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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人是王楷，尚书令之一，安王党羽，也是第二位四朝元老。
王楷是谁？
安王最小的亲舅父。
王楷这个四朝元老比起另一位四朝元老司马清来说，就有些笑话了。
司马清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和司马家对李周的功劳坐上四朝元老这个位置的，他离开朝廷多年，想重新回头建安帝欣然接受，这种殊荣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但是王楷这个位置，说来就有些搞笑了。
当初嘉宗皇帝怕自己死后安王无权无势，所以临死之前都给前朝下了一道圣旨，提拔安王最小的舅父、当年的新科探花郎为尚书令，还给了建安帝一道密旨说不得无故撤除王楷的职位。
王楷这人，既然能考上个探花郎，自然本事也不低。再加上又是安王的亲舅父，这些人沆瀣一气，在建安帝继位之初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成为了建安帝的一块心病。
建安帝不肯背负骂名砍安王以及其党羽的脑袋，心里还有手足一家亲的柔情，到了李晟这里，前世李晟也不是个嗜杀之人，虽然设计收回了安王的兵权，但始终都没要了安王的性命，让其好好生生地终老于安王府。
这是亲缘——建安帝一辈子都不曾放下的东西，也是大周能中兴的根源。
若他狠心杀了安王，也许兵权能够收得回来，但到了他儿子这一辈，别的不说，李昕、李冕和李晟三人定然会为皇位大打出手。而兄弟阋墙的结果，势必会造成朝政紊乱国库空虚，如此还谈什么中兴之事？
想到这里，萧如凤笑了。
建安帝不舍得杀自己的亲弟弟，李晟不舍得杀自己的亲叔叔，换到李珮……大概也不太想杀人吧。
也罢，反正自己这辈子踏出了这一步，总归落不到什么好名声，这笔债就算在她头上好了。
她自座位上起身，何琼被她的举动惊了一下，本想劝谏却还是伸手撩开了珠帘，让萧如凤从珠帘之后走到了台前，站在了龙椅之前。
她居高临下，看着毫无遮掩之意的王楷，笑若春风，却又让人遍体生寒。
“王相刚刚说什么？孤离你远了些，没听到王相刚刚的话。”
萧如凤保证，如果王楷敢把刚才那话重复一遍，她就敢当场下了他的官翎！
萧如凤和李晟的性子可以说是截然不同，李晟身为建安帝的嫡子和太子，从小在皇家和庙堂长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从小就有人教导。所以，这也让李晟形成了一种比较温吞的性子，做事也是从大局入手，不温不火，不急不躁。
而萧如凤呢，她虽从小长于深闺，却从来没有谁对她指手画脚。
她的才学在父亲眼中是不压制，在建安帝眼中是追捧，在李晟的眼中是欣赏，从来就没有人委屈过她，所以做事直截了当、干脆利落。
党羽之争若是朝廷一块连着筋骨的腐肉，建安帝选择默默忍受，李晟选择慢慢蚕食更替，萧如凤会选择直接剜去。
剜去会死吗？
不会，但是会重伤喘息很长时间。
那便结了。
既然李周的江山不灭，那么破而后立的天下盛世，也不会让黎民百姓过得有多苦！
也许是萧如凤的决绝姿态让王楷意识到了她与建安帝、与李晟的不同。那么大的丫头片子，站在上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让他没了回答的言语，王楷的眸子深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