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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熟悉的声音精准的传入杨知韫的耳朵，他下意识的就想转头去看。
可身子还没动，就被呵斥住了。
“不许动！”
杨知韫连忙回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负责拍照的实习女法医连忙拍照取证，闪光灯闪着的杨知韫眼睛难耐的眯了起来。
好在拍照的人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拍好了。
“好了，感谢您的配合，请您移步到旁边，我们需要给您做个笔录。”
女法医的声音很温和，可杨知韫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视线一直落在蹲在不远处的查验尸体的男子身上。
见杨知韫没有反应，女法医皱了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移过去，没想到这人居然在盯着柯法医。
差点把女法医气笑了。
“只是我们市局的，柯…”
“柯慕杨？”
两道声音前后响起，柯慕杨验尸的手一顿，立马抬头看了过去。
“杨知韫？”
“对，是我。”
许是看到了认识的人，许是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总之杨知韫的声音完全是抖的。
柯慕杨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揪了一下，连忙站起了身，想要去扶杨知韫，却又想起自己的手刚刚碰触过尸体，又地放了下来。
“杨知韫没事儿的，你很勇敢，我让小陈扶你到一旁去坐一会儿好吗？”
对上柯慕杨专注的眼神，杨知韫的身体终于有了点温度，他朝着他点了点头。
柯慕杨立马扭头吩咐起了一旁站着的女法医。
“小陈扶柯先生去车里休息，笔录的话等会儿我陪他回局里做。”
“好的，柯法医。”
在柯慕杨手底下实习了快大半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柯慕杨这么温柔的同她讲话，虽然是为了别人，但足以让陈娟兴奋了。
心里更是好奇起了眼前这个男人，跟柯慕杨的关系。
不过，她可不敢在这种场合下八卦，否则她可能再也见不到周末的太阳了。
“杨先生我扶您过去吧！”
杨知韫也没有瞎矫情，手搭在陈娟的手臂上，拖着沉重的双腿朝警车走了过去。
看了眼杨知韫搭在陈娟手臂上的手，柯慕杨莫名的觉得有些碍眼。
下一秒，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连忙摇了摇头，清除杂念专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一个小时后，柯慕杨脱去防护服，洗干净了双手，才走到了杨知韫身旁。
“抱歉让你久等了。”
此刻的杨知韫已经稍微好一些了，“没事儿。”
“嗯。要是你没什么事儿，我们先回局里一趟，需要你配合做个笔录，好吗？”
柯慕杨的语气像是哄小孩，听的开车的民警一愣一愣的，显然也是没有见识的。
被柯法医温柔的声音唬的一愣一愣的。
很快警车就驶入了市局大门，柯慕杨特地等着杨知韫一同下了车。
“你可以吗？要是没受不了，明天过来做笔录还是一样的。”
要换做平时，这种话柯慕杨是绝对不会说的。
但现在，看着杨知韫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得唇，以及空荡的眼神，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不用了，早结束早好。”
遇到这种事情，杨知韫只能自认倒霉，甚至还应该庆幸，自己当时要是走快那么几步，可能就成替死鬼了。
他可不想，明天还要再回忆一遍
。
“嗯，那我陪你一起吧，你不要害怕。”
“嗯。”
杨知韫的笔录很简单，前后不到十分钟就结束老人。
毕竟什么也没看见，听到声音时，人已经下来了。
反复确认没有遗漏后，杨知韫在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杨先生感谢您的配合，要是你之后还想到了设备么，希望你随时与我们联络。”
“好的。”
与民警握了握手，杨知韫才缓缓走了出去。
柯慕杨跟同事寒暄几句的功夫，扭头一看杨知韫已经走出去了一大截，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可杨知韫却在踏出警局大门的下一秒，又退了回来。
扭头朝着身后的柯慕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说了你不要笑话我，我有点害怕！”
如果仔细观察，杨知韫的双腿此刻抖的跟个什么似的。
柯慕杨生怕杨知韫尴尬，连忙接过了话头，“害怕是人之常情，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之前跟着我的小陈，刚分配来的时候，每一个看到非正常死亡的尸体，都吐的吃不下饭。
尤其是那种在水里泡着，形成巨人观的尸体。表面一层粘液，肚子肿胀如孕妇，手术刀轻轻一碰就会爆炸！”
看得出来，柯慕杨是真的很热爱自己的专业，说起这些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但对于杨知韫来说，那无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脑补能力、共情能力都很强，只是听着柯慕杨的描述脑中就不由的浮现出了画面。
“玉e！”
随着两声干呕，让本就苍白的脸，惨白如纸。
柯慕杨立马回神，“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跟你讲这些的。”
杨知韫艰难的摇了摇头，“没事儿，不对，我有事儿。”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
“看在我收留过你一晚的份上，你能不能也收留我一晚，我实在是有些害怕。”
尤其是他现在回家，必定会经过现场，他是个鹌鹑，只想逃避。
“当然！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吧！”
“不是，你不用加班吗？毕竟刚才…”
“不用，本来我早就该下班了，只不过半路接到了通知才是我过去的。”
还好他过去了。
“哦！”
目的达到，杨知韫也不再开口，乖顺的跟在柯慕杨的身边。
柯慕杨的家就在市局附近，开车大概十分钟的距离。
是个去年开盘的楼盘，当时房价炒的很高，算得上是滇城最贵的平层。
柯慕杨的家里收拾的很干净，物品摆放的整齐划一，不知怎么杨知韫突然想到那床折的方正的被子。
脸上的表情终于柔和了几分。
柯慕杨翻出一双拖鞋摆在了杨知韫的面前，“鞋子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穿，你随便坐。
我去给你找身换洗的衣服，一会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害怕，我…我们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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