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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柳蛋麦满分〕：？？？怎么回事？朕的直播呢，怎么就没了？刚聊到关键点，怎么就没了？
〔绿毛猩猩〕：节目组会不会赚钱？把直播打开，不就是礼物吗！我的姐妹们！随！便！刷！
〔□□希〕：楼上绿毛的姐妹，你的绿毛来得可能并不无辜。
〔i.grrrdd〕：节目组我劝你善良，你知道错过今天的直播我要等多久嘛！一个月！起码一个月！！！
〔香槟兔子狗〕：？？？？节目组听我的，现在把直播开起来，姐几个保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开就统统送去听方老师唱歌！听一百遍！！！
〔又破防了〕：破防了，诅咒的是节目组，受伤的鱼鱼。我只能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多少观众在骤然黑下来的直播间里看见是自己诧异的脸，大家集体安静了片刻，而后成排成排飘过问号。
其实节目组也没想到，都临到收官了这群闲不住的嘉宾还能整出有话题度的花活儿来，还是执行导演有些反应力，当机立断让人关闭直播间。
简直开玩笑，现在直播放出去话题度是暂时，关闭直播等节目制作后再播出说不定还能带动前几集的收视率，哪份买卖更赚他可是算得一清二楚。
程之诲这几个才不管直播间或者是制作组正经历什么暗潮，把棚里的小茶几往中间一拖，又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往桌上一放，几人或站或坐边吃边聊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事发那天音乐节活动取消，我和公司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新海。去法院是接我爱人下班，她是做诉讼的律师。”
程之诲说到这儿有几分无奈：“所以在这里我要澄清一下，什么八卦绯闻我要离婚都是子虚乌有。去律所是找她，去法院也是找她，我们感情很好的。”
“是是是，好到就差栓人家裤腰带上了。”老a往嘴里扒拉了口饭含糊不清地补充道，“不过嫂子人很好，事业也很好，要不是咱们诲哥东山再起了，我都觉得他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吃你的饭吧。”林夕从夹了一大筷子菜放老a碗里试图靠饭菜堵住他的嘴。
角落里一人反抗一人镇压的小剧场没人在意，在场众人捧着饭盒注意力都在左手撑着靠在桌边的程之诲身上：“出意外的那位律师是我爱人的同事，那时候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太多。只是事后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倘若对方不是熟识或者重来一次，我不一定会冲上去。”
“我从来称不上什么英雄，也不敢用无私标榜自己。拒绝采访一是不想用这件事营销，二是想保护我爱人让她少因为我出现在公众视野。至于现在提起，是因为她从原单位离职了，可以谈论一二。”
方时聿抬头：“是不做律师了吗？”
“正常的打工人离职而已。”
“那你会因为担心发生类似的事情，希望她不要从事这个行当吗？”方时聿追问。
“我哪儿敢跟她提这个啊。”程之诲低头笑了笑，“什么工作都有危险性，要是因为万分之一的可能去限制她，会显得我本人很蠢。”
“而且，她在法庭上的时候很耀眼，只要她想我会支持她一直这样。”
“诲哥每次说起太太感觉眼里都是星星。”同是已婚选手的付则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家庭关系，也不知是婚姻存续的时间长了还是怎的，似乎他们夫妻之间已然失去了彼此之间纯粹的仰慕。
“毕竟是我仰慕她，在我眼里她一直是最好的律师。”
老a被酸得实在听不下去，越过林夕从和另一边的左行渊吐槽：“看到没，活的恋爱脑。”
恋爱小白左行渊：“好绝美的爱情！”
老a：“行呗，绝美。”
“不过诲哥，你们职业差距这么大，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啊？”左行渊捧着自己的饭盒听得认真，全然没接收到老a的信号，却同绝大多数人感觉得一样。这律师和摇滚歌手的搭配实在违和，便不由自己脑补出一些偶像剧式的相遇。
“这题我会，当时诲哥和我跟前司解约呢，一审下来结果不理想准备上诉，然后林夕从介绍的……”
老a话话没说完，被林夕从抬手自后脑勺给了一下：“你知道个啥，这段前情提要才没这么简单！”
老a目光疑惑地看向程之诲：？？？就这还有前情提要
“嗯。”程之诲点了点头，想起近十年前的往事，想起昨夜陈鸣的电话，忽觉得眼下就是给他的最好的机会，“我们是大学同校同级，那年刚大一吧……”
……
初夏的新海市，空气中除了湿润的水汽，还总伴着些夜露与泥土草地的草木味儿混合的味道。
由其是在新海大学对外吹嘘的后花园式的校园里，不知品种树木已然换下焦枯零落的冬装，靠抽绿的枝丫在教学楼后临湖的小土坡上织出一片穹顶。
似乎每个学校都有这么个地方，绿荫茂密临水近湖还有个公认的名字叫做情人坡。
只不过眼下临近期末，往日最受欢迎的地方从情人坡变成了图书馆，除了面前的景观湖里不时有过的天鹅，便再无其他人迹。
刚和自家长辈大吵了一架逃回学校躲清静的程之诲，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走到了这儿，反正夏夜的风还算清凉，往木质长椅上一坐听听蝉鸣，总比回到复习到怨气深重宿舍来得舒服。
这个小土坡地方本就不大，也是前些年学校为了配合学生建议才往上头修了步道。原本学校就不建议晚上往这儿来，毕竟临湖有些安全隐患，故而连路灯没怎么装，若是晚上过来还得自己打个手电。
至于这椅子也还是前两年操场边上的长椅翻新，没用的两个才挪到的这儿。
可大学时期的小情侣总有着别样的大胆，越是人迹罕至不让去的地方就越有好奇心，甚至单是一处不知名的黑暗都足够两人黏黏糊糊一阵。
就如此时，原本正放空的程之诲听见一声叹息都没敢回头，生怕是另一张长椅上坐了对情侣，而自己的出现唐突了人家。
他等了片刻，确定一旁再没动静才侧目打量了一眼。接着远处路灯昏黄的光和湖面粼粼的波光，他依稀瞧见另一张长椅上坐了个身形消瘦的女孩。
如果没看错，他好像知道她是谁。
作为学校的非热门学科，大一的迎新晚会是他们物理学院和法律学院一起办的，她参加了个凑数的合唱节目，几乎是一群人里分不出区别的节目，他却一眼看到了她。
和现在一样，即便夜色占据视野而灯光实在昏暗，即便他并不能确认就是自己所念的她，偏生直觉锁定的对方那种气质，让程之诲宛若锁定了命定的同类。
“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林予安诧异回头，背光的阴影里除了个大概的人影什么也看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沉浸于纠结之中时，对方是何时坐下，又听到些什么，反正对于陌生的善意，她的下意识的反应是拒绝。
“没……”
“反正我们也不认识，都有心事的话可以互相出出主意。”
林予安的拒绝被中途拦下，他说得没错，反正他们都不认识，而她又确实处在抉择的十字路口，或许真的可以听听陌生人的看法？
那年的林予安还不是叱咤律政圈的人物，同为大学新生，她也只比旁人多一点小心思：“你先说说？”
她一开口，程之诲更确认那就是他所想之人。他低声笑了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却相当直观表现了那份欣喜。
“大概就是理想和现实不能兼容，而目前我想选择理想。刚跟家里知会了声，结果挨了顿骂回来。”
“家里人不赞成？”
“嗯，觉得是不务正业。”程之诲顿了顿，“所以这位同学，你怎么看？”
“嗯…总得试试吧，那么喜欢的事情，不做到心死应该不会放弃的。”林予安沉吟片刻，很是认真地答到，“而且我们也就才二十来岁，有资本接受失败。”
“那如果做到30岁再失败呢？”
“要是不服，那就继续。”林予安毫不犹豫，“我喜欢不死不休这个词，狠厉决绝才能让人看到真心。”
这样的答案正中程之诲的心意，他是个自我的人，也从来不是需要别人建议。只是无可否认的是，这种认识上的一致性会让人格外喜悦，就好像彼此的灵魂步调一致，从而摇曳心旌。
“那你呢？什么事得大晚上一个人坐在这儿想？”程之诲点了点头，终是抛出这场问答的关键点。
“我……”林予安还在犹豫，只是基于对于公平莫名的恪守，还是含糊地说了，“我有一件违背公序良俗的事，在想要不要做。”
“不做我会失去自己应该拥有的，做了可能会招致非议，所以有点纠结。”
程之诲歪头，并没有听太懂：“违背公序良俗具体指的是？”
“……”
林予安又叹了口气，想着反正对方也不知道她是谁，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父母离婚以后，父亲就去世了。我应该继承的遗产现在都在我母亲手里，而且……”
“而且她再婚后把就我交给亲戚照顾，没管过我也没打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所以我想起诉她。”林予安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很没人性？”
“自我贬低可不会让你得到别人的认可，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
夜色之中，程之诲的声音坚定且明晰，还有些少年未褪的青涩嗓音，在这样的夜里却给予林予安走下去最有力的强心针。
“你不会觉得……”
“我不觉得。如果你的母亲没有尽到她的责任，你也不用被血缘亲情框死。说难听点，人家可能都没没有把你当做亲人。”
“而且你的父亲应该也希望自己女儿过得好吧，拿回本就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可比违心的妥协爽得多。”
“顾及什么，去做就是了，一般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你有问题。”
林予安失笑，这样的认可当算是这些天里最舒心的事情：“谢谢你啊陌生人希望我成功，你也成功。”
“借你吉言，如果我成功了请你吃饭。”
“好，要是我成功了，以后免费给你打官司。”
“一言为定？”
“嗯！”
后来回想此事的林予安，只觉得自己说了一句认真的玩笑话。
毕竟这一夜是属于她和她眼中的陌生人的，往后能不能再见都未可知，谁又敢信年少无知时这样的承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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