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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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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南粤的老牌城市兼省会,木棉花市在过去五十年间一直不乏都市传说。

此行的目的地位于老市区的一处旧村里。

远远地看过去,高高低低握手楼一片。

车子只能停到旁边的停车场,接着便是步行五分钟,在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横街小巷中穿梭。

太阳照不进这里,空中弥漫着下水道的臭气,楚与寒在这小巷中躲避着行走得时刻注意不要踩到地上成滩的积水,那些水也许是楼上人泼下的,也许是上一次下雨还没干透。

楚与寒不悦地说道:“你确定是在这儿了?”

也许旁人眼中这个背着背包的女人是在自言自语,可只有楚与寒插兜里的手清楚,湿润的水球在跳动着回应。

昨日夜里,楚与寒在一大堆信息流中摇摆不定,江一栩也在一旁呆着,时不时给点建议。

最后拍板决定是楚与寒见这儿灵异事件跟井水关系密切,联想到江一栩现在也就是个水球意识体,或许适配度会更高,江一栩则是本着时间已经够晚了,该去休息了,举着触手同意。

导航在这里失去了它的作用,楚与寒绕着小路走了几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找不着那口井在哪儿。

她正准备敲门问人家村里的井在哪儿,楼上就传来一顿叫骂声。

一对夫妻在吵架,互相责骂着对方。楚与寒在楼下走过,被迫地听了几句别人的痛苦婚姻,她从来都对愿打愿挨的人没什么好看法。

真要是过不下去,离婚就好了。既不离婚,日子又吵吵闹闹,三天一吵五天一闹地过着,这或许就是别人特殊的秀恩爱方法吧。

楚与寒面无表情地快步走过,一路顺着,找见一户人家是大开着门的,那老太婆坐在门口洗衣服,连人带东西放了三分之一的道。

热水从一个红色的保温壶倒进另一个红色的塑料盆,老人反复试着水温,最后一下才把大腿上放着的几件衣服压进盆里,撒上洗衣粉,开始揉搓。

开始时,楚与寒有礼貌着细声问候着,结果问了好几遍人都没半点反应,原来老太婆耳背,小声说话她压根就听不见。

楚与寒:“阿婆——你知道——村里的——井——在哪里吗?”

老太婆侧着头听,那小眼睛眯着看楚与寒的嘴型,半晌才开口道:“哦哦,这句我听到了,你想打井水是不是?”

老太婆抱怨道:“怎么你们年轻的都喜欢找这些老古董哦。”

她是小声自言自语,楚与寒听见了也不做声,接着老太婆往屋里走,她走路倒是利索得很,从一堆作业里把小女孩揪起来。

小女孩生得机灵,一听老太婆说话就知道楚与寒的来意了,她端起洗衣盆就是往里放,“哗啦”一声开了水龙头装洒水壶打发老太太去一旁浇花。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见着老太婆去浇花了,小女孩才踢开洗衣盆,往外指着一个方向的说:“姐姐你要是想要找井的话得往那个方向走,过了两个路口再往左拐就是了。不过其实你去了也打不了那口井,早几年就封起来了,大石板压着呢。”

她手指着的方向不巧正是楚与寒走来的方向,可是她方才一路走来,右边的路口也是居民楼,可不见有井口。

楚与寒便说了给小女孩听,小女孩也不奇怪,她说:“好多人也是这样说,指路了也找不着,非得把人带过去才能找见,我们这儿是破旧了些,巷子复杂了些,也不至于没人带路就不会走了吧。”

这便是传闻之一,只有本村人带路才能找见的阴阳井,外来人无论打多少个转,就是“鬼遮眼”。当然了,这个阴阳井只是网络上对它的叫法,在流传的故事中,有人半夜起来打水,发现水桶重量异常沉重,捞上来一看——有个人头在里面!

尖叫声响彻天,旁人都出来看了,确实是见着人头,在等待警察来到之前,先是找了块布连带着整个水桶盖住,免得小朋友吓着。

可离奇的是警察来到一掀开布,里面就是普通的一桶水,那人头莫名消失了,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了。

这事先是在村里沸沸扬扬过一段时间,直到警察第二次过来调查,大家才发现谁都不认识这个打水的人是谁。

早四十年前,基本上就没有外地人在这儿住,附近几条村距离也不远,因此鲜少有外村亲戚来借住,就是来做客也能够当天来当天回。

家家户户都认识,愣是没人指得出那个人是谁。

直到下一次,同样的半夜打水,同样的捞出一个人头,同样的在警察到来的时候又消失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能找着那个打水的人。

两次事件隔了差不多有十年,当年在人群外围观的小孩长大了,他就挑了个半夜,家里人都睡着后溜到井那边,放水桶,抽绳。

时空在此重叠,完美重现了一次场景。

以上就是楚与寒在论坛里了解到的大致背景故事,网友们脑洞大开一口一句猜测,认为这口井连接着阴阳两界,井水属阴,到了半夜十二点,阴上加阴,那时捞出来的鬼头来自阴间,见到人界的公务员,敌不过人间浩然正气,就此消失……故此,这口井在论坛上被叫阴阳井。

楚与寒看着是觉得挺扯的,确实是脑洞大开。

可惜总共只出了两次灵异事件的地方实际上在论坛上的讨论热度并不高,对比起大热门地点还有人做攻略,这儿只有少数来过的网友发个照片打卡当积累经验就算了。

小女孩回头看老太婆还在浇花,她转身出来把门扣住,快步上前说:“姐姐我带你过去吧,不过我不能在那里陪你,我带你到那儿我就得回来陪我奶奶了。”

楚与寒说:“小妹妹你真好人。”

楼上的夫妻还在叫骂,甚至大有愈演愈烈的可能性,乒铃乓啷,楚与寒正尴尬着这样的场面被小孩子听见可不好。

那两人都是往脏往死里去骂,小孩哭声隐隐约约掺杂其中。

小女孩倒是无所谓,眼疾手快拉着楚与寒的衣角往屋檐下靠里站着。

下一秒,从天而降一盆水泼到他们刚才走过的位置。

楚与寒看向小女孩的眼神瞬间就不同了,她佩服说:“太谢谢了!”

小女孩不以为然:“他们经常这样,都习惯了,走吧走吧就快到了。”

拐过一个弯,来到了之前楚与寒就走过的地方,她惊讶道:“还真的有一口井诶,刚才路过两遍都没找见......谢谢你了小妹妹。”

水井一般都设在村子中心位置的空地,方便打水,但使用水井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还是在自来水没通的时候。

第二次的事件发生在三十年前,那时候也已经各家各户通自来水,鲜少有人费力打井水,那口井一直留置,后来装上水泵没再出过异样,再到四五年前禁止抽取地下水,顶上那大石板一直盖到现在。

小女孩匆匆回头说:“姐姐,我先回家了。”

楚与寒:“好,你注意安全啊。”

轻快的身影跑几步就不见踪影。

原本的井口该是有一片空地在,现在是挤在成了“t”形路的汇合点,狭窄,电瓶车摩托车经过还得下车走,不然容易硬碰硬。

附近的门户大门紧闭,铁质防盗门被锈迹缠上,门里也不见有任何声音传出。

三个路口过堂风冲在一起,霉腐气息没有半点活力。楚与寒把手机一同掏出来,江一栩已经在备忘录上写好留言:「井下有怨气,能成实体,估计就是网传的人头。放我在井盖上就可以了。」

井盖呈长方形,一块厚实的青石板,楚与寒估计自己是搬不开,她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斧头,来去比划找不到合适的着力点。

江一栩:「它来了。」

楚与寒警惕四周,却不见有什么东西来了,只感觉是手上一空。

水球黏在半空中,楚与寒见状把手附上周边,只觉路口处已经被无形屏障隔着,手感偏硬,左边也是,右边亦是。

楚与寒说:“这鬼挺大胆的,大白天呢就敢这样子困住人,难怪外面人进来找不见,它平常都用障眼法把自己遮起来,所以……这里是鬼遮眼的内侧?”平常用这个方法把自己隔离起来,存在于另一方小天地,这东西精得很,只是不知为何本村人才能看破这层屏障?

难不成是同出一源?楚与寒低垂着眼眸猜测。

她试着用斧头劈向屏障,越大的力道反馈出来的手感越绵软,如一层硬膜包裹着砂浆材质,它会凹进去,但碰不见尽头的另一片硬膜。

在这三岔口四处敲打一番,楚与寒始终找不出手感异常一点的地方,最后把眼光放回井口上,地面是青苔的快乐天地,绕着一周走,也看不出井身有窟窿。

难不成得光等着等某一个本村人路过把他们带出来?

江一栩从屏障上蹦到楚与寒的肩膀上,又一个下跳弹到井盖板上,眼看着祂变成流质状半身滑入井盖与井身的缝隙中,楚与寒一把拿捏住水球,把橡皮泥质地的水团一点一点扯回来。

楚与寒有些不悦:“不是说一起行动?”

江一栩:「这东西很弱的,小的去了就不用将军出动了,而且这不是你也进不去。」

楚与寒感觉祂说的问题不大,这东西不主动出来,总能做些什么逼它出来的,比如说折磨一下它的障眼法,连人都不敢见的东西,法力不见得能耗多久。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便携式电锯,按开关,嗡嗡声马达带着转轮切割上硬膜,高速旋转的片刃缴得硬膜成旋涡状,深褐色的浆体从破口出溢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来啦!比心,依旧是希望评论,渴望收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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