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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听完久久沉默，然后站起身。
程司宜因为她的动作马上往后退一步，生怕清辞直接上手打她似的，结果只听见一句：“对不住。”
程司宜一愣，然后以为她是知道自己才是楚诏第一个女人，为之前的冒犯道歉，心头难以抑制地生出一种狂喜，是终于能压过她一头的痛快，不料清辞说：“以前是我眼拙，没看出来程姑娘是这么擅长编造故事的人，天香楼没有请你去当说书先生，确实是他们的错呢。”
再瞥向旁边的女人：“时思静，原来我以为你是太蠢才会被她给骗了，现在我理解你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编确实是很真，不知道的，真会以为她说的是实话。”
编造故事？她的意思是，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程司宜岂能忍耐：“你凭什么说我撒谎？”
是，她之前是撒谎，是装模作样，是设局害他，但是这件事她没有一字假话，因为没有，所以她更愤怒清辞的信口雌黄！
“王妃，我和主子是在你之前发生的事情，先来后到的道理你应该懂得，你可以不接受我这个人，但是你不能否定确实存在的过去，这样只会显得你对可笑！”
可笑？清辞还真是笑了：“就凭你说的这个时间，楚诏是跟我在一起，在泸城，怎么可能跑到帝京跟你这个又那个？程司宜，我也希望你懂得见好就收这个道理。”
程司宜倏地瞳孔放大：“不可能！他当时明明就在帝京！”
真是冥顽不灵。
清辞乐得打碎她的臆想。
“十七，你那会儿跟楚诏在一起吧？你倒是说说，在泸城的楚诏是真的，还是在帝京的楚诏是真的？”
“当然是在泸城的主子是真的。”
十七根本不用考虑，直对着程司宜道：“不是，你搞错了吧？去年冬天我和主子去了泸城找人，我们就是在泸城认识了王妃，这事儿我不可能记错，我们直到发生刺驾案才赶回帝京，我们回到帝京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所以你绝不可能跟主子见上面。”
程司宜的脸上白了一度又一度：“不、不可能！”
她没有撒谎，她说的是实话，她明明就在那时候和楚诏有了夫妻之实，是他们撒谎！
“你们骗我！你们联合起来骗我！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你遇到的人，应该是采花大盗，玉面蛟龙。”忽的，一道素寡的男音从院外传入。
楚诏一身朝服，头戴白玉冠，丰神俊朗又不可亲近，缓步走过来，程司宜怔怔地看着，唇上的血色也在褪去。
楚诏一直行到清辞身边：“他最擅长用幻药，让人产生幻觉，以为他是你想的那个人，那段时间他流窜到帝京，祸害了很多少女，大理寺还有通缉文书，文书上有时间，你若想看，我可以让十三找出来。”
“……”
采花大盗？
她遇到的是是采花大盗？
足以称之为她这辈子最大的美梦的那一夜，她是跟采花大盗……
程司宜眼前一阵黑白交错，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她摇着头，嘴里不断喃喃的话就是不可能不可能，后退了几步，绊到地毯的一角，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
清辞也是有点意外，她原本以为所谓夫妻之实是程司宜编造的呢，原来那晚真的有人跟她夫妻之实……合着这一年来，她都活在自己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真爱无敌的感动里？？
清辞倒同情她了呢。
楚诏没那么多菩萨心肠，语调冷漠：“程司宜，我念你劳苦功高，所以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我没有看见，你还是不知收敛，我也留你不得，你自己走吧。”
驱逐！
程司宜整个人都是一激灵，慌忙膝行着到楚诏的脚边，哭道：“主子，主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主子你不要赶我走……”
十七捏捏鼻梁，直接过去把人提起来：“走吧走吧，主子连十三都没有留情，何况是你。”
女子的哭声渐行渐远，清辞即日起是不会再在王府看到她了，摇摇头，重新坐下，和宁娘对视一眼。
时思静喃喃：“表哥……”
“你也走吧，回家去。”楚诏道，“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也要从桑国撤离，你留下也没有用了，先走吧。”
时思静走了，这院子彻底安静了，清辞握住宁娘的手，柔声道：“娘亲，你看，我就说吧，他没有的，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宁娘点点头，是，是她误会了。
她这辈子就剩下一个心愿，那就是清辞下半辈子能有个爱她疼她的人在身边，如果楚诏真的阳奉阴违，她是绝不放心清辞跟着他的，她的豆豆，一定要配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楚王爷三下五除二修理掉多余的枝叶，雷利风情又不讲情面，转身面向宁娘，那看高不可攀的矜贵之气就尽数消散，哪怕是顶着别人的脸，这微微一笑，也是十分亲近。
“昨晚回来得晚，听清辞说岳母已经歇下就没有过去打扰，今早去上早朝，方才回来，怠慢岳母的地方，楚诏认错。”
宁娘忙说：“哪里哪里，我听信一面之词误会你，是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楚诏更加谦逊：“我没有处理好内宅，让她们给岳母和清辞都平添了烦恼，以后我一定会料理干净，不拿这些事来让岳母和清辞烦心。”
宁娘放心，宁娘太放心了：“好，好。”
忙了一上午，宁娘现下也累了，清辞看她精神不济，就让小雨扶着她回房休息，等午膳好了再去请她过来。
清辞看着娘亲离开后，就回头去看她家夫君，伸手勾住他的腰带，似笑非笑说：“王爷，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也就骗骗我娘亲，我从认识你，就没少被你的爱慕者烦过。”
果然，没了岳母在场，楚王爷就现了原形，将她揽入怀里，低头在她耳边笑道：“所以你能有我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夫婿，得偷着乐。”
清辞好气又好笑：“王爷，快看看，地上掉的脸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