覆,浮如陈粒,可她万万没想到,雪月派被灭后,那场灾难才开始毁掉生灵。
‘无妄之灾’也便成了‘灭门之灾’。
“说的对,咱们没做错什么,往前看,仇人近在咫尺。”
姜叙心酸一笑,眼眶红润,“风琮那小子,也不枉上次在妖界,我那般为你俩牵线。”
姜笺轻笑一声,“姜大夫,你可真是大善人。”随后她抿唇,目光朝厨房门口端望着,“只不过有些事,风琮不知道。”
“瞒或不瞒,老夫觉着小泠儿自有定夺。”姜叙视线随之望过去,厨房门口是看不到风琮身影的,只能透过窗柩才能看到,“只不过,风琮那小子聪明的紧,跟小泠儿一样,人若是自己猜到,到那时——”他说的欲言又止的。
好吧,其实他也没摸头风琮性子,很难下定论。
这几日院中梨树已经开始结一些小小的青果子,簌簌风声过时,不会再有梨花飘落。
姜笺在下楼时,思忖过这个问题,那时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说,至于其他的,往后日子还长,等一切都结束了,再说也不迟,“且行且看吧。”
风琮的性子她了解,一旦被他知晓,她便是雪泠弦,堂堂颂安君时,届时他定然会拼尽全力为她寻仇的。他的剑术出神入化,可半仙之躯,终究是难以抵抗千军万马的,为求稳妥,她不得说。
再者,魔界是六界最为复杂之地,既有千变万化的魔,也有世间最纯净之地,明知山。
万事切莫冲动。
魔界她去过,明知山她亦到访过,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得让风琮去魔界大展身手时,会因一时冲动连命都没了,何况魔界也有一位仙上——灵魔仙上,是仙界四位仙上里最先飞升的,灵力术法最强的,是一大劲敌。
姜叙不语,眼中闪过复杂色,杂着疼惜,杂着不可说。
姜笺的视线望眼欲穿地看着厨房里,若有若无地飘香早已充斥着整座小院,“这是做什么,怎么以前没嗅到过这样的味道。”
她欲起身,进厨房瞧两眼时,被姜叙一把摁着肩头好生坐在石凳上,“坐下,坐下,那小子在做葱油汤面。”
“什么叫葱油汤面。”姜笺问道,从来没听过。
“就是你沉睡那日,是那小子生辰,他做来给你吃的,也叫长寿面。”姜叙耸了耸肩,一副你懂得模样,“结果就是都被我吃了。”
长寿面,她听过啊,毕竟谁生辰不会吃呢,沉睡那日是十月十五日,是个圆月日。
天上月亮圆有圆,地上孩童长又长,白云朵朵似人间,阖家乐乐笑语声。
这个歌谣是每年的中秋团圆夜,她爹娘会一同哼唱给她和师弟师妹的,那时雪月派欢声笑语,一派和气,有蒙眼玩捉迷藏的,也有切磋术法的,更有坐在门中仰望月光,思念人界家乡的。
人界热忱修仙,家中长辈不惜把只有四五岁的孩童送往修仙界,就为了万一能培养出来,来日光耀门楣的,就为了争那么一口气,每年葬送在修仙界的人界百姓不计其数。
接近魔怔的修仙,本不可取,人界乃生命自然,遵循生存之规之地,偏仙陵山门派整日宣扬修仙益处,惹得人界百姓争相前来,致使人界后继无人,霍乱四起。
这段时间怕是仙界四位仙上在人界要忙坏了,仙界松懈多年,早时便不记人界百姓瘟疫横行时所用对症,如今平祸乱,降疫症,怕是难上加难。
祸乱、疫症迟迟不解,说到底就是仙界过失,让该做决策之人做做决策,省得只会在仙界争这块灵力充盈之地。
须臾,姜笺才回过神来,道:“吃好,喝好,祝姜大夫长命百岁。”姜叙是她爹娘受惠于之人,也是受惠她之人,她自是希望人好好活着。
“祝姜大夫长命百岁。”风琮这次还是做了三碗葱油汤面,端着第一碗出来时,附和一句,把面放在姜大夫跟前,此人于他,于阿笺都是大恩人。
第二碗是给阿笺,最后一碗才是他自己的。
姜叙看着刚坐下的风琮,丝毫没做完饭的疲倦,一脸春风得意;再看看小泠儿,一脸春风满面,他笑得心怀好意,“既然这样,那我祝你俩百年好合。”
“咳咳。”姜笺和风琮同时咳了两声,幸好还没吃面,不然得全吐出来。
姜叙不怀好意地笑了下,他当然知道俩人是害羞了,看着俩人脸颊缓缓泛红,故意道:“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要不我给你俩把把脉?”狗粮他不想吃,面他想吃,但吃面前,他得先敲打敲打俩人,别硬喂他狗粮吃。
彼此同时,累趴在地上的狗兽又“汪汪”叫了几声,像是附和姜叙所言。
一问三连,俩人异口同声,三连否认,“没事,没病,不是。”
姜笺和风琮都是垂着头说的,俩人虽然都不是个害羞的主儿,但脸还是潮红霞满,不落西山,没抬头。
姜叙看着坐他左右侧的二人,倒是挺有默契的,“真祝你俩百年好合。”随后他手肘抵了下姜笺胳膊,给人偷摸做了个提醒:
‘别像我两位救命恩人似的,英年早逝’。
姜叙这不仅仅是提醒,更是嘱托,他不想让恩人的孩子和其心爱之人相爱不得白首,他希望人都给他好好活着。
姜笺听懂了姜大夫话中之意,把挑起正在吹的面放回瓷碗中,欲张口时,风琮替她答了。
“姜大夫,我们会的。”在屋里时,阿笺并不愿正面说喜欢他,但他知,人是喜欢他的,这会儿姜大夫问着,他怕阿笺犯难,便替人回了。
姜笺挪清眸看着风琮那双笃定的眸子,就像她刚说祝姜大夫长命百岁时,风琮接了话那般,道:“姜大夫,我们会的。”
这下风琮挑面的筷子愣住,呆呆地望着姜笺,和她从容的笑意,就像此刻的苍穹,一片蓝净,他心向明月,明月心照他,也低声笑着。
忽而姜笺并未挂耳环的双耳听到风声磅礴,正靠着风花铺逼近,来者不善。
非半仙者的脚步按术法高低有不同的区分,当人临近时,风琮和姜叙自然也能听到,三人相视一眼,还是快些吃面吧,不然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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