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曾志勇连连向楚黎和裴修道谢,意思是若没有他们两个,案情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突破。还夸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当白脸一个扮黑脸,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早知道这样,下官就早点请二位大人了,也不用到现在事情才有推进。”曾志勇坐在车头感慨道,“要不是二位大人今日首次合作,还让下官以为二位大人很早就认识了,那么默契的配合,下官都被惊到好几次呢!”
“那是因为楚校尉懂得如何抓点啊。”车厢里传来裴修带笑的声音,“否则本相也不知该如何配合了。”
“是啊是啊,默契得让人都嫉妒啊,”曾志勇笑呵呵道,“以后还需要二位大人鼎力相助,下官感激不尽。”
行在前头的楚黎回过头,对他说:“事情既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想抽身都难了。”
“听楚校尉的语气,似乎已经确定这姚万清就是校尉要找的人了。”裴修说。
“八九不离十吧,”楚黎道,比起来时的急匆匆,这次的返程明显速度慢了很多,“不过我还是要去西区查查看有没有叫姚万清这个人,以防万一嘛!”
“下官倒觉得,若是这个姚万清的话倒也说得通,毕竟哪个农民会得那么多的钱财?花尽一生也未必会有。”
“可是谁告诉你,西区的姚万清是个农民呢?”
曾志勇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更是羞愧难当,好在楚黎也只是开玩笑的心态,尴尬过了也就过了。
三人在府衙前分道扬镳,裴修有他自己的马车,自然不用曾志勇忙活什么。
黄昏之时,日头落在房檐,还留恋着天空不愿下去,整个天际一半灰蓝一半暖橘,染得街上两旁房屋的屋顶都金灿灿的。
楚黎趁机邀请裴修去附近的酒肆小坐,后者也没有拒绝。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十里外的醉满楼,楚黎问店小二要了间雅致的厢房,转身到裴修面前牵起他的手。
裴修整个人都僵硬了下,只听她笑着开口。
“裴哥哥,装了一天的丞相、校尉,现在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这是他俩间不谋而合的约定,除了朱垣烨知道他们的相认,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裴丞相,而她也还是楚校尉。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若是可以,他并不想让他们的关系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朱垣烨也是。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他明白只要刘培元在场,就没有能瞒得过朱垣烨的事。
被楚黎拉着往前走,因为看不见,他其他的感官反而更加敏锐,就比如触感。
她掌心的老茧磨着他的掌心,柔软无骨四个字与她绝缘。他还记得第一次牵她手的场景,那时她的手小小的,虽然常干粗活,但捏起来还是有点软软的,而不是现在的硬邦邦。
“裴哥哥,到了。”推开门,楚黎对身后的人道,“也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这一路上,你七次摩挲我的掌心,可对这双手满意?”
说完这句,她眼睁睁看着裴修的脸渐渐变红,就连耳骨也染了层淡淡的粉色。本就是长相清俊的一个人,害羞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楚黎觉得在她心底深处仿佛藏了只小兽,正蠢蠢欲动地准备出击。她暗中吐了口气,也顺便给那只小兽顺毛,这才平静下来。
不过,还真是有点风水轮流转的感觉,小时候是他常常捉弄她,现在就反过来了。
领着裴修走到桌边坐下,楚黎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各自倒满茶水,“这家店我以前和义父经常一起来,名声不响亮,可是这里的口味不比天香楼的差。”
“你对凰城倒是挺熟悉的。”裴修道。
“是啊,熟悉,哪条街的小吃多、哪条街更好玩我都知道,”说到这儿,楚黎停了话题,定睛看着裴修,“对凰成城那么熟悉,却偏偏不知道裴哥哥早就在凰城,改名换姓地驻扎在这里了。”
“阿黎……”
“不应该是春儿吗?”她反问道。
春儿这个名字还是他给她取的,因为他们相遇在春日的暖阳里。
那时候她是人人瞧不起的小叫花子,没有名字,无父无母,与同样是叫花子的邻居瞎眼老奶奶相依为命。为了生活,她偷鸡摸狗的事做了不少。
那天她蓄意却不小心撞上他,顺便捎走他身上的钱袋,只是还没跑出一段距离就被他抓到,他的家丁上来就是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耳朵都嗡嗡直响。
是他训斥了那家丁,还从钱袋里取出些铜板给她,却被气急的她全部砸到他那俊雅的脸上。
后来她常想,如果那次她偷的不是他的钱袋,兴许就不会完好无损的离开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交集。
“一斐哥哥,我们约定最后一次的见面,你去哪了?为什么我一直等不到你出现?”
“我有去找你,就在我们约定的槐树下,等了你很久很久,等到奶奶离开我了你也没有出现,后来我尝试去找你,可是哪都没有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抱怨中略带哀伤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地锤着,即便是现在,他也能想象得到她单薄娇小的身影在槐树底下来回踱步的场景。
“春儿……”抓心挠肝的心疼,最终还是化作两个字吐出嘴唇,“那天你……”
“我去了,可是在路上被虎娃他们拦住了,礼物也被他们抢走弄坏,但我还是去了,带着那破损的礼物。”那天其实是他的生日,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给他缝制了一个钱袋。她知道这礼物很微不足道,也很寒酸,可是里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包饱含了她的心愿。
“一斐哥哥……”
一声一斐哥哥喊得裴修于心不忍,心里长年累月构筑起来的铜墙铁壁,竟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细碎的缝隙。
他的名字,是在他给她取名后告诉她的。
高兴时,她会以甜甜的嗓音唤他一斐哥哥;生气时,她会指着他的鼻子怒喊他胡一斐;受委屈时,她则会用难过的语调称他哥哥,就是独独没有像现在,以一种带着哀伤和恳求的语气这样喊他。
“一斐哥哥,那天你到底去哪了?后来又为何不辞而别?”
“我去了我们去过的所有地方,没有一处放过的,天天如此,可是哪都没有你,到后来我才发现,我连你家在哪里,你是谁的儿子都不知道,更可笑的是,当我问起别人时,他们都说没听过胡一斐这个名字。”
胸口一阵阵的发疼,疼得他都把搁在膝头上的手握得骨节都发白了也无济于事。
“一斐哥哥,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吗?”
“我……”裴修嘴巴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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