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中,几位大人围坐一块,窃窃私语。
同知张晟道:“听说了吗,京中调了位大人物来。”
通判徐康问:“燕王府那位?”
张晟似笑非笑,“听说圣上特让其代掌右副都御史一职,这不,封官不足一月就派来咱们淮州了。”
徐康心里没底,“右副都御史?”
张晟扇动手里的折扇,“叫底下人近期做事干净些,免得多生事端。不然,咱们这顶乌纱帽还能不能戴得牢,都未可知啊。”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传来一声意味颇深的笑,“封督察院右副都御史是假,抓咱们错处是真。”
闻言,众大人起身迎接,见姜松从正大门大步行进。
待姜松入坐,张晟狗腿般倒了茶水,殷勤地递给姜松。
姜松鄙夷的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我等为这天下鞠躬尽瘁,官家却让亲儿子暗查咱们,真是寒了咱们的心啊。”
徐康道:“姜大人,那如今咱们该如何行事?”
姜松垂着双眸,“你们可知咱们这位燕王昨日夜里到淮州,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良久无声,姜松笑了,“去了那醉云馆,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张晟听出话头,忙接道:“照大人的意思……是要探探咱们这位王爷的虚实?”
姜松移目看向张晟,眼中的冷意渐渐褪去,语气缓和下来,“你心中有谱了?”
“今夜善福斋设宴,下官这就派人给咱们这位燕王殿下送份帖子。”
·
柳烟巷中人声鼎沸,车马络绎不绝。街道两侧摊位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甚是喧闹。
柳芸娘一早开了铺子,方歇下来,板凳都未曾坐热,便见一群男子跨步而进,他们手握长棍,各个趾高气昂。
侧边茶摊,顾静娴头戴帷帽与忠叔静坐于此。
顾静娴目光追踪于那群男子身上,“忠叔,你先去衙门报官。”
“是。”
那群人在店中巡视一番,为首的壮汉问道:“你便是掌柜的?”
昨日夜里,顾静娴同柳芸娘先行提过,近几日恐会有人在店中寻事。可未曾想,居然这般快便来了。
柳芸娘心中惴惴不安,却佯装镇定道:“正是。不知诸位大爷来此,是寻医问诊,还是只为买药?”
壮汉抄起木棍就砸向一旁的架子,霎时间珍贵奇药落了一地。
他恶狠狠地盯着柳芸娘,怒气冲冲道:“你行医手段可真高明,只可惜,施展错了地方。”
见此情形,柳芸娘心跳如鼓,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腔,“大爷这是何意?”
壮汉冷哼一声,“淮州城内,谁人都医治不好程绾青那贱人的嗓子,怎么偏你能治?出头冒尖,可不是好事。难道掌柜的未曾听过,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吗?”
柳芸娘道:“别人治不好那是别人无用,我行医治病,坦坦荡荡,有何不可?”
“好!很好!”壮汉环顾了四周,不怀好意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给我砸!”
澄心堂外,站满了来瞧热闹的人。店内,十数个壮汉一通乱砸,不过须臾,店内竟无一处完好之地。
柳芸娘脸色发青,通身仿佛被一股冰凉的气息笼罩。
那壮汉又一声令下,“带走!”
柳芸娘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刚想要迈步开逃,却被两个大汉死死抓住双臂,动弹不得。
“放肆——”
那伙贼人还未出澄心堂,就见一年岁不大的男子手持一把长剑,环臂胸前,挡了他们的去路。
是剑来。
见来人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壮汉颐指气使地走近剑来。
“哪来多管闲事的小儿,敢来管你爷爷的事!”壮汉说罢,讥笑起来。
还未等其笑完,剑来便朝着他的嘴快速打出一拳,“好臭的嘴,找打!”
未等壮汉从这一拳中反应过来,剑来便抓着他的衣袖转了几圈,等壮汉被转得晕头转向,剑来押着他的手臂,将其踹跪在地。
剑来拿着那只手,稍一用力,壮汉便吃痛得直求饶:“好汉松手,好汉松手!”
“叫爷爷!”
“……”
剑来又将手向上一抬。
“爷爷!爷爷!我的好爷爷,我的亲爷爷……你且饶了我吧……”那壮汉疼得满脸痛苦,眼冒泪光,再顾不着脸面。
其余几人见管事的如此狼狈,也不敢轻举妄动,拿着手中的家伙,做抵御状。
“休得胡闹。”朱华庭不疾不徐迈着步子,折扇轻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子,就知剑来已经拿下了为首的头,便从袖间拿出一令牌,对着面前众人道:“衙门办差,尔等跟我走一趟吧。”
那壮汉心中不解,今日来此抓人,可是奉了姜云炳的令。之前如此办事,官府全充耳不闻,怎今日便要派人来擒拿他们?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不免有人发问:“这是哪位大人,不曾见过?”
“听说京中调来一位大官,看这衣着打扮,想来就是这位了。”
“希望是位好官,别和如今府衙里这几位一样便好!”
有人打断道:“你怕不是活腻歪了,想去阎罗殿看看阎王爷到底长啥样?这种话也敢当着众人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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