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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自由（第一更，求首订）
开平二年，二月二，龙抬头。
破晓的晨曦静谧映下，渐渐笼罩在车辕之上，拉车的两匹棕马亦被晒得发暖，兴奋的打着响鼻，于已稍显干硬的大道上奋力疾驰。
后方，长亭中的人影已渐远，直至被甩在视线之末，再也望不见。
萧砚斜靠在前室中，双手攥着缰绳，不徐不缓的赶着。他既已与妙成天谈妥，遂不再停留于凤翔，且朱温亦早就回返了汴梁，他是时候回洛阳了。
车厢中，降臣持着一本古籍，打着呵欠从帘子后弯腰而出。
劲风带着寒意吹拂过来，瞬将她耳边的长发向一旁吹动，粉红的发尾飘荡在萧砚的脸边，好闻的幽香在鼻息间浮动，却也有些让人痒痒的。
“好天气。”
降臣先萧砚一步下了马车，盈盈负着手，打量着周遭环境，满意点头。
“朕还是喜欢阿翁那里，那边……”少年有些怯懦，犹豫了许久，才低声道：“那边，没人将我看作天子。”
三千院从关中离去后，一路北上，本意是回返塞外总舵，却终究没耐住萧砚的提议，一路易容追上了巴尔。而即在萧砚的计划中，若要引得朱温攻晋，这一步是至关重要的。
那不良人有些动容，而后有些唏嘘的捋着短须：“若非校尉重启了兖州、洛阳二舵，属下恐已忘了这不良人的身份……”
有人在马厩隔壁的厢房中接待了他。
里内，鱼幼姝已领着人迎了出来。
萧砚笑了笑，也不在意，重新扫了一遍书信。
“这谁感兴趣，我了解这些作甚。”
许久后，马车途径了长安，由于已出了歧国疆界，萧砚手中女帝给的令牌发挥不了用处，遂由降臣出钱重新换了两匹拉车的挽马。
“了解不深。”
萧砚眯了眯眼，将之揣进了怀中。
她因半月前的事，已对萧砚颇有些倾佩，此时连带着对降臣亦有几分尊重，在前面引着路。
梁知是早就知道萧砚的相貌与天子一模一样的，但似是这两日见到的天子过于怯懦了些，此时一见到英气勃发的萧砚，还是下意识愣了愣。
……
萧砚想了想，道：“我的随侍郎中，不必在意。”
“看着马，别撞树了。”萧砚提醒道。
萧砚负着手，打量着瘦削少年，许久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鱼幼姝犹豫了下，道：“不过既是天暗星带来的，应是信得过的。”
少年却觉萧砚有些冷漠，并不如这几日那些人对他那般恭敬，声音遂有些发颤：“那朕还能回阿翁那里吗？”
“哦？”萧砚偏了偏头，盯着她凑得很近的脸颊。
“尔等做什么！”
眼见长戟林立，降臣无奈瞥着已易容的萧砚，欲从车中下去。
萧砚默然了下，向这已近四旬的不良人饱含敬意的抱了抱拳，大步离去。
降臣微微蹙眉。
“过不了许久就要再见，不急。”
她敛了敛眉，似有些想不起来了。
“听他们说，是你将我……将朕安置在阿翁那里的？”
降臣回忆了下，道：“当时，天师府确坚持了许久，不过即在某夜被玄冥教瞬间攻破，而其天师张玄陵也一夜间下落不明。亦在其后不久，这石敬瑭就曾来拜见过我，说是想为其岳父李……”
他说完便走，鱼幼姝也被他弄得有些奇怪起来，瞥着颇显狐媚的降臣，思索着萧砚的打算。
梁知有些皱眉，而后看着在院中负手盈立的降臣，低声向鱼幼姝询问：“她是？”
但他在看清来人的相貌后，威仪便霎时散去。
“还有一事，依校尉先前之令，”那管事模样打扮的不良人压低了些许声音，道：“天子已被送至洛阳，校尉可需要再让兄弟们带到长安来？”
这时，却有几骑遥遥从城内撞了出来。
“你不喜待在洛阳？”萧砚轻轻踱步，道：“这里，你能真正享受到天子的待遇。”
前面的降臣轻声笑了下，斜睨他一眼，却是懒得让他难堪。
萧砚突然推门而入，令他下意识惊了一惊。
“本将不识贵人，既是均王的贵客，郎君且入城吧……”
继而，他已推门而入。
一旁，降臣见他如此敷衍，也探头过来想看，却见萧砚已一把将信纸搓碎。
“校尉，总舵主有来信。”其从怀中掏出了两封书信，而后指着其中一封明显是抄录的信道：“这封是附在一起送来的，总舵主所言，是要校尉亲自看看。”
随手将书信碾碎，萧砚持起缰绳，脑中已开始思忖起此事。
梁知来回踱步了下，却只觉有些奇怪。
这封信的信息并不复杂，无非是让石敬瑭支援刘守光，而后在后者坐稳节度使之位后，作为晋王的代表留在刘守光麾下效力。但后面的意思，却有些让人感兴趣起来了。
“你这也防着我？”
“你可听闻过玄武山天师府？”
“那尸祖可知此人秉性、实力？”
但似是这些时日的经历，让他又马上镇定下来，极力维持出了些许威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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