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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有段明霜的常用衣物,上面有段明霜的气息,江书棠便连忙用飞沙鸽给她传信,可是却没有收到一点回音。
等了三四日,江书棠坐不住了,她现在必须要回京,和温庭晏仔细商量后续事宜。
段老爷子沉默地走过来,看向江书棠,突然道:“你同聂政廉的关系,什么时候断了?”
江书棠知道他什么意思,眼下段家和她倒成了最后一条船上的人了。
“现在随时都行,不过最好在聂政廉回京之后。”
段老爷子也不催促,反而了然道:“你还想榨干他最后的价值?”
江书棠点了点头:“不瞒您说,他手中核心的账本还没交于我手,我想再等等。”自从从孔文才那里看到了千账册,她对于这些账册名录就越加好奇,总觉得,聂政廉的那些账本里,还有更加不可见人的东西。
如今她手中有一本先前民妇给她的豢养私兵的账本,一本是誊抄的千账册,若是再能骗到聂政廉的核心账本,那拉他下台至少不成问题。
接下来的事情,就接下来再说。
段老爷子想了想,道:“你先前定于七夕办的江南商会日,也许可以利用起来。”
江书棠这才想起来,她手中还有个江南商会。
她吐了吐舌:“往常我制定完规矩,就放任下面的人去做了,近日在忙上京商会的事情,倒是忘了。”
段老爷子白她一眼:“还好意思说呢?还好我老头子还管的动事,要不然这商会交给你,要我如何放心?”
段明烨道:“爷爷,你先前还夸书棠管理有方,让你几乎没操心的。”
段老爷子被戳穿,连忙打了自家孙子一拐杖:“臭小子!拆爷爷的台。”
江书棠轻笑,“我明白您的意思,等到七夕的江南商会,就是我同他正式宣战之时。”
段明烨和段老爷子送她出门,江书棠回绝他们再送:“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走就好,你们多保重。”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段明烨担心道。
段老爷子手里拿出一块金牌,递给她:“这是往前皇家赐给段家祖宗的,如今赠予你了。虽然皇家的老祖宗不一定保佑你,但老头子还是希望你能在这场战争中好好活下来。”
江书棠被他逗乐了。见到两人如此关心自己地看着自己,她不是什么圣母矫情的人,如今却也红了眼眶,接过金牌点了点头,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
温庭晏已经连续几日魂不守舍,无法安眠了。
江书棠走了将近两个月,比她预估时间还迟了一个月,让他难熬的几乎要疯掉了。
要不是她来了信,说明了情况,温庭晏都要克制不住去找她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在桌案上,他看着那封已经看了许多遍的信函,有些苦恼。
确实他也没想过,事情会如此棘手。
而祝赫,他会怎么选择呢?
突然,门童着急地跑进后院来敲门,温庭晏把信件收起来,淡淡问:“怎么了?”
“那公孙千容带着一帮人,像是商客模样的,前来寻江小姐。”门童着急道。
温庭晏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声音温润:“不是说了,江小姐抱恙,谁都不见。”
“说了,但是那公孙公子不是个好相与的,竟是要硬闯……”
“砰”的一声,温庭晏打开门,冷峻的脸带了些怒气:“连摄政王的府上也敢硬闯,看来聂政廉给他的胆子不小。”
思忖半晌,温庭晏突然收敛了怒气:“去将人迎进来。”
……
左智明看向公孙千容,脸色有些为难:“公孙兄,真要如此做吗?这可是摄政王的府上,你我前来相闹,万一摄政王追究起来,如今提督大人不在,我们讨不到半分好处。”
“你若是害怕,可以同庄闵那个窝囊废一样回去。”公孙千容看向身后,有意无意道:“江小姐如今几日未出现,我怀疑她被困温府,被摄政王软禁起来了。我们这些与她商会利益相关的商客,前来讨个说法,有何错?”
左智明看了眼身后随着他一起起哄躁动的人群,隐隐有些不安,勉强道:“也许江小姐真是抱恙了呢,咱们过两日再来看看。”
公孙千容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否抱恙,也要瞧了才知道。”他看向身后:“大家说是不是?”
“是!”
“摄政王交出江小姐!”
“摄政王放人!”
左智明叹了口气,方想转身离开,那头一直大门紧闭的温府却突然打开了大门。
“摄政王请各位进去。”门童见了这么多人,也有些惶恐,哆哆嗦嗦地站出来道。
府中凌厉的剑气和煞气瞬间收束,公孙千容看进去,只能看到冷寂的长廊和不远处的假山。左智明默默站回了他身边,公孙千容也懒得管他。
他对着身后道:“走,进去看看。”
温庭晏听到动静,挥手示意暗卫下去。
暗卫有些迟疑:“大人,不需要我等直接动手拿下他们,以绝后患吗?”
温庭晏摇了摇头:“你们先下去,他们于我还有用。”准确的说,于江书棠,应该还有用。他不会不经她同意,动她商会的人。
“是。”
温庭晏坐在厅堂,纤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以排解他心中那些干涩冷寂的情绪。
公孙千容带着众人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一贯衣冠整齐的温大人,近日竟身着简单的常服,随意地把玩着一个茶杯。
公孙千容小心谨慎地走过去,象征性地给他行礼:“拜见摄政王!”他提起衣摆跪下去,众人自然跟着他一同跪了。
温庭晏抬眸,目光触及到公孙千容背后那一群他带来的替罪羔羊们,只觉好笑。
他轻扫公孙千容一眼:“谁给你的狗胆,敢来本王府上讨人?”
公孙千容却到底不算怂,他挺直了后背,只低头答道:“回大人,是先前江小姐与我等达成了利益合作,然而如今商品出了点状况,我们正想找江小姐了解下情况,谁知几日不见她。”
他两只眼露出犀利的光泽:“怕江小姐出了差错,小人们这才前来叨扰。实在是涉及的商客众多,我们本无意喧哗,求大人原谅。”
温庭晏轻笑一声,冷眼看他:“你当我这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
“等找到江小姐,我们就走。”公孙千容不卑不亢道。
“若是找不到呢?”温庭晏眼中寒光射出,“你们要拆了我这王府?”
“小人们不敢,只是商会主理人的江小姐突然消失,当时商会也是陛下参与过的,小人们少不得要去求见陛下,讨个公道。”公孙千容低垂着头,然一言一行,早就能看出是有备而来。
“倒是看不出来,你同江小姐关系如此要好。”温庭晏眼睛眯了眯,“也罢,就让你见上一见,那时你就知道,本王并未扯谎骗你。”
公孙千容一皱眉,万万想不到温庭晏能如此好说话,他总以为要纠缠一段时间。
谁知温庭晏确实就这样放了他去找江书棠,只是只有他一个人。
房门推开。
那熟悉的女子背影正卧在床上,似乎听到推门声,这才皱着眉回过头。
见了他,露出些微惊讶,她的声音似乎因为生病,有些沙哑:“公孙千容?你来干嘛?”
公孙千容见到纱帐后的脸确实是江书棠,倒是松了口气,看来她并未被温庭晏软禁挟持。
他清了清嗓子,在离她不远处的桌案上坐下。“你几日未出现,担心你出事。”
江书棠轻“嗤”一声:“我能有什么事?不过病了几日,等我病好了就出去了。”
“本来有几件生意上的事,同你协商。”公孙千容试探地看过去,本来踏进女子闺房的事情已经不礼貌,他也不好径自上千去把她的纱帐扯开。况且现在看来,这说话语气确实就是江书棠无疑。
“改日吧,到时候我去寻你。”江书棠重重咳了几声,“你先回去,我要休息了。”
“好。”见到人没事,公孙千容自然起身告辞,只是走了几步,他突然转身,问道:“大人近日可有与你联络?”
“无。”江书棠摆了摆手,转过身去。
却没见到公孙千容看过来的眼神一变。
见过江书棠的公孙千容推开门出去,没有再闹事,而是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片刻后,温庭晏踏入江书棠的房间。
床上那人连忙翻身下来,跪下行礼:“大人。”
温庭晏挥了挥手,示意侍女把床上她躺过的被褥都拿出去,再换上新的。
温庭晏看向她那张仿妆过后和江书棠几乎如出一辙的脸,情绪淡淡:“可有被识破?”
女子摇了摇头,但是又有些迟疑:“似乎是未识破。属下有仿照江小姐的惯常说话方式。”
温庭晏抿直了唇线:“似乎是什么意思?”
“那人临走前,突然问了属下一个问题。”她有些茫然,“但是属下也是按照江小姐的语气回答的。”
温庭晏有些不耐烦:“问了什么?”
“他问属下提督大人是否近日有与我联络。”
“你如何回答的?”温庭晏利落分明的脸上埋上一丝阴霾。
“属下回答无。”
温庭晏不出声,下属有些吓到发抖。
她偷眼瞧过去,只见温大人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如冰,俨然不再是两月前江小姐还在的时候的样子。
知道自己大概是做错了,她连忙跪下讨饶。温大人向来赏罚分明,不是能插科打诨过去的。可是眼下她也只能指望江小姐在的这些日子,已经将他感化了。
“自己下去领罚吧。”温庭晏最后在软塌上坐下,手指微微抵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他的背脊绷直,看起来清冷又孤寂。
下属苦笑一声,果然,完全不近人情的温大人,是没有任何讨饶的余地的。几乎是绝望地走出去,到门口时,却被一双纤细的手拉住。
“对手下这么凶干嘛?”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女下属眼前晃入一张清丽明媚的脸,她的笑容皎皎,艳若桃花。
温庭晏猝然睁开眼睛,往门外看去。
心中冒起阵阵酸涩与委屈。
他的神明,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