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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的声音把黎逸川带回了现实，“我擦，我他么的....!”黎逸川暴跳如雷，对着空气咆哮，“老子早晚把你揪出来，让你明白，跟老子装神弄鬼，下场只有死!”
路过的工作人员听到黎大队长的疯狂输出，走路的速度都不自觉的加快，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苏清言皱了皱眉，“现在怎么办？”
“第一，去电信通讯那儿查这通电话的来源。”黎逸川直觉这不是普通的案子，一下子警觉起来，“何泌，这个活儿你来。和菲菲一起。”
“咦惹，别这么叫我。”华程菲嫌弃的说道，“每回老大你这么叫我，我就倒霉好几天。”
“好好好，菲姐，不开玩笑了。”黎逸川从善如流，一丝阴郁在他眼里慢慢累积，一点点扩展到脸上。
当黎逸川黑脸的时候，苏清言说话也要三思而后行。
“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黎逸川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关爱的眼神，张口说了句废话。他有些尴尬地战术性喝水。
对方的声音好像在b区听过。黎逸川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系列不连续的画面，拼成一个支离破碎的情景，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黎逸川感觉自己就像隔了一层纱去看东西，有种该死的朦胧。
等等，b区，这是什么地方？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苏清言和黎逸川搭档时间最久，最熟悉黎逸川的各种潜台词。
“嗯，这个密码大师认得我的声音。就是说，他应该是认识我或者我认识的人。”黎逸川挠了挠头，眼里一抹迷茫，一眨眼变成了狠厉，“被我们熟悉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家不出声，等着黎逸川分析。
“他习惯用信件的方式，说明他的年纪应该不小了。现在的人有几个写字的。”
“这个，万一是因为他的密码符号不好打字呢？比如那些旗语的符号”华程菲提出异议。
何泌敲了几下键盘，“菲姐，这些符号在网上一搜就搞定了。您老请看。”
果然屏幕上各种旗语符号都有。华程菲沉默了。
“对方熟悉海军旗语，会不会是海军退役人员?”何泌在网上浏览了一圈后，提出自己的想法，“我看这些旗语也不简单。国际和国内好像还不一样。”
从原始的密码信到泛黄的报纸，一切都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黎逸川头有点疼，感觉像是一个旧时代的罪犯，跑新世纪来作案，处处透着不合时宜。
黎逸川一直在盯着那些旧报纸看，有一阵恍惚，听到何泌的发言，他灵光乍现，突然问道，“何泌，你说什么?”
何泌被领导诈尸式的提问吓住了，磕磕绊绊地说，“我说，我说，啊，我说旗语不简单。”
“不是这句。”黎逸川摇摇头。
“他说，对方会不会是海军退役人员，旗语不简单，国际和国内的又不一样。”华程菲看得着急，充当了何泌的嘴替。
华程菲的记忆力好在警校就非常有名了。
“国内和国际不一样，我怎么忘了。”黎逸川喃喃自语，仿佛有了新的解题思路，屁颠颠地去垃圾桶里翻找刚才被他揉搓后抛弃的那团纸。
“诶，你们赶紧去电信局啊，查查那通电话的来源地。”黎逸川感觉被人围观翻垃圾桶实在不雅，于是催促华程菲和何泌。“对方只给我们三天时间，你们还不赶紧的。”
“我好像解出一点儿了。”沉默的苏清言一直在纸上划来划去，突然说道，“我是sariel
。sariel
是什么？人名吗？”
“sariel?”黎逸川的声音突然有些惊讶，脑中一个声音说道，“那是犹太教中的杀戮天使的名字吗”
杀戮天使?!苏清言倒吸一口凉气。
杀戮天使？？说完话的黎逸川也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好像不是他说的一样。
华程菲和何泌急匆匆地去查恐怖电话的来源地，错过了他们黎队难得的失态时刻。
“杀戮天使?”苏清言也吓了一跳，连忙把密码信重新拿过来审视，生怕错过一个字母。
e??μαioΣαpi??λ，没错。苏清言上大学时是个对语言很感兴趣的学霸。出于好奇，选修了半年的希腊语。没想到工作后五六年居然派上了用场，也算教育完成了闭环。
“这是什么意思？”黎逸川看着这串字符有些头疼。
“我是杀戮天使的意思。”苏清言脸色不佳，回答地很没有底气，“杀戮天使，你了解多少？”
听这名字就不是良善之辈，只是苏清言没想到这还涉及到犹太教这种小众的神学概念。毕竟澄海县内民众信仰佛道基督的都有，只是没听说过犹太教。
“我也不是很了解。这样，我们先破解密码，杀戮天使，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黎逸川揉着眉心说。他心里止不住的往下沉，沉向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凭借多年的经验，他觉得这密码信只是开始，主角还没登场呢。黎逸川心烦意乱地看了看窗外，时值初夏，柳絮纷飞，无端地扰人心绪。明媚的阳光洒在绿植上，仿佛被油亮的叶子镀上了一层绿色，晃得人眼花缭乱。
可怜屋里的两个人被杀戮天使给绊住了。以往的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院子里打篮球或者在保安大爷那里蹭茶喝。今天却集体缺席，惹得保安大爷不住地探头向他们这边遥望。
怎么不来都不打声招呼呢，太没规矩了。第五次遥望无果后，大爷摇摇头，自顾自地品上茶了。
黎逸川第n次破解失败，他感觉自己被对方带跑偏了。对方很聪明，好像能猜出来黎逸川的思路，所以将计就计的埋雷挖坑，等到黎逸川以为自己接近真相的时候，又一举推翻他前面的判断。
苏清言破解字母那块儿倒是进展很快。除了杀戮天使，又冒出一句“黄金圣斗士”。
黎逸川心想，这是哪个中二傻逼患者写的玩意。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冒着傻气的“玩意”，憋得黎逸川唉声叹气。
“我出去走走，换换脑子。”黎逸川经历几次打击后，决定曲线救国，先休息一下。
他习惯性地走到保安室，看到大爷正在自顾自地品茶。
“姚大爷，这么香的茶自己喝，不地道啊！”黎逸川嘿嘿笑着，一抬腿进了保安室。
“切~，等了你这么长时间，再不来我就独吞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保安姚大爷白了他一眼，傲娇地说道。
姚大爷原来也是一名警察，后来出任务时受伤了，上面安排他做民警，他不爱管那些家长里短，索性调到保安室。
还别说，自从姚大爷上岗，黎逸川多了个茶友。有时听听他吹牛皮，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不过，对于他负伤的原因，姚大爷总是三缄其口，谁问都被他打哈哈敷衍过去。
“这茶可是好东西。”姚大爷很讲究，不知从哪弄了一套骨瓷茶具，一边烧杯一边说，“以前讲究的人都是先闻其香，再品其滋味，最后欣赏茶汤的颜色。哪像你，牛饮!”
看茶叶在水中卷舒浮沉，黎逸川也不由得感慨，但识茶中趣，何妨酒未温。
室内，一首不知名的古曲氤氲其间，让黎逸川感觉莫名舒服。
“咱们老祖宗的智慧可不止这些吃喝的。”姚大爷的话匣子一打开，黎逸川就知道没一个小时结束不了。
此时的黎逸川就像两个人在对话，一个说，赶紧回去，工作要紧。另一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磨刀不误砍柴工。
鬼使神差地，黎逸川问道，“姚大爷，那八卦中的乾坤两卦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可问到姚大爷的舒适区了。老爷子拿起茶杯，用手扇扇，满脸幸福的表情，然后他呷了一口，闭着眼睛轻轻晃了晃脑袋，活像古装剧里的老夫子。黎逸川在一边垂手受教。
姚大爷觉得孺子可教，于是开始解惑。
“在易经卦象中，一条实线代表阳爻，一条虚线代表阴爻。”姚大爷看了看黎逸川，黎逸川一脸谦逊，好像听懂了。
“在坤卦中，由于是全阴爻组成，因此整个卦象都是由虚线组成的。”
“在《易经》中，坤卦象征着大地。其核心意义是“顺应天道、顺应自然、顺应他人”，强调不要固执己见，而是应该退一步，以柔顺的态度面对问题，从而达到和谐平衡的境地。”
那么和它对应的乾卦，是不是就对应着进取?黎逸川反应很快。感觉脑子里又出现一些想法。
“那么乾卦是什么意思？”黎逸川需要向姚大爷确认。
“乾卦的核心思想是主动进取、积极进展、勇往直前，强调不畏艰难、勇攀高峰，追求成功和进步，和坤卦正相反。”
一进一退，黎逸川脑子瞬间有什么接通了。“原来是这样!”他连忙放下茶杯拱手说了句，“谢大爷赐教！”，然后急匆匆地赶回办公室，留下姚大爷一个人犯嘀咕，“我这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回到办公室，黎逸川抢过密码信。
他清清楚楚看到一个类似八卦符号的图案。在笔画的前面有一个三条虚线构成的图案。
黎逸川觉得这个应该是破解汉字这块的关键，好像和后面的隶书汉字对应着什么。
经过仔细观察，每一个笔顺的前面都有一个卦象，但是，总结所有卦象，不外乎是乾卦和坤卦。
乾卦象征进，坤卦象征退，这是不是二级加密啊？
“这里，清言，你看到了吗？”
黎逸川重新理思路，不把注意力放在旗语上，而是研究汉字笔画，没想到还让他弄成了。
“嗯，这是？”苏清言好像脑子抽筋一时没转过来，问道。
“在后面的隶书上找到这个笔顺，然后按照卦象加减一，就得到一个新的笔顺。”
苏清言无意识地把垂下来的一绺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这些笔顺就会组成一个新的汉字？”她思考一下，扬起脸有点欣赏地对黎逸川说，“我觉得是。并且，你看，字母类型的都是一级加密，就根本没变什么，找到对应字母拼起来就ok。汉字是二级加密。”
“那是因为他没想到有人会希腊语。清言，这回你立大功了。”黎逸川调侃着说。
“字母是一级，汉字是二级，那么旗语，有没有可能是三级加密？”苏清言听惯了黎逸川的调侃，直接忽略不计，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旗语上没有任何标志啊。”黎逸川恨声道，“他这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要干的好事！”
“再想想，再想想。线索不会主动跑到你面前的。他一定给了某种暗示。”苏清言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劝黎逸川。
“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用希腊语？只是为了保密吗？”黎逸川伸了个懒腰，起来活动活动。
他走到窗口，准备吸一口新鲜的雾霾，换换脑子。
澄海县有一段时期空气污染得厉害。那几年雾霾最严重的时候，人们开玩笑说，跑步的好处是可以大口呼吸新鲜的雾霾。这空气给加料了，还加料不加价，管饱，多么仗义。
现在虽然没有雾霾了，但这句话就这么保留下来了，时不时地被人们使用于各种场所调侃。
如果说，字母对应着希腊，汉字肯定是对应中国，这都是世界文明发源的地方。难道，旗语也是对应某个国家？那会是哪个国家呢？
“实在不行就剩印度，巴比伦，埃及三个古文明发源地了，穷举法吧。”苏清言建议道。她已经把字母那块儿都整理好了，写在一张a4纸上，时断时续的字，看起来像小学生考试未答完的卷纸。
瞄了一眼苏清言，黎逸川懒懒地说，“不用，我觉得从印度査起，就会省很多时间。”
从杀戮天使是犹太教的神学概念开始，黎逸川就怀疑这里有a国的嫌疑了。如果真是对应文明发源地的国家的话，a国海军旗语脱胎于y国，而y国曾经殖民印度，所以，印度的海军旗语一定是最相似的，并且印度满足是文明发源地的这一要素。
巴比伦命短，还没活到有旗语出现的时候。
至于埃及，印度不行，就用它来试验吧。
华程菲和何泌到了通讯公司，查那通电话的来源。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很快目标就锁定在一个地址。只是，令华程菲和何泌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地方不在澄海县。
工作人员给他们打印好的材料上明确写着，该电话是由临溟县盘龙镇永安路8号的一部座机拨出的，连时间都对得上。
怎么会是临溟县？！他们这是澄海县刑侦大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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