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与寒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一团心形的史莱姆，闭目深呼吸，在精神世界里抽了根赛博华子。
那还是非常难以接受！
她颤抖着双手拿起手机，给还维持着心形的史莱姆拍了一张比耶照。
她在群里这样说的：
春寒料峭:「...早，有一件事情，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春寒料峭:「我老公好像不是人...」
春寒料峭:「图片」
:「这不史莱姆吗？看着这么透明，品质还不错。」
春寒料峭:「祂现在就是江一栩...（痛苦面具表情包）」
:「不理解，但尊重。」
:「尊重，祝福（玫瑰花）」
她就知道！群里全是乐子人，除了玩梗就是各种口嗨。
最后收拾东西准备退房回去的时候还一度纠结该把江一栩放哪儿好，她只纠结地表达出这个难题，江一栩就主动钻进楚与寒外套上的口袋里，在冲锋衣外套里蹦几下，示意他呆在那里就好了。
结束游神的小江镇一派祥和，看着民风淳朴的样子，楚与寒自己一个人提着袋子到前台退房时，前台的经理还笑着问她昨晚的庙会逛着如何。
经理笑得真诚，旁边正在打扫的保洁阿姨也看过来，他们好像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变成尸鬼的模样威逼恐吓酒店里的客人。
楚与寒只尴尬地说，挺好玩的，下次再来。
从小江村到他们家的车程就是一个多小时，来时抱着看一看的心态，结果不仅看了一场群尸乱舞，连丈夫江一栩都变成这个非人状态。楚与寒感觉自己还能精神地开车回家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待回到家中，原本乖乖呆在口袋里的江一栩溜了出来，透明的水团伸出两根圆润的触手在手机屏幕上打字。也幸亏屏幕能有感应。
见状，楚与寒头痛闭眼，这画面看起来诡异得很。
江一栩：「老婆，对不起，事情在发生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楚与寒心累地说：“那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呢？”
江一栩：「大概就是被换了形态吧，江成鑫用了我的身体，把我的灵魂挤出来，我就只能这样存在着。」
楚与寒问：“那是不是要回去小江村，想办法把那个人推下河，你才能回来？”
江一栩：「理论上是这样。」
可惜现在的江一栩只是一团有意识的水球，楚与寒并不能从祂的水球表面看出心虚的表情。
楚与寒拍板道：“那成吧，他都说了在夏至等我们，那到时候再算。”
“等下，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一想到这才过了立春一两天，到夏至不得三个月，万一夏至江一栩还拿不回身体，得到秋分再去一趟，那岂不是不用工作了？
江一栩：「交给公司的人做吧，没问题的，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我的事情。」
这么说来，事务所的员工都是小江村出来的了，楚与寒都麻木了，竟然是最后才得知真相。
如此事务所她也不大想回了，趁着中午的时间到商场转一转准备点一个单人套餐。
群里的消息接连不断，好友们都在消息轰炸问她昨日小江村探险进度如何如何，可当事情过于复杂诡异，楚与寒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决定先发个报平安。
春寒料峭：「我回到家了，一切平安。」
:「怎么样，你老公啥情况？」
:「我昨晚看别人发网上的游神视频，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我下次也想去看看。」
楚与寒赶紧劝她别去，但尸鬼一事很难明说，便只能含糊表示那个地方确实有点邪门，昨晚她就在酒店和街道碰上鬼问路了。
:「什么？！鬼问路，这么刺激你不叫我？（拳头e激）罚你v我50。」
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尽管大家都在外探险过，遇到过的灵异事件不过就是半夜鬼压床、走过的地方莫名其妙多了一样东西、在没有人的地方听见女人和小孩的哭声，但这都是撞鬼老套路了。
像是楚与寒的那一番经历，她要是往真实了说，说不定好友们还会兴致大发然后在夏至过去一番，那可就成了害人了。
楚与寒一边吃着拉面一边翻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正好看到这时候有一个朋友，她也在木棉花市，还在计划着都市探险。
其实他们木棉花市也有一些都市传闻，但楚与寒从前对此是不太感兴趣，一来是太近了遛完一圈回家睡也不会太晚，没有那种通宵彻夜的成就感，二来则是对这些怪谈都或多或少有听说过故事，没有新鲜感。
但丁怡不同，她是楚与寒的大学学妹，两人在探险社团认识。丁怡这人有趣得很，也许是家庭氛围缘故，她父亲是魔术师，母亲是荷官，她总会很多奇妙的小把戏。
距离上一次聚会差不多也有大半年了，上次见面还是去的外省旅游，楚与寒当即私信丁怡，只是很可惜她的消息一直到晚上八点回到家了也没有得到回复。
电话也打不通，这令人有些担心。
家里少了一个人的氛围冷感了许多，楚与寒无聊地看着电视综艺节目，get不到主持人的刻意搞笑，她把变成水球的江一栩放在手心上盘来盘去，像撸猫似的，好脾气的江一栩也不生气，只偶尔会伸出触手打字跟楚与寒聊天。
楚与寒郁闷的说：“你真的真的真的没办法说话吗？”
江一栩:「有办法。」
楚与寒说：“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无聊死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你还说不了话！”
水球在她手里打滚蹭了蹭，继续打字:「不过这个办法很冒险，你到时候把我扔过去，我来办就好了。」
楚与寒说：“什么东西，你最好是全须全尾告诉我。”她把水球卡在虎口拿捏着。
江一栩:「要气，什么气都可以，人气、灵气、怨气都可以。」
楚与寒：“怎么搞？”
江一栩:「人气会在在生意兴旺的地方的或者能够聚拢人心的地方汇聚，我在那里呆着就好了，地方比较好找，但是缺点是吸收很慢。灵气也差不多，不过一般都是在高山或者大江大河。怨气就是一些成型或者未成形的鬼怪或者虚构鬼怪，不好找，但是好处是能量比吸收人气要来得快很多。」
楚与寒：“哪种对你来说更好？”
江一栩:「人气吧。」
楚与寒：“你要是怨气更快些你就直说，别怕我出事，我又不是没见过鬼，不至于去不得，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江一栩:「怨气……直接吸收了就相当于是我的能量了，大概是可以这么理解吧。」
怨气听着不是个好东西，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小说，因为怨气来自死人的怨念或者恐惧或者恨意之类的负面能量，楚与寒也有这样的疑问，虽说是怨气更见效，也不能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去行事。
江一栩便向她解释了一番，世间上的一切都没有好坏之分，存在就是存在了，只是人心不同，只有人才会善恶观分辨。气也是如此，气只有性质的不同，比如人气哪怕汇聚在一起也是散涣的，如同香火即便是百十根捆在一起点火，那烟雾再呛人也是飘散的。而怨气则因为是个体产生，气的形态性质会更加凝聚些。
怨气自负面情绪中诞生，因此普通人接触怨气时，只有心神不稳定，就容易会被其中的负面情绪所影响，产生杂念，杂念会吞噬普通人的精、气、神壮大自己，从而行程负循环，累计到足以从精神影响到□□。
说到这的时候，楚与寒更加担忧了，先不说江一栩现在身体都没有，没有第二道防线，光是她自己这性格感觉就容易暴躁了，生怕自己也被负面情绪沾染。
江一栩又表示，也不用对杂念太过于焦虑，脑子想东西的每一秒都有可能产生杂念。更何况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出现，杂念的来源也是这样。
对于清楚杂念也是有办法的，其实只要壮大自己的心神，断绝杂念的能量供给，回收生化杂念的那一部分精神力，达到念去心静即可。
楚与寒恍然大悟点点头：“我有点懂了，假设人的精神是一个数值的话，杂念相当于负数，负数越大，剩下的就越少。可以增大数值改变上限，也可以消除负数，或者双管齐下，总之就是令自己的数值越大越好，是这样吗？”
江一栩十分捧场地打出两个赞：:「老婆好棒（点赞）（点赞）」
楚与寒又说回气的事情：“那你现在这样，水球，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气的汇聚？”
江一栩:「差不多吧，原本河神就是没有身体的，祂的存在是像我现在这样，只有一个意识体。或者说所有天地间诞生的意识，都是没有身体的，一出生就是一个懵懂的意识体，只有经过机缘巧合或者日积月累的凝聚才能拥有一个外形。」
楚与寒惊讶道：“啊那你现在其实是意识体吗，我还以为是你的灵魂聚在了水里面了。”
江一栩:「（苦笑表情包）」
关于吸收气就能让江一栩快快成长的事情，楚与寒是积极得很，大半夜地上网做攻略收集了一连串的都市奇闻，疯狂打脸她过去懒得探险本地的心态，还是到了十一点钟的时候，温顺的水球发狂了，“啪叽”一声粘到老婆的脸上才能逼着人去休息。
这一天，楚与寒已经计划好了第一站——阴阳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江一栩内心戏：被老婆捧在手心，幸福到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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