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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愿不是没有看过穿越时空、时间轮回之类题材的影视作品,回想起自己一回到宜木县就开始有些身体不适了,越靠近齐雅兰的饭馆症状越明显。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作为从未来穿越回过去的人,不能参与或改变过去与自己相关的一切事情?如果改变了自己过往参与的历史,会不会由此引发蝴蝶效应,造成一连串不可预料的后果?
为了验证这种猜想,齐愿决定同样去齐施凤的家附近试一下。这个时候的她才11岁,还住在齐施凤的家里。
于是齐愿再次坐上公交,在齐施凤家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车。果不其然,随着公交车越来越靠近齐施凤家,自己刚才那种不适感再度袭来。
这次,齐愿坐在公交车上,没有下车。猝不及防地,她透过车窗看到远处有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齐施凤一家。
齐施凤和程松启走在前面,两人一人一边牵着中间的五岁的程幸的手,后面是卑微怯懦、小心翼翼、灰头土脸的11岁的自己。
这一天齐愿有印象,是程幸的五岁生日,齐施凤和程松启带着他去商场过了生日,买了一身新衣服和新款的玩具模型。而自己则是穿着几年前的旧衣服,走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走得慢了还时不时被前面的一家人数落一顿,连走个路都走不好。
即便十年前就已经对这一家人彻底心死,但此刻亲眼看着过去的自己宛若佣人一样,跟在前面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身后,齐愿的眼睛还是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公交车继续发动,齐愿强忍着不适,看着那家人渐渐淡出了自己的视线。她不再多想,压下情绪,开始冷静地分析现状。如此一来就可以确定了,现在的她的确不能干预与过去的自己相关的历史,无论是事件还是人。
齐愿在公交车上沉默了很久,不经意间想起未来的江匀昼在医院外对她说的,你不能左右旁人的思想,但可以创造自己的未来。她绝对不要用旁人的错来惩罚自己,齐施凤一家,他们不配。
天色渐晚,她随意挑了一站下车,为了省钱,她找了一家便宜的老宾馆休息。思索许久,她还是决定第二天返回越川县,或许以后自己还能够帮到在那里的江匀昼。
刚到宾馆不久,外面就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风雨前的天气最为沉闷,齐愿打开窗户透气,试图让窗外刮起的狂风驱散屋内的热意。
天空阴云阵阵,不久后就下起了大暴雨,暴雨驱散了些许燥热,却未能带走齐愿心里的烦闷。简单洗了漱后,她伴着呼啸的暴雨声入了睡。
这一晚,许是亲眼目睹了过去的灰暗经历,一向少梦的齐愿难得做了梦,她在梦里回到了自己初中毕业的暑假,收到宜木县最好的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那也是一个暴雨天,十几岁的齐愿欣喜若狂地撑着伞从学校跑回家,怀里紧紧揣着大红色烫金字样的宜木县一中录取通知书。
齐愿这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宜木县一中很难考,录取的都是全县中考成绩排名前30%的学生,更是因为宜木县一中整个高中期间都可以选择寄宿,她只要考进去就可以住在学校里,远离繁重的家务活,远离父母的打骂和弟弟的欺负,远离在齐施凤家里窒息的生活。
而且因为宜木县一中的生源质量好,学校教育又抓得严,即使在竞争激烈的高考大省里,每年也能有不错的升学率。齐愿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就在脑海里构想过无数遍,自己未来能考上离家几千里的大学远走高飞,在外过上像电视机里的都市白领一样光鲜亮丽的生活,彻底不受束缚,为自己而活。
为此,初中的三年里,她起早贪黑刻苦学习,在家利用一切家务的空隙看书,在校利用下课时间做练习题。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就读的这所偏远的初中里,她成了为数不多的靠自己考上宜木县一中的学生。
夏季的大暴雨天无法冲散丝毫她内心的喜悦,涌起的热烈思绪却在回到家后被浇了个透心凉。
齐施凤从她的怀里抽出她小心捧回家、未被雨水沾湿分毫的通知书,打开了里面的入学手续与须知,然后随意地丢在了茶几旁。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口吻像是一根细长的针,不费吹灰之力地扎破了齐愿心底所有的期待。
“宜木县一中的学费太高了,半年都要2000,你弟弟以后还要花钱请补课老师考重点初中呢。再说大学哪有那么好考的,你要是考不上这钱可都白花了。”
齐愿的呼吸骤停,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心脏一瞬间提到嗓子眼,颤抖着声音乞求,“妈妈,我会抽出时间帮弟弟补习功课,我会拼命努力学习,一定不会考不上大学,让你的钱白花的。而且一中也有奖学金,我可以申请...”
还没等齐愿说完,齐施凤就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事没得商量,你过了暑假就跟隔壁的小兰一起去读职校。我都打听过了,你这么高的中考成绩去读职校还会给补贴,又有钱拿又能学门手艺多好,毕业了挣挣钱再找个好人家嫁了。”
齐愿悬着的心骤然摔落在地,四分五裂,心中的苦涩沿喉间攀附而上,化为一颗颗翻滚的泪珠,和窗外的暴雨保持着一致的步调,倾落在地。
她一遍遍地抱着齐施凤的胳膊哀求,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到最后实在不耐烦,一把甩开她乞求的双手,将她恶狠狠地推倒在地。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说了读职校更有前途,你一个女孩读那么高有啥用?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你要给自己哭丧吗?”
齐愿见无论恳求都无果,也撕开平日里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假面,不顾一切地将这十几年来的委屈随着暴雨尽数倾泻。
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她不得不早熟,早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早早地主动承担所有家务,早早地被邻居夸“懂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她一直要被要求懂事?
齐愿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吼而出,“职校有前途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去读?两百分就能上还请什么补课老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对待?这么恨我为什么当初要生我?”
齐施凤一听齐愿崩溃嘶吼的质问,顿时来了怒气,一把捞起地上的她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完巴掌还是不解气,齐施凤又伸手用力拧她的胳膊,很快她的手臂就泛出一片青紫,但齐施凤仍未停手,边打边骂。
“真是反了你了,贱丫头还敢顶嘴,要不是生了你,我们要小幸哪里需要交罚款?要是早生了小幸,哪里还会有你?”
齐愿双目喷火,猩红的眼眸里翻滚着滔天的恨意,她不甘示弱,趁齐施凤不注意挣脱开了桎梏,然后咬牙切齿地伸出指甲用力朝齐施凤脸上划去。她丝毫未收力,很快,齐施凤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听到客厅动静的程松启从卧室走出,入目就是纠缠在一起的齐施凤和齐愿,他很快加入战局,和齐施凤一起暴揍齐愿。一个十几岁的的小女孩哪里是两个成年人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二人联合家暴。
蓦然,齐施凤注意到了刚刚被她随手放在一旁的烫金的录取通知书,她停下手站起身,朝着桌上的通知书走去。
“反了天了,读书读的敢打我了,我让你读!”
被按倒在地上的齐愿瞬间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拼了命想站起身阻止,却被身后的程松启死死压制。
齐施凤轻描淡写地咔咔嚓嚓撕了她的录取通知书。
万念俱灰、陷入绝望的齐愿注视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想打开窗跳下就此了却余生。就算是死,她也把这个房子变成凶宅!然后变成鬼日日夜夜纠缠,死也不放过他们!
蓦然,门铃的声音响起。
齐施凤上前打开门,门口是提着一大袋水果的齐雅兰,见有人开了门,还没看到屋内场景的齐雅兰喜悦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小凤,我看到愿愿初中门口贴的光荣榜了,我看到愿愿考上一中了!这可是天大的...”
齐雅兰的声音戛然而止。
屋内的齐愿还死死地被程松启按在地上。
“咣当”一声,齐雅兰手里的水果掉落在地,紧接着,她紧张急切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把愿愿按在地上?”齐雅兰赶忙上前扶过齐愿,注意到她身上青紫的掐痕和脸上红肿的巴掌印,齐雅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打孩子,还打这么狠?”
齐愿见来人是齐雅兰,连忙牵住她的手瑟缩到她身后,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落泪。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齐愿无法自控地开始抽搐。
“大姐,这孩子不懂事,你看我这脸都是被这崽种抓的,我们教育孩子呢。”
齐雅兰转头面向齐愿,蹲下身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小声询问着她情况。齐雅兰是从小到大唯一对她好的人,齐愿努力控制住哭得一抽一抽的身体,颤抖着带着哭腔告诉了齐施凤不让她上高中还家暴她的一切过程。
得知一切的齐雅兰压抑着怒意,转向齐施凤夫妇开始质问,“小凤,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读大学,我当时考上的还不算特别好的学校,如今愿愿考上这么好的高中,继续读肯定能考上好大学,你怎么就想不开不让她去读呢?”
齐施凤见她又提起了过去读书的事情,霎时冷下脸换了脸色,“大姐,放弃读书机会这事情你到底要念叨多少遍?当初是爸妈不愿意你去,是我逼你不读的吗?”齐施凤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的齐愿,翻了个白眼,“再说了,你说的轻巧,读高中不要花钱的吗?你自己是不养孩子,我们可是还要供小幸读书呢。”
那天的后来,齐雅兰让齐愿先回了房间,所以她并不知道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齐施凤突然就把自己送给齐雅兰养了。她只知道他们狠狠吵了一架,之后自己就跟着齐雅兰回了家,她也没有细究原因,只是庆幸自己终于逃脱了地狱。
却不知自己坠入的是另一重地狱。
梦境的画面一转,齐愿来到了齐雅兰家已有一段时日。齐愿得知了齐雅兰的家庭基本状况,和那个阴晴不定的大姨夫章超年。
门外是被用力摔掉的玻璃杯清脆的破碎声,伴随着男人的嘶吼声,门内是被反锁在内、正瑟缩在床角发着抖的齐愿。
“你把那么大一笔钱就这么给了你妹,换这么一个赔钱货回来,我就问凭什么?”
“凭那笔钱全是我挣的,你扪心自问,你丢了工作后,这么多年,你挣过一分钱吗?”
被质问的男人像是被问得噎住了,半晌后才有些心虚地开口,“反正我不同意养这个赔钱货,你趁早把她送回去要回钱。”
“你不同意没有用,要么你就同意跟我离婚,我绝不会...”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齐雅兰的话。齐愿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她站起身,颤抖着脚步走向门口想要找电话报警,却被紧紧上锁的门困在房间内。
紧接着,章超年凶神恶煞的嗓音透过紧闭的门的缝隙传进来,“你还敢提离婚?还没被揍服是吧!”
齐愿的脸上淌满了无声的眼泪,她沿着门渐渐瘫坐在地,双手捂住脸,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万分的绝望。
为什么她仅仅只是想要一种平凡的生活,都如此艰难?
“叮铃——”门外响起一阵手机铃声,章超年接起了电话,不知道电话里讲了什么,男人只是应了几声,然后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久后又回归平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愿面前被反锁的门从外打开,红肿着脸的齐雅兰看到瘫坐在地流着泪的齐愿,也失去力气般的跌坐在地,随后缓缓伸出手将她搂进怀中,她能感受到齐雅兰哆嗦的身体和带着哭腔的声音。
“愿愿,对不起,大姨对不起你,等开学了大姨就把你送到学校寄宿,”齐雅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有泪滴缓缓滑落在齐愿的额前,“别害怕,大姨一定会保护你。”
可还没等到开学,就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那同样是一个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夜晚。
天色已经黑透,窗外已不剩几丝光亮。在静谧的房间里,齐愿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睡裙里伸进来不知道什么东西。那东西摩挲着她的大腿,带有粗糙的触感,像是布满了茧。
是一只手!男人的手!
齐愿瞬间清醒,暴雨夜没有月光,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远处路灯传来的模模糊糊的光线,但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是章超年的手。
可自己每晚睡前都会反复确认好几遍门窗有没有关好,他是怎么进来的?
来不及多想,齐愿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向床头柜上的水杯,室内一片昏暗,章超年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齐愿握紧水杯狠狠朝他的头部砸去,同时放声朝门口大喊,“大姨,救...”
可还没等她喊完,章超年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连忙侧头躲开,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擒住她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压在床上,一只腿压紧了她靠在一起的双腿。
章超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威胁道:“就你还想打我?今晚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齐愿顿时动弹不得,挣扎无果后只能在喉间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声。霎时间,她只感到刺骨的凉意和灭顶的恐惧,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溢出,滴落在枕头上,浸出了两片模糊的痕迹。
窗外风雨交加,时不时划过几道闪电,在雷声的轰鸣里,无人注意到在漆黑的房间里身陷囹圄、无处可逃的她,雷声一遍遍震颤着她的心扉。这样的深夜的雨幕和雷声掩盖下,齐雅兰大概率听不到她的呼救。
齐愿感受到章超年的腿慢慢向上,蹭着她的大腿。
口鼻被紧紧捂着,眼睛又不停漫出眼泪,没多久,她就感觉眼前发黑,有些缺氧。齐愿被男人粗暴压着的四肢发出阵阵疼痛,在快要晕厥过去之际,她看到了出现在门后的、如同天神一般的、拿着菜刀的齐雅兰。
齐雅兰蹑手蹑脚地走到章超年的身后,举起刀狠狠朝他的后背砍去。
......
“轰隆——”一声惊雷,伴随着刺目的闪电,一瞬间将昏暗的房间照亮,也映照在齐愿惨白的流着冷汗的脸上。
齐愿从梦中惊醒,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灯,老旧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墙壁上挂着的钟表。
她抬头看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她抚了抚自己狂跳着的心脏,喘了几口粗气,伸手擦掉了满头的冷汗,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完全浸透。
回想起梦里的场景,齐愿仍有些心有余悸,竟然梦到了许久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事。强压下厌恶和呕吐的冲动,她警惕性地望了望房间周围和紧闭的门口,确认自己目前安全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随后,齐愿起身走到窗边,透过街边路灯影影绰绰的光线向外看去。外面的暴雨依旧没停,小宾馆门前种着几棵柳树,比较粗壮的几棵此刻在外面的狂风中左右摇摆,而几棵比较细的已经被拦腰折断,歪七扭八地倒在路面上。街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雨水,在路面上来回波动,被昏暗的灯光反射出或明或暗的几道光斑。
下这么大的雨,明天怕是不能按时回去越川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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