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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一意孤行

烛光跳动,窗棂花摇曳生姿。冷雨过后,温度下降,屋子里也不暖和。

秋月大半个身体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嘴里叼着毛笔,看着跳动的烛光,时不时地唉声叹气。

女先生正在裁剪衣服,听见秋月的叹气声,实在忍不住了。

“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先生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她看着秋月。

此时,高鞅已经休息了,她又变得懒惰起来,早早回屋睡下了。昏暗的烛光里只剩下师徒二人了。

“先生,我想看看真正的丽妃娘娘到底长啥样?我不是攀富贵,只是想看一看她平时到底穿什么样的衣服?只有我真正看到了,我才能根据她的样子来设计最适合她的衣服!”

秋月其实就是想把衣服做好,见多识广,也许对衣服的设计会有很大的提升。

“你真想去见娘娘?”

“想啊,做梦都想,可是我现在没有官职差事,怎么进宫?”

女先生说:“这还不简单呀,明天我带你进宫去!”

“真的吗?我可以入宫吗?”

“那是自然,明天我去宫里给丽妃娘娘量尺寸,你就随我一同前往吧!”

秋月激动的说不出话,她真的想不出娘娘到底是什么样的,长的真的跟仙女似的吗,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吗,头上都是金晃晃的凤钗吗?想到这,秋月就非常的兴奋,她真的不敢想,这辈子还能进宫,心里有点小雀跃。

“那高鞅要去吗?”

秋月有点小心思,她不想让高鞅去,如果高鞅去了,又要胡说八道了。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她不去,我不带她去,我只带你一人进宫,高鞅没有你心细,带她就是个麻烦。”

秋月开心了,脸上露出了喜色。秋月不是小心眼,她不让高鞅去,是因为如果高鞅去了,没准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当然了,只有女先生和她自然更好。

风拍打着窗棂,窗棂发出乎乎的声音。听见有人敲门,秋月急忙去开,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斯。

“你怎么现在来这里,应该直接回家休息呀,吃了很多酒吧?”

秋月想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都问了。女先生看见贾斯来了,问道:“九皇子的事情解决了?”

贾斯点了点头,睡眼惺忪。

女先生心里也踏实了,然后直接回后院了,不打扰他们二人。

“有茶吗,我太渴了,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口干舌燥的!”

秋月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贾斯手上,贾斯一饮而尽。

“幸亏有你这杯茶,要不然我就渴死了!”

秋月看着心爱的人,他的一颦一笑,一个动作都是喜欢的,贾斯今天把九皇子劝走,救了工作室,真的是太有才了,就凭借他的这张嘴,贾斯这辈子都不会吃亏,秋月心想果然没有选错人。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贾斯有点醉了,晃晃悠悠走到秋月的身边,一把搂住了秋月的脖子。

“你都不知道我下午经历了什么!我听了一下午的唠叨,哇,简直太精彩了,生在皇家,真的是有太多的无奈,我真的很同情九皇子,他是一个被皇家抛弃的弃子,这孩子太可怜了。如果你在现场,估计你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秋月在贾斯的怀里很暖、很踏实,她拍了拍贾斯的后背,安慰地说道,“你可真会说笑,我下巴还能掉?”秋月边说边笑。

“你还真别不信,要是你听了他的故事肯定会哭,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太可怜的。”

秋月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没有父亲,母亲又一直在外祖父家,她跟九皇子又有什么分别,心里自然掀起了悲伤的波澜,不觉眼中黯淡,眼圈已经充满了热泪,不再言语。

贾斯抱着秋月,似乎感知到了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对呀,真的不应该这么说,秋月的身世也很可怜,为什么他提前没有意识到呢,说出来就有些后悔。

贾斯放开秋月,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身世了,以后不说可怜二字可好?”

秋月也觉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何必再伤情动感,不如就让往事随风好了。秋月眨了眨眼睛,收回了眼泪,微笑面对贾斯。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贾斯站着,靠在桌子边,一袭青衫,腰中系白色腰带,仙气飘飘,英姿飒爽,却不失松弛感。他端着一杯茶细细地品着,漫不经心地说:“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明天我就要进宫了!”

贾斯一听,心悬起来,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你明天去干嘛?”

“去给丽妃量尺寸,先生说只带我进宫!”

“明天一定要去吗?要不让高鞅去吧?”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再说了,我也很期待第一次进宫,我只是想进宫看看,你难道要阻拦?”

贾斯有点着急,放下了茶杯,走到秋月面前,说到:“皇宫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跟我走,咱们跟先生解释一下,明天不进宫,好吧?”贾斯拉着秋月的胳膊,秋月说什么也不去,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我长大了贾斯,我再也不是那个从前的小女孩,有什么事情我会自己判断的,宫里虽然危机四伏,那不是还有先生吗?怕什么!我就不理解了,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我没有把你当成小孩儿,进宫你根本应付不来,你会吃亏的!”

贾斯不知道怎么跟秋月说,也许是关心则乱,贾斯的逻辑乱成一锅粥。贾斯还想说什么,秋月根本就听不进去了。

“吃亏,吃亏是福,我愿意多吃亏,好吧!”

秋月冷言冷语说道:“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

贾斯还想跟她讲讲宫里的利害,可是秋月根本就不想听,秋月推着贾斯,把他推到了门外,关上了门,把蜡烛吹灭了。贾斯在门外看到蜡烛灭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失落地走开了。

秋月在漆黑的屋子里,生着闷气,也不知道贾斯是不是不想让她太成功,如果她当上女官,甚至更大的女官,就不能做他的金丝雀了。秋月可不是什么金丝雀,她不可能在深闺待一辈子,她有自己的事业要忙。秋月想了一会,气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女先生就早早的起来了,她把秋月也叫了起来,但是没有打扰高鞅,两个人悄悄的就出了门。

“先生,这就是你不让高鞅进宫的方法吗?”

“管她呢,就让她继续睡大觉好了,我也好久没进宫了,也想早点去看看,走吧,跟我逛一逛皇宫吧!”

女先生今天是女装,也让秋月换上了女装,但是女先生还是改不了平时的作风,勾着秋月的脖子,两个人就出发了。早上,集市上有许多小摊,两人买了包子,吃的饱饱的,又喝了热茶,心里暖暖的。两个人跟逛街似的,就往宫门的方向去了。

“还是先生洒脱,不像贾斯那厮,总是不让我痛快?”

“怎么,吵架了呀?可别在这说风凉话,贾斯多好呀,一只舌头走天涯,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他绝对是个人物,你信吗?”

秋月心里痛苦又高兴,她也知道贾斯以后肯定有出息,可他就不能改改那先天之忧而忧的脾气吗,总是要惹毛秋月,有事就不能好好说嘛,干吗脾气那么急,急就急吧,又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劝就劝吗,干嘛又不把话说的明白。秋月想想贾斯就生气。

贾斯一夜没怎么睡,他想着早上一定要把秋月拦下,绝对不能让她进宫,进宫肯定有危险。贾斯早早就到了设计室的门口,他使劲敲门,门里也没有应答,难道是睡得太沉,没有听见吗,他又用力地敲了几下。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乱蓬蓬的头伸了出来,差点怼到贾斯的鼻子,吓了贾斯一跳,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谁呀,一大早不让人睡觉!”

原来是高鞅。

“秋月呢,秋月还在吗?”

高鞅不耐烦地说到,“你自己去找,我们又不拴在一起,哪里给你天天看着。”

贾斯还没等高鞅说完,直接推门而入,差一点撞倒了高鞅。

高鞅指着贾斯的背影骂到:“还探花呢,有辱斯文!”

贾斯哪里还管得了高鞅,心思全在找秋月,他前堂、后院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秋月的踪影。回头看见高鞅,着急地问:“人呢?”

高鞅还在门口站着,身体慵懒地靠着门板。此时暖暖的太阳照过来,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我哪里知道人去哪了,你问先生去!”

“先生也不在!”

“她俩竟然单独行动,都不带我,什么先生师傅的,一点都不公平!”高鞅委屈极了。

高鞅抬着胳膊捋了捋头发,准备先晒晒太阳,哪知贾斯夺门而出,差点把高鞅撞倒在地。

高鞅直起身来,看着贾斯的背影,说到:“什么男子,一点礼貌都没有,真是有辱斯文!”

高鞅气的不知拿什么撒气,拳头锤了门框一下,手痛的厉害,心想:这些都是什么人,做事情没一个稳重的,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丢下我就丢下我,真是无情无义,以后我要是爬上金枝,看我怎么惩罚你们,还有贾斯,真不是一个堂堂男子汉,走路不长眼睛,一点都不稳重,真是有辱斯文。高鞅把门一关,又回屋躺着去了。

贾斯急匆匆地向宫门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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