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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晨的阳光还不算炎热,蝉在树梢上欢快地鸣叫,偶有微风轻轻拂过,吹过郁明芙的裙摆,吹过她如墨浓稠的发丝,带来夏天特有的气息。
这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她贴近耳边的手机微微发烫,却又舍不得挂断电话,“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因为我恰好看到一枚喜欢的钻戒,我或许扭头就走了。”
“那我应该谢谢这枚钻戒,恰当好处的出现在你面前。”
否则,他已被郁明芙抛弃,成为一条失去老婆的可怜虫。
季澍礼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富有规律的敲击着,嘴角微勾,心情似乎很好。
周斌大跌眼镜,真正意义上的大跌眼镜。
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思考着他是不是应该默默后退,不留痕迹的退出总裁办办公室,为boss留下私密的空间,供他和夫人煲电话粥?
他跟着季澍礼这么多年,从来没在boss脸上见过这种神情,放松地、愉悦地表情。
由此可见,boss和夫人的感情真的很好。
他还是默默溜走吧。
周斌动了动脚,想偷偷往后退,季澍礼却出其不意的淡淡睨他一眼,薄唇紧抿,一个眼神示意他留下。
季澍礼又恢复成一贯地清冷表情,仿佛刚才眼带笑意的人并非是他,而是别人。
他向手机那头的郁明芙说道:“爷爷的八十岁贺礼麻烦你费心了,一切费用我出。”
说完,季澍礼挂上电话,朝周斌微点下颚,示意他汇报工作。
周斌立马翻开手上的文件,不敢有一丝怠慢地开口报告。
另一头,郁明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他还是老样子,不肯让她吃亏一点,没有时间陪她,就用金钱来补偿她。
郁明芙从来都不会客气,既然他都放话了,她就大胆去着手准备了。
眼看和裘先生的约定只剩不到一个小时,郁明芙不敢再松懈,马不停蹄地赶到裘先生的庄园。
这次,裘先生的管家将郁明芙领到会议室见面,她一进到室内,就被墙上挂着的松鹤延年图所吸引。
栩栩如生的松鹤,出神入化的精湛画技,郁明芙一眼就认出这幅图出自画界泰斗徐老先生之手。
一个念头闪过郁明芙脑海,如果把这幅图献给爷爷,他老人家一定很欢喜。
已来几分钟的裘先生见郁明芙仍然没发现他的存在,不由提醒道:“郁小姐似乎对裘某的这幅画很感兴趣?”
郁明芙如梦初醒,回过身,面带羞赫地看向裘先生,她为自己这种想夺人所爱的想法感到羞耻。
却又忍不住问道:“这幅松鹤延年图可是出自徐老先生之手?”
裘先生半眯起眼,不免赞赏的点头,“不错,郁小姐很有眼力。”
郁明芙的双眸再次扫过那幅画,这幅画送给爷爷真的很合适。
裘先生若有所思道:“郁小姐果真很喜欢?”
郁明芙直白道:“是,我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在想,如果这幅图能在我丈夫爷爷的寿辰上送给他就再好不过了。”她顿了顿,羞愧道:“抱歉,我居然有这么可耻的想法。”
裘先生慢慢转动轮椅,来到郁明芙跟前同她一起看松鹤延年图,“郁小姐很直爽,也很有鉴赏能力,一眼就相中了我这会议室里最宝贝的一幅。”
郁明芙一噎,“裘先生真正宝贝的收藏应该并不在这间会议室内吧?”
裘先生一愣,忽而哈哈大笑:“没错,郁小姐你真是快人快语,真正宝贝的收藏怎么舍得挂在会议室里供人观赏。”话锋一转,“这幅松鹤延年图可是有不少人喜欢,我可不舍得拱手让人,不过既然是郁小姐,倒有机会从我手上得到这幅画。”
郁明芙摇摇头,“晚辈怎么好夺人所爱。”
裘先生笑道:“你不听一听我的要求?”
郁明芙想了想,“既然如此,裘先生的要求是什么?”
裘先生收了脸上的笑,瞬间变得严酷起来,“如果,郁小姐的画作能够打动我,这幅松鹤延年图裘某将自愿拱手让人。”
郁明芙脸色一白,也不是她对自己不自信,只是她的画作怎么能和徐老相比。
裘先生锐利的眸子盯着她,“郁小姐没自信了?”
郁明芙摇头,“不是,只是我一个晚辈怎么好和徐老相比。”
裘先生一笑,“我找过不少画师,没有人能画出我心目中的画面,如果郁小姐能做到,不光是这幅松鹤延年图,裘某的任何收藏,供郁小姐挑选。”
郁明芙没想到,裘先生对已逝夫人的爱意是这般深切,竟然和她做了如此之大的赌注。
如果说原本她还有一丝自信,经裘先生一说,她的这份自信便打了折扣。
郁明芙静静道:“晚辈可能没有这个能力做到。”
“到底有没有能力,一看便知,郁小姐请坐。”
郁明芙点头,顺着裘先生手的方向在真皮沙发上落座,裘先生由于双腿不良于行地原因,依旧坐在他的轮椅上。
桌面上,静静躺着郁明芙用来装画的黄花梨画盒。
寂静的会议室里,郁明芙还真有些忐忑,像是等待师傅鉴赏评论的学生,她端庄的坐着,姣好的脸庞上隐隐能够看出一丝紧张。
裘先生打开画盒。
郁明芙攢紧手,紧张的闭了闭眼。
裘先生取出画卷,不知为何,这幅画卷握在掌心里,他莫名的也有些紧张。
吞了吞唾沫,裘先生抚摸着卷身,失笑,“我的夫人已经离开我许久,前些日子大病一场,从那以后,我常常梦见她,梦到我们相识的画面。可渐渐地,那些回忆在我脑海里逐渐模糊,我真怕自己会在某一天突然忘记她。”
裘先生仿佛陷入了回忆,脸上出现痛苦又落寞的神情,郁明芙心为之一软,“裘先生,您打来看看。”
裘先生恍然大悟地点头,匆匆打开画卷,那动作似乎有些手忙脚乱。
巨大的画卷慢慢展现在眼前,裘夫人的脸随着渐渐打开的画卷一点点跃然纸上,她被风吹动的裙摆,怕风吹动头发糊脸而抚发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甚至他们两人所着的衣服,衣服上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而他们相遇的那个荷塘,都和三十年前相差无几。
裘先生大为震惊,“我曾去境池公园看过,那里变化很大。”
“嗯。”郁明芙说:“我查阅了不少资料,终于在一张老报纸上找到了三十年前荷塘的模样。”
裘先生神情复杂地抬头看着容貌娇俏的郁明芙,“为什么我们所穿的衣服你都画的一模一样?”
郁明芙抿唇一笑,“裘先生有没有忘记,在我正式绘画之前,我特意询问了裘先生,您和夫人当时所穿衣服的款式,裘先生的记忆很好,在您的描述下,我顺利在杂志上找到了你们所穿衣服的款式。万幸,我没有找错。”
裘先生哑口无言,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作上裘夫人的脸,又怕会污染画作,只摸了一下便不敢再动。
由于这幅画画的实在太过逼真,他脑海里立马跳跃出三十年前的场景,强忍着的情绪终于崩不住,眼泪从他眼眶中划过,正好落在裘夫人眼睛之下。
裘先生颤抖着嗓音说道:“郁小姐,那幅画是你的了。”
“裘先生?”
郁明芙唤道。
“你是头一个这么用心的人,你画的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我说话算数,那副松鹤延年图是你的。”
在裘先生付出金钱的情况下,用她的画‘换’徐老的画,她还是羞愧。
郁明芙:“裘先生出个价吧,我不能就这么拿走您的珍藏。”
裘先生摇头道:“郁小姐能和我达成合作,又在这个契机下看中这幅松鹤延年图,只能说是缘分所致,郁小姐不必多虑。”
郁明芙依旧坚持,大有裘先生不开价,干脆不要了的架势。
裘先生无奈,就开了一个符合徐老地位,又不是很高的价格。
郁明芙出庄园时,手里多了一幅画,她心情很愉悦,为解决了爷爷的贺礼,也为裘先生能赏识她的画。
回到画廊,稍稍处理了一些因她不在而积攒下来的工作,郁明芙和季澍礼发出微信信息。
【爷爷的贺礼解决了】
【图片】
隔了半个多小时,季澍礼回了信息:【徐老的画作?】
郁明芙有些惊讶季澍礼能一眼认出徐老的画:【是的,你觉得这幅画送给爷爷如何?】
【可以,徐老年事已高,近年已不再作画,他的画作很有收藏价值,爷爷会喜欢。】
得到季澍礼的肯定,郁明芙松了口气,还没回复,季澍礼又发来一条信息:【你从哪里拿到的这幅画?】
郁明芙简略地说了过程。
季澍礼看着手机上郁明芙发来的文字,由衷地为自己的妻子感到骄傲,不亏是他一眼看中的女人,很优秀。
嘴角上扬,季澍礼从自己的私人账户里向郁明芙的账户转去一笔款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