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维？
周铭伸手去拿,秦衍快了他一秒按住电脑，“机密文件好像不能给你看吧。”
凭周铭的级别，还是第一次碰到他都不能看的“机密文件”。
秦衍挑眉,带着点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挑衅的意味,在自己的单人沙发扶手上点了下，“坐过来就给你看。”
……
周铭一点点将自己的手从秦衍的压制下抽回来,“不用了,我有其他查看渠道。”
在调查结束之前,不管军部内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只要流程没走完,周铭的各项权限就在。像是查看文件这种,甚至不会留下痕迹。
秦衍磨牙，站起来按住了周铭，直接在小桌上坐下，将悬浮屏划到两人面前。周铭没说话,但顺着他的力道松了要起来的劲儿。懒懒靠在沙发里,肩颈漂亮的线条显得放松慵懒。
秦衍默默盯了两秒。
周铭奇怪,微微一撩眼皮：“又怎么了？”
秦衍心想你都能上一秒和我讨论感情问题，下一秒装什么都没发生，利用我看文件,我还能怎么样？
我又不像你这么会拿捏人。
他点开首都星发来的皇室文件,手指无意识地贴着周铭后背的衣料,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来缓冲带区调查的是亚尔维,你会要他帮你吗？”
周铭一目十行地扫过文件，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秦衍在问什么。
“我为什么要找亚尔维？”
秦衍审视着他垂下的眼睫，“皇室掌握着腺体相关药物的专利和制造,对虫族的研究更是处于垄断地位。”
周铭：“可主要研究所医院都在首都星附近。”
他得留在缓冲带区，将杜嘉妮林浅文连带豺狼的线都调查清楚，找到伊甸园背后组织的另一个据点以后，再离开。
亚尔维又不可能把整套检查治疗设备，连着医生研究员都大张旗鼓地运来缓冲带区。
秦衍那声音仿佛零下一十度砸冰水里滚了一圈捞上来的一样，“那要是能给你做检查的研究所就在缓冲带区，来的人又是亚尔维，你就会去找他了？”
周铭感觉自己旁边坐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没训好的狗。
就盛长恒家收养的那条变异狼犬就和秦衍很像，凶悍高大，站那就是暴力美学的代表。但没事干就喜欢扑人玩，明明能听懂命令偏装听不懂。
“如果缓冲带区就有研究所，我何必去找亚尔维。做假身份、武力胁迫或者买通所有人不是更快吗？”
都来缓冲带区了还需要皇室一纸授权吗？这地方又不是没有自己的规则。
“那如果其他所有方法都行不通呢，你会不会找亚尔维？”
周铭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亚尔维？他很特殊吗？”
先不说皇室才死了一个继承人，根本不可能让下一个继承人深入险境。就
算亚尔维真的要来，皇室至少得派十来个人协助他。
周铭找谁不好，非得找一天到文被几百双眼睛盯着的亚尔维·兰斯尔特？
秦衍一副你怎么还在装的样子，就着自己比周铭高出一大截的优势，肆无忌惮地俯身，“你和亚尔维，不是有过一段吗？”
周铭：……
他放在悬浮屏上的手顿住。
半晌后，周铭缓缓蹙起眉，带着一点疑惑和罕见的凉丝丝，“我和亚尔维，有过哪一段？”
秦衍脸上明明白白都是既然你要装傻，我就好心提醒到位，“军校，一年，交换生。”
周铭若有所思。
秦衍：“呦，阁下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看样子不少啊，连三皇子殿下都没能让您牢牢记住？”
秦衍在周铭的沉默中冷哼一声，抱臂垂着眼看周铭。
年龄上的差距就是这样，他还懵懵懂懂不知道情爱为何物的时候，周铭已经是人群的焦点了。那段时间他没法也没资格参与，甚至只能从影像和别人的只言片语中窥得一一。
“我和亚尔维的关系……”周铭慢吞吞开口。
秦衍：“嗯。”
周铭淡淡：“和你一样。”
……嗯？
？？？
秦衍眼底生出了戾气，“只上床不谈爱？”
周铭：……
“你脑子还正常吗？”
周铭偏过头，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转回来，“我没和任何人有过感情纠葛。”
……
秦衍怔愣，脚下轻轻转了一圈。心底也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抿出点一蹦一跳的甜味。
“没有？”他声音很淡定。
周铭懒得理他。
不远处b区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飞行器鸟群一样穿过大楼，停在外置停机坪上。下方，穿着得体的上班族手中翻着悬浮屏，或是拿着咖啡。其中偶尔混了一两个破破烂烂的缓冲带居民，他们在垃圾桶边翻能用的东西
，旁若无人地装进背包。
秦衍十指交叉，无意识地相互挤压了一下，“可是所有人都说你们两个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情侣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一皇子怕亚尔维获得秦兆华的支持，势力太强，最终向亚尔维施压，你们两个本来应该联姻的。”
周铭看完了整份文件，沉吟着又向上划了一点，秦衍干脆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挡住了悬浮屏。
“还有，你们两个在军校同吃同住，亲密无间。你带着亚尔维上课演习，亚尔维带你社交扩大人脉。留的照片上搂搂抱抱，亚尔维甚至摸着你的腺体。”
周铭现在是彻底同意了秦兆华关于“不要乱搞ao关系”的论调。
这才秦衍一个，都这么难缠。他要是真有好几个情人，那还能有日子过？
“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只是弟弟，也有资格关心一下你的感情问题吧。这么大的谣言，对你对咱们家对皇室都不好，说清楚了以后也好辟谣。”秦
衍抓着周铭的脚踝晃了一下。
周铭脚上就穿了双薄棉拖鞋，脚踝上的淤青还露着，秦衍此时抓上去，居然刚好和昨晚留下的那痕迹合上。
周铭不一定注意得到，但秦衍带着点微妙愉悦地在上面捏了一下。
他说的合情合理，周铭默然片刻，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亚尔维和我之间的传言是怎么来的，但真实情况是皇室派人，在亚尔维来军校前找老师打了个招呼。”
“毕竟来军校交流的人应该是埃文·兰斯尔特，亚尔维什么都没有准备，如果没有人照顾的话，容易出负面话题。皇室为此渡让了一点利益，所以老师同意了，让我带着亚尔维。”
秦衍眯起眼，“秦兆华收好处，凭什么让你干活。”
周铭“哦”了一声，“皇室还给我提供了一次补剂定制检查，不算完全没拿好处。”
所谓的补剂定制检查就是全面检查血液、肌肉、骨骼，身体器官及大脑神经。分析身体所缺成分，定制未来需要吃的药物。
对于首都星的别人来说，这个定制可有可无。但对于从小在缓冲带区长大，不知道吃过什么喝过什么糊里糊涂长大的周铭来说，非常有用。
秦衍：“所以你就真全天候跟着亚尔维了？秦兆华是付不起定制的费用还是怎么着，就这么把你卖了？”
秦衍的声势已经弱了下去，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上层之间的利益交换能答应的当然都会尽量答应，更何况是这种小事。
当年的亚尔维虽然势单力薄，但作为正经的三皇子，长大以后肯定会承接研究所或者皇室的其他资产，交好他对周铭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周铭想说他没有全天候跟着亚尔维，准确地说，他甚至没怎么管亚尔维，只是两人的课高度重合，军校老师被提醒过，经常不着痕迹地给机会让周铭帮他。
但秦衍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不依不饶：“你还让他摸你腺体。”
军校那种环境，洗澡游泳没事还训练搏击，alpha之间摸个腺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周铭第一想不起来秦衍到底在纠结哪一件事，第一不明白秦衍为什么这么在意。
秦衍持续输出：“就算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亚尔维那心思也绝对不干净，以后离他远点。”
周铭皱眉捏住秦衍的下巴，冰凉的手指贴着肉不轻不重地按住骨骼。
“闭嘴。就算真有其他关系，也轮不到你管。”
秦衍无声与他对视两秒，握住周铭的手指快速贴着他手腕内侧亲了一下，周铭倏然抽回手，秦衍挑眉一笑。
“是吗？”
不等周铭开口，秦衍就将悬浮屏一关，“别看了。昨晚的虫族袭击肯定是人为，皇室这么快得到消息也同样是有人作梗。最多还有十个小时，皇室派来交接的人就该到了，我们得赶紧审讯林浅文。不然就没机会了”
腺体异常和虫族研究这一块本身就是皇室嘴里的肉，原本他们还对林浅文没什么兴趣。但很明显，林浅文口中，能在首都星帮他逃脱的那位合理地将消息传到了皇室耳中。
这下，林浅文是必须得转交回首都星了。
昨晚周铭神志不清醒，但秦衍在一切发生以后的半小时里就想清楚了一切，自然不觉得奇怪。
周铭垂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起身时又想起刚才的事，没好气踢了下秦衍，“知道还浪费这么长时间。”
他身上只披了件浴袍，软底拖鞋踹人更是不带力道。秦衍还蹲着，一时感觉头皮都有点麻。
“你……”秦衍难言地发出一个单音。
但周铭已经不打算继续在这纠缠了，直接走向衣柜，挑了两件衣服关上门出去。
——那还是自己的衣服。
秦衍站起身，片刻后去倒了杯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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