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蘸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技术流小说jishuliu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
“这有什么,朝政我虽做不得主,这点微末小事我还是做得主的!你我之间,永远不要说谢谢。”
*
翌日,当刘挽月抱着几副字帖去福宁殿时,竟在路上迎面撞上了吕公著。
她忙退至一旁行礼,吕公著却停下了脚步,打量了她片刻,方板着脸问道:“你是服侍官家的?”
“正是。”
“那日与官家同乘一马的奴婢是你吗?”
“是。”
刘挽月余光瞥见吕公著铁青的脸色,立马解释道:“可那日是官家让梁都头教奴婢骑马,可不慎惊了马,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马也不知去向,官家恰好遇上,便载了奴婢一段,仅此而已。”
“无论是什么缘由,你都不该和官家同乘一马。”
“是,吕相公教训的是,奴婢已然知错,以后不会了。”
吕公著见她答话十分恭顺,倒不似是个张扬跋扈之人,想来是传言夸大其实,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目光瞥见她手中捧着的字帖,便问道:“这是谁的字帖?”
“回吕相公,这是王羲之的《快雪时晴贴》和《游目帖》。”
“官家不是在习飞白吗?何以又学起了行书?”
“官家说,行书挥洒自如,行云流水,甚好,尤其是王羲之的字,更是赏心悦目,故而让奴婢取了字帖来,想临摹一二。”
赵煦自幼习的便是行书,可因着仁宗皇帝喜欢飞白,故而他即位后,高滔滔和一众想要把他培养成仁宗皇帝的大臣们便让赵煦弃行书而改学飞白。赵煦虽心中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做,只能在私下里练练行书当作消遣。
吕公著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官家应以国事为重,平素多读圣贤之书修身养性,实在不应该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虚耗光阴!”
刘挽月听见这话,心中已是十分不自在,他无论说自己多难听,她都能忍,可他这样说赵煦她便忍不下去了。她于是反唇相讥道:“习字和读书一样,都可以陶冶情操,吕相公博学,难道哪位圣贤说过为君者不能读书吗?况且,昔年太宗皇帝擅长六种字体,若如吕相公所说,太宗皇帝也是玩物丧志,虚耗光阴了?”
吕公著未料得她竟敢反驳自己,一时竟有些噎住。
他方要反驳时,却看见她微微扬起的脸,那双眼睛里透着与身份不符的孤傲与倔强。
恰在这时,范纯仁也寻吕公著到了此处,还未走近便已听到了他的声音:“晦叔,你怎的在此处啊,让我好找!”
刘挽月见状,忙行礼道:“吕相公,若无旁的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目送她离去。
范纯仁有些奇怪,便问道:“晦叔在看什么?”
“尧夫,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子的眉眼像极了一个人?”
范纯仁摇了摇头,不解的问道:“谁啊?”
“介甫。”
吕公著的声音苍凉而哀伤,仿佛想起了不在人世的故人和许多久远的他曾经不愿想起回忆。
朝中安静了没几日,便又生出了事端。
十二月十七日,左司谏朱光庭突然上奏参苏轼,说苏轼前些日子为馆职考试所撰之策问竟公然议论仁宗皇帝与神宗皇帝,此乃大不敬。苏轼在策问中不但将两位先帝与汉文帝,汉宣帝相比较,还独赞文宣之全美,却用“媮”与“刻”来评价两位如此英明的先帝,实在是大逆不道,恳请今上严惩苏轼。
高滔滔以赵煦的名义将朱光庭的札子驳了回去。朱光庭却不肯罢休,联合左司谏贾易继续上奏弹劾苏轼,说苏轼恃才傲物,素来狂悖,不但辱骂过司马光,还屡次侮辱戏弄程颐,如今又讽议两位先帝,实乃为臣不忠,请今上严惩苏轼,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