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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和床单卷在一起凌乱得堆在角落。
属于周铭温暖烫热的气息就在鼻尖下,秦衍偏头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的后颈，将本就已经敏感到极致的腺体亲得瑟瑟发抖。
“……疼不疼？”秦衍小声问道。
周铭不答，眼睑灼红,睫毛潮湿地沾着。秦衍撑起身,又去亲他的脸,“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周铭抿了一下唇,在秦衍跟只小狗一样去蹭自己脖颈的时候忍无可忍地抬手压在了眼睛上。
秦衍“唔”了一声，皱眉拿开周铭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半是威胁半是亲昵地,“到底哪里不对？我们之间都已经有标记了……”
“没有标记。”周铭哑声说道。
秦衍一愣。
周铭一点一点强行推开他,左手不动声色地捂在线条流畅的小腹上。他自己的睡衣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了,指尖迟疑一瞬，还是拿起了秦衍的军装外套。
冬季外套得配着里面厚实的制服才足够修身，周铭只披着这一件,身形居然稍显单薄。外套下摆停留在小腿,没遮住脚踝处淤青的指痕和紧邻的牙印。
秦衍盯着他走进浴室,眼底温软的情愫一点一点淡下去。
片刻后，他起身拿过旁边的通讯器,直接连上了军医。
【少将？！您、您还活着,不,还在呢！】
军医那声音简直是喜极而泣,他和助手都以为外头有虫巢,此时听到秦衍的声音总算安心了下来。
【林浅文没事了，现在正处于昏睡状态。哎我说广薇上校从哪给找的alpha，一晚上居然要两千！您说我报单的时候怎么选支出啊。】
秦衍完全没有搭理军医咋咋呼呼的抱怨，直截了当地问道,“林浅文的身体和omega还有什么区别？”
【啊？】
军医茫然反问，伸手拿过检查报告看了眼。
林浅文的一切数据都与正常omega相似。准确地说，如果不是他被抓过来的时候，腺体有明显的增长，同时调查显示他在几年前还是个beta的话，光看这份来自昨晚的报告，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性别。
【他的身体……很正常啊，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生育腔也正常吗？”
军医“嗯”了一声：【看起来都正常。您是怀疑他怀孕还是怎么着，需要再做其他项目的检测吗？】
秦衍一言不发，挂断了通讯。
——林浅文一切正常，但周铭不是。
omega的彻底标记是指在发情期与alpha完成体内成结，生育腔，或者说孕腔上的受体细胞摄取信息素分子，形成记忆锁的过程。
昨晚手指压进去的时候，周铭整个人就紧绷得不行，又颤又喘。还未完全转化的身体根本不能像真正的omega一样，秦衍怎么敢去探他的生育腔。
但现在想想，即使他真的找了应该
也找不到。
周铭没有那个属于omega的器官，或者说，还没长出来。
……
在身体中额外长出一个器官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连现在已经非常成熟的器官移植手术都需要药物辅助，留院观察。周铭怎么敢就这么任由身体变化。
周——铭。
秦衍简直想把浴室哗哗水声里的那个人给抓出来嚼碎了吞下去。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告诉自己？
是不是除非像昨晚那样，到了万劫不复难以回旋的地步，才会勉为其难地向他求助？
隔着一面磨砂玻璃墙，周铭若有所觉地关水朝外看了眼。
在明亮的灯光下，浴室里水汽弥漫，浴室外秦衍的轮廓并不清晰地印在玻璃上。
都是经历过严苛体能训练的，长达个多小时的漫长缠绵只是让他有些疲倦。真正难以忍受的是某些地方酥麻痛痒，浅浅抽搐的余韵。
周铭用毛巾慢慢擦拭脸上的水珠，片刻后突然皱眉，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会把秦衍睡了？
昨晚明明还有一点理智在，怎么就能真和秦衍……？
当年他刚刚进军部的时候，秦兆华给他上的第一课就是小心处理床上关系。秦衍就是另一个大家族算计他的产物，让秦兆华付出了不少代价，他希望他的学生不要也栽在这个坑里
周铭一直谨记老师的教导，没放纵过欲|望。
现在好了，确实没乱搞，毕竟秦衍不至于像某些想要利用他的势力一样，借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获利。
周铭闭了下眼睛，强行将昨晚那些混乱旖旎的画面压下去，转身走出了浴室。
窗外天际晨曦微明，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不用额外加衣服。秦衍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上夹了一只营养液。
那沙发原本正对着落地窗，方便坐在上面的人观赏缓冲带b区荒凉平原与繁华城市相交的景色，但此时却被秦衍转向房间里侧。
他双手手肘搁在大腿上，见周铭出来，拆了营养液的封口。
周铭目光在上面一扫，没接。
秦衍就盯着他，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递给周铭，笑着问道，“怕我又在里面加东西？”
“嗯。”周铭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有些事情暂时不想告诉你。”
“是暂时不想告诉我，还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秦衍心平气和地问道。
周铭将营养液喝干净，端起桌上的水，顺了顺嗓子里那股干涩。
“秦衍。”
周铭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手肘撑着扶手，轻轻支着有些胀痛的额角，“我们谈谈。”
窗外有飞鸟略空而过，秦衍的目光在周铭肩颈处流出的那一小块红痕上落下。
他担心过于明显的暧昧痕迹会影响周铭，但又实在想要在那具身体上留下点什么证明两人间真的有过亲昵。带着这样又偏执又幼稚的心态，他在衣服能遮住，周铭自
己又不太会注意到的肩颈处()，含|吮下那些。
秦衍收回目光∷[(()，缓缓眯起眼睛:“周铭，你不会打算睡了不认账吧。”
周铭：……
秦衍：“你不会觉得秦兆华是你的老师，你就能随便睡他儿子吧。”
周铭：……
秦衍：“还是说阁下打算以权压人，强迫我接受被白嫖的命运？”
追命连问下来，周铭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我才是omega。”
秦衍轻笑了一声，带着点戏谑：“不会吧，您不会是那种觉得只有omega有性自由权的人吧？”
周铭在很久之前就知道秦衍是个非常难缠的人。一旦他定下目标，无论实现的路上会遇到有多大的阻碍，都不影响他的决定。
说他坚定也好，偏执也罢，那种骨子里的东西，平时不一定会显露出来，但从未改变。
——只不过周铭也同样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周铭在秦衍调侃般的目光中顿了几秒，悠然开口，“对，我就是那种觉得alpha没有性自由的人，更何况昨晚是你情愿的。”
秦衍根本没想到周铭还真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怔愣一瞬。
周铭抬手一压示意他听自己说。
“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彻底标记，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因为我的转化发生任何变化。”
周铭甚至庆幸自己没有生育腔，无法完成彻底标记。因为只要没有彻底标记，秦衍就没有和他绑定。
“我只把你当弟弟，秦衍。我看着你上高中，考军校，再进入军部。我没有其他亲属，对于我来说，你和老师是世界上我唯二的亲人，恕我没办法对你产生其他感情。”
周铭不疾不徐：“以及，我依旧认为你是将依赖眷恋之类的情绪错认成了爱情，你只是接触其他omega的机会太少了，等会首都星以后，多去参加社交活动认识认识同龄的异性吧。”
他坐在那里，看着秦衍的目光中透着温和的无奈。真就像一个兄长，看着叛逆期怎么说道理都说不通的弟弟一样。
秦衍用舌尖顶了顶口腔里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朝前倾了倾身：“——你的意思是，我那点眷恋之情，能让我对你硬起来？”
……
如果周铭能多关注一些秦衍平时的行事作风，就会知道，第九军团的少将绝对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游刃有余的人。他的那些放肆桀骜，全都建立在充足的准备之后。
只有在对待周铭时，才会失态。
秦衍气极反笑，“从小到大，照顾过我的保姆十七八个，送来给我当玩伴的，二十个，我眷恋谁不好，眷恋你？你一年能回来看我十天吗？”
周铭喉头有点哽，他没体验过所谓爱意深浓蚀骨**的感觉，只觉无可奈何。
他与秦衍对视半晌，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声音谦逊礼貌，“我也很奇怪，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感情？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这种话估计也就周铭问的出来了。
周铭想了想，加上一句表示自己的诚意：“如果我让你误会什么了，我可以改。”
秦衍顶着他那确确实实是认真的目光，笑意不变，“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每一分每一毫都长在我最喜欢的点上，而且我确定，你改，我的喜好也会跟着你改。”
周铭还没开口，秦衍放在桌上的电脑就闪了一下。
他直接点开，以为是首都星那边的什么消息，也没避着周铭，却不想弹出的竟然是一条皇室文件。
——【林浅文转交申请】
签名处，显示着的赫然是亚尔维·兰斯尔特。铃兰与蜜蜂的鲜红印章盖住名字的一半，高贵而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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