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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景轩带来一队亲兵并一辆马车。来不及仔细吩咐便打发众人上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城外蜀军已剑拔弩张,城内亦在紧张布防!
一路上晓行夜宿,因为有一队官兵护送,路上也算是平静。如此赶了近半月的路,离上京已不远了。
当马车经过荆州城内最宽大热闹的一条街道上,看见官兵护送的马车时,路人纷纷让道。
躲闪的人群中,小英不小心被济得一个踉跄,孙婶婶一手挽着菜篮,一手急忙把初见腰身的小英扶住。
马车过后,孙婶婶忙问:“怎么样,没碰着吧?早说了让你在家休息,你不听非要出来走走……”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小英着实被吓了一跳,还好没什么大碍。
没有人注意到这段小小的插曲,包括坐在马车里的父女俩。
马车里的叶小倩托着腮倚在窗帘边,憧憬着到达上京城后与莫言重聚的那一刻。马车轱辘马蹄“嘚嘚”,扬起一路风尘渐渐远去……
一行人晓行夜宿,急赶慢赶大半月,上城京遥遥在望。
“姑娘,今天怕是赶不上进城了,要不今晚先寻个地过一宿,明早再进城?”
日已偏西,亲兵队长底着头向叶小倩抱歉地说。
这位叶姑娘娇嫩嫩的长得甚是美貌,看他们家将军待她事事仔细处处紧张,可见将军有多宠爱她。可偏偏又交代是送到桂园而不是俯里,也不知道是要金屋藏娇还是个什么章程……
总之,这叶姑娘肯定是将军心尖尖上的人,否则怎么会让他领着人在桂园给叶姑娘当护园?他可是将军的乳兄,历向以来深得将军信任,有什么重要跑腿都是交给他办的。他可得好好侍候好了安安稳稳地当好这淌差事。
所以他正眼也不敢瞧一眼叶小倩,叶小倩却没他想的多。
“那就麻烦刘大人了。”
“不敢不敢,小姐还是叫我刘同吧。”
叶小倩笑笑,刘同有官职在身,她一个小小平民小户怎么好张口叫他的名字。
傍晚时分,一行人在离城十里的一个小村庄寻了户大户人家借宿。
说是大户人家也不过是院子大点房舍数间。屋主一听是官眷,忙一大家子济一间屋,腾出两间来给叶小倩等人。刘同再叫人在院子里搭了两个帐篷,总算是安置妥当。
尽管时籍隆冬,但行伍之人粗摔惯了,帐篷也是惯住的。
第二天一大早,叶小倩拿出二十两银票谢了屋主,她可不好意思让刘同破费。在那户老太太的千恩万谢中踏上马车,一路绝尘而去。
赶在上午巳时前后,一行人入了城往桂园而去。
一路上穿过大街小巷,市肆商铺,热热闹闹川流不息的人流车马。叫卖声,吆喝声,一片年前的热闹景象。
叶小倩悄悄掀开一角窗帘向外看,京都重地确是不同别处。热闹繁华的大街,休闲的路人脸上半点看不出大敌当前的紧张。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在这里只是人们日常谈资。
叶小倩想了想,便让人喊了刘同过来。
“刘大人,可否劳烦你派人打听一下前方军情?”
“没问题,我马上叫人去。”刘同只当她是挂念他家将军,忙不迭应下派人去打听。“这里离桂园已不远了,不如先送姑娘到桂园,等打听好了我再告诉您去?”
叶小倩点点头:“也好。”
刘同舒了口气,一路上提着一颗心,就怕这位叶姑娘哪里磕着碰着。好不容易到了地头,终于松了口气,还是先安置好的好。
叶小倩打量着园内遍植的季花,因不在花期辨不出花的品种她也无心分辨。
园子里的婆子丫环们都经过刘同的嘱咐,好好侍候这位叶姑娘。言语中还暗示大少爷颇为重视叶姑娘。
自从大少爷置下桂园以来,别说女客,连男客也甚少带回来。如今军务繁忙中竟还不远千里送个姑娘回来,而且居然是刘同亲自带人守护。
这叶姑娘还生得如此美貌,一众等心照不宣,自以为了解的皆对叶小倩恭敬有加殷勤备致。
叶小倩只当这是刘景轩的威严,却不肯以上位者自居,往往与下卜们说笑谈天。在她心里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的命又比谁高贵?
只可惜进城当天,刘同打听到莫言已先她一步离京奔赴荆州而去。无奈之中只好静等大军得胜回朝之日了。
小丫鬟鸣翠捧着一碟子冒着热气的糕点进屋,一时间桂花的清香曼漫延于室。
“小姐,你看陈妈妈给您蒸的桂花糕!您快尝尝!”边说着边麻利地递给叶小倩筷子。
“大冬天的,哪来的桂花?”叶小倩奇怪的问。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慢慢嚼,一嘴的挂花香与奶香。“真好吃,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鸣翠笑嘻嘻的说:“这是九月份採下来的新鲜季花,做了糖桂花。用来做桂花糕最好了!小姐要是喜欢,就让陈妈妈多做几回。”
又说:“小姐是主子,奴婢怎好与主子同桌。”
叶小倩已经懒得再去跟她争辦,地位尊卑在这里早已深入人心,她也不好独立特行。
“行,都随你,你就站着吃吧。”作势夹起一块要递给她。
“小姐不可……”
“那你吃不吃?”叶小倩笑咪咪斜着眼看着她。
“那……那奴婢自己夹好了……”鸣翠期期哎哎地夹起一块桂花糕,小小咬了一口笑咪了眼:“真好吃,比我娘做的米糕好吃多了!”
“多谢小姐。”眉眼弯弯,一脸满足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是天真烂漫的年岁,却要与人为奴为婢。叶小倩不禁轻叹。
索性无事,叶小倩便和鸣翠聊起家常。
鸣翠吃了两块糕点,也没有了刚开始时的祛束。对叶小倩娓娓道来:“奴婢原是被卖进来的……”
“十岁那年,我娘生我弟弟时难产大病一场,花了很多银子。弟弟身体弱总是病,花更多银子……
家里五亩地都卖了……我们家孩子多,有四个姐妹只有一个弟弟……
那时大姐十三岁能给爹娘搭把手,三妹四妹太小……我十岁,刚好村里有人来说有个大户人家要买丫头……
人牙子来了,我爹我娘抱着我小弟带着大姐三妹四妹一直把我送到村头……”
叶小倩心头一阵酸涩,想起了当初买下莫大叔一家时的情形。
她拍了拍鸣翠的手安慰道:“现在你进了桂园,只要你安份守己,刘将军不是个磋磨奴卜的恶主,你且放心好了。”
鸣翠擦擦眼角的泪花,笑着说:“还好被卖到这里,大少爷从不随便打骂人,吃得饱也穿得暖还有月钱。”
说到这鸣翠还高兴地告叶小倩:“我把月钱都存起来,托人给我爹捎去,我爹还每年都会来看我几次,大少爷也允了!”
叶小倩见她那么高兴,便笑着说:“要不等刘将军回来,我替你求情,让你家人赎你回去,让你一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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