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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如凤和王楷之间的对峙让整个朝堂剑拔弩张。
李昕默默不语；
李冕意外之余则是啧啧称奇，萧如凤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高了一些；
坐在萧如凤身后的李珮则是双眸绽放出一抹精光，仿佛萧如凤这样让他很崇拜。
李珮长这么大，所见到的人除了身为建安帝幺子的李祯之外，还没有人这么肆意直接的。
他虽然不懂萧如凤和这些大臣之间到底为了什么而冲突，但他也不喜欢这些臣子在下面叽叽歪歪互相推诿，萧如凤忽然之间的爆发让李珮暗地里拍手称快，为此他还特意跟豫王李冕使了个眼色，仿佛是在炫耀什么。
李冕无声地勾起嘴角——真是小孩儿。
朝堂上意外的不止是王楷，还有很多袖手旁观的李氏宗亲和文武大臣。
在他们看来，李昕推举太皇太后林氏和太后萧氏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实际上背地里操控李珮的应该是梁王和豫王两人，以此来对抗安王极其党羽。可看看现在的情况，掌握主动的似乎是萧如凤，建安帝的两个亲王儿子都成了马前卒。
中书令司马清很意外。
司马清跟萧如凤打的交道不多，对于萧如凤，他所知道的是此人命里富贵，大周多年风调雨顺国库丰盈，皆因为此人。除此之外，司马清所听闻的就是萧如凤颇有才学。
女子颇有才学——在司马清的心里，还真没把萧如凤的才学跟男子的才学放在一起。
不过是几首词令小调，对江山社稷有何用处？
治国之道，将相之谋，女子怎堪明白？
可是，今日、此时，萧如凤的举动让司马清明白了他看轻了这个人。
不过，他还是没多看重这人。
如此草率地挑起朝堂矛盾，萧如凤到底还是年轻，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问题。
安王党羽可不是这么容易被吓唬的，如果王楷这么容易被解决的话，他怎么能在建安帝的眼皮子底下稳坐几十年的尚书令之位？
“启禀太后，臣也听闻安王病重无法上朝。想想安王殿下同先帝风雨同舟几十年，如今相继离世，安王殿下心有所感卧床不起，果然忠义！”
王楷站在大殿中央不说话，自然会有其他安王党羽站出来替他开口。
萧如凤瞄了一眼，那人她同样不认识，不过从现在开始她大概有了点印象。
她把那人说的话在舌尖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忠义”二字在舌尖来回打转，最终付之一笑。
安王若真的是忠义之辈，今日就不会装病不朝了。
不就是觉得李珮黄口小儿，没资格坐在这龙椅上吗？
不就是觉得萧如凤驳了他的面子，让他没能够当上摄政王和辅政大臣吗？
不就是觉得李昕和李冕蒙了心，竟然跟一个女子合谋压制了他吗？
想想，李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不满的？
称病不朝？好像谁稀罕他，离了他，这朝堂就不转了似的。
“忠义？”萧如凤把这两个字念出来，没有鄙夷也没有嘲讽，就字正腔圆地念出来，随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说话那人，回头唤了一声，“何公公！”
何琼闻声往前一步。
今儿个的朝堂还真是热闹，建安帝在位的时候这种场景，可是非常少见的。
何琼有时候也替建安帝委屈，觉得他这个皇帝坐得真是辛苦，不如今日萧如凤这般爽利！
他看向萧如凤的目光里带着赞赏，心中暗暗感叹，难怪建安帝非要选她做皇家媳。
就这气度和胆量，绝非一般人能有的神采。
“何公公，传旨太医署！我大周素来以孝悌治国，断不会忽视了安王的康健，众太医就在安王府里好好伺候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安王殿下身体康健了，众位再回来述职。”
……
谁也没想到，萧如凤会来这么一出。
安王为什么病，大家心里心知肚明。那根本就不是身体上的病，也不是太医们能够治得好的。
安王要的是萧如凤的态度，要的是萧如凤亲自把他请回来给他磕头认错，可萧如凤就明晃晃地只听字面意思，病了就给安排太医，治不好是太医的问题，不是她萧如凤的问题。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招式，倒是让李昕想起了在国子监求学之时，萧如凤一人分饰两人的辩论。
有些辩论分明是诡辩，却又偏偏挑不出错处，只能硬生生地憋着。眼下可不就是这种情况？
求学之时，上有夫子断定个胜负高低，可此时谁敢跳出来，直截了当地对萧如凤说你理解错意思了？
谁敢把安王不满的理由摆在明面上来说？
安王自己都不敢说的话，谁敢说？
若是安王自己在，像萧如凤这样浑着说话，他可以拿长辈的架势压压。现在站在朝堂上的要么是臣子，要么是不够分量的宗亲，至于够分量的……
太皇太后林氏总算是瞧明白了萧如凤的谋算，她一改先前紧绷的心情，安稳地坐在位置上继续看戏。
梁王李昕表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内心却已风起云涌，为萧如凤这一浑招拍手称赞。
豫王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但为了保持形象，他一言不发地抿着唇，把笑声憋在自己的喉咙里。
唔，先前他该是想错了，其实文臣吵嘴也挺有意思的。
看，看萧如凤跟安王党羽这一来一回的，不动刀枪却能够把人气个半死，真厉害！
李冕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夸着萧如凤，却不知道这出戏还没唱完。
她自高台上下来，步履平稳地站在王楷的面前，一老一少两人相差近四十的年岁，萧如凤半仰着头却自生仪态万千。
她朝王楷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端的是后辈、却也是太后的架子。
“王相是我大周的四朝元老、肱股之臣，又素与安王叔亲厚。这瞧病之事，还劳烦王相操劳了。毕竟，安王的身体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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