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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老李头就被带到公安局。
他的神色有些鬼鬼祟祟的，一进来以后就左右乱瞟，甚至在经过审讯室的时候还伸长了脖子想往里面瞧。
这副样子和监控里倒是一模一样的，看来这ktv老板还真没骂错人。
眼看他变本加厉，每走两步经过一个房间就跑过去两步恨不得扒着门框看，蒋誉铭呵斥了一声，“老实点！当公安局是你家啊？”
老李头年纪看着不小，脚步却是矫健，闻言很快撤回脚，讨好地笑了两声，“警察同志别见怪啊，主要我这一辈子没来过警察局，这不是第一次来，有点好奇么。”
蒋誉铭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含着警告。
见他表情严肃，老李头缩了缩脖子，讪讪笑了两下老实了。
等蒋誉铭将人带进询问室，柯景尧拿出那张他扒着那天罗玉兰等人所在包厢门口的监控截图后，老李头很爽快地就承认了那是自己。
“对对对，这就是我。”老李头略带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警察同志你们也看出来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好奇心太重，总想看看别人在干什么，那天我出来上厕所，一路经过了几个包厢，路过的时候就都瞅了几眼。”
虽嘴上说着自己这是个毛病，但他神情可没有一点儿觉得有问题的意思，甚至表情还有些自得。
蒋誉铭看着手里打印出来的照片在心里忍不住想吐槽。
他这个“都”字可是一点没说错，这老李头从卫生间到自己的包厢，一路上经过了十四个包厢门口，他去时看了一遍，回来时又看了一遍。
“我在外面瞟一两眼不犯法吧？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把我给抓起来吧？”
见两人一时没出声，老李头又试探着出声问。
柯景尧没回答他的问题，仍旧拿着那张照片，“监控显示，那天你在其他包厢门口停留了平均最多三到四秒的时间，但在这个包厢门口，也就是b106门口，你却逗留了至少有半分钟的时间，能告诉我那天你看到了什么吗？”
老李头眼珠子转了两下，不吭声了。
蒋誉铭和柯景尧对视了一眼。
看来那天一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老李头说不定就是这个案件的转机。
老李头一直不说话，蒋誉铭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老李头表情有些松动，眼珠子来回转着，好一阵才遮遮掩掩地问了句：“我要是看到了什么能有什么奖励吗？”
蒋誉铭噎了一下，被他这副正大光明索取好处的嘴脸整的无语了。
本来还想着好言好语和他说，这下真是好不了一点儿。
他“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把老李头吓得一个哆嗦。
“配合警察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你搞清楚了！还奖励？再不老实配合我们奖励你公安局一日游你信不信？”
老李头被吓了一跳，一直滴溜溜转的眼珠子都滞了一下，片刻后他才半信半疑地出声，“我又没犯什么错，你们不能随便押着我不让我走，你可别吓唬我...”
蒋誉铭冷哼一声，“你怎么没犯错？人老板可是说了，你多次妨碍他的生产经营，听说你之前还骚扰过其他顾客——”
他故意拉长语调。
果然一听他这话，老李头脸色登时就变了，他着急道：“警察同志没有的事儿，可没有的事儿！我就赊了他两回钱，他就碎嘴子胡说八道这么说我，这是纯属造谣啊！你们别信他的话，没一句真的！”
蒋誉铭本来就是诈他的，自然不会刨根问底，他板着脸绕回话题，“那你那天到底看见什么了？还不快说！”
“我说我说。”他再不敢拿乔，立刻将那天所见说了出来，“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我那天从厕所出来路过他们那边，就发现那个包厢里还挺奇怪的，人倒是挺多，但也没啥声音，没人唱歌，反而都在那儿眯觉，我当时心想这群人还挺有意思，花钱来这儿眯觉来了，还不能自己一个人眯，整一大家伙人。
出于好奇我就多看了两眼，然后我准备走的时候，突然看到沙发上有个人伸手抓了一把，给我还吓了一跳。也不知道那人是梦到什么了，反正她手在沙发上到处乱抓，抓了有一阵吧，我瞧着有趣就又停下看了，等她不抓了我才走的。”
他所说的“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罗玉兰在找药的过程。
柯景尧：“这个人有什么特征，你描述一下。”
老李头想了想，“白头发，穿得绛色的衬衫，黑裤子，瞧着年纪比我大。”
蒋誉铭扭头，和柯景尧的视线对上，然后点了点头。
衣服特征和那天罗玉兰的对上了。
柯景尧又问：“你看到的过程中，包间里是否有人作出反应？你注意到当时有没有人是醒着的状态？”
老李头十分肯定，“没有，当时其他人都睡着，我敢确定，她抓了好半晌都没有人发现，我当时还心想这群人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老李头有些心虚地抬眼瞥两人，见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放心。
-
找老李头问过话后，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罗玉兰的死因和推测的差不多。
柯景尧开始重新逐步排查可疑人员，并查找符合作案动机的人员。
同时姚轩很快将收集回来的出入罗玉兰家中的人员信息交到他手上。
“柯队，这是案发前十二小时出入过罗玉兰家里的名单，你看看。”
柯景尧接过，查看。
除了目前在公安局的那几个一起和罗玉兰去ktv的几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周边的邻居，例如刚问过话的范桂枝，还有包括那天正好去送药的罗蕊。
乍一看好像没有特别可疑的人。
柯景尧把名单还给姚轩，让他复印了几份，然后开始分派任务，“老蒋你带着人去前三户，姚轩你负责中间这三户，剩下的四户由我负责，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系。”
蒋誉铭、姚轩：“好。”
成亚夏和尤珍依然跟着柯景尧。
以及上次洒水车案件时那个叫常浩的男警毛遂自荐继续跟了上来。
常浩之前没和柯景尧出过外勤，他来警队的时间不算长，对队长总有种天然的畏惧，但经过上次之后，这段时间一出外勤他总是自荐跟着队长。
怎么说呢，有一种踏实感。
柯景尧倒是无所谓谁跟着自己，对他跟着也并无意见。
他们去的这四户人家，都是和罗玉兰住的离得不远的邻居，包括刚问过话的范桂枝。
本来柯景尧想先去范桂枝家，但到了门口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几人于是上楼去了名单上的另一户人家。
简单问过几个问题后，没发现什么端倪，几人走楼梯通道准备下楼。
就在这时，成亚夏突然顿住脚步。
她脑海里系统突然弹出了提示声音。
触发药物：速效救心丸
「罗玉兰心脏不是很好。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心跳不正常到让她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去世的错觉。
罗玉兰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她心脏确实出现了一点问题，但具体是什么病她也不太懂，只知道从此以后那些药她得常备在身上，以防万一。
自从那次看过医生后，罗玉兰的药再也没有离过身。」
见她顿住脚步，除了常浩不明所以，柯景尧和尤珍则都了然中带着疑惑。
“有什么发现吗？”柯景尧问。
成亚夏点了点头，眼神绕着昏暗的楼道巡视，然后她低声道：“罗玉兰的药应该就在这楼道里，我们找找吧。”
尤珍瞬间严肃起来，“就在这里？”
成亚夏点头。
“行，那我们仔细找一下。”
常浩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姑娘突然说药就在这里，就好像提前预知一样。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队长和尤珍都很相信这个小姑娘，没有丝毫怀疑。
既然两人不怀疑，即便他心存疑虑，也只能怀着满腹不解加入他们。
更让他震惊的是，几分钟后几人竟然真的在楼道里找到了药！
“柯队，这里！”尤珍蹲在楼梯通道里的犄角旮旯里，喊了一声。
几人过去，那里静静地掉着一个五六厘米左右高的黄色葫芦型药瓶，旁边还有一个方便面的零食袋子和一个咖色的零食盒，看样子是有小孩不知道在哪里捡到了这个瓶子，然后玩着玩着扔到这边的。
成亚夏知道，那就是罗玉兰的药瓶，不会错。
常浩觉得有些神奇，有些震惊地盯着成亚夏看。
这药瓶掉在这么犄角旮旯里，明明还没有找到，她却十分肯定就在这里，难道她有什么场外信息吗？
直到队长咳了一声，他才猛然间回过神来，然后立刻在队长的眼神示意中掏出证物袋，戴上手套将药瓶装起来。
重要证物到手，几人心里不由得轻松了许多，步伐都轻快了。
等他们下楼，正巧又碰上准备开门的范桂枝。
范桂枝态度很是热情，对着几人招呼，“警察同志这么巧啊？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吗？要不要进家里来坐坐？”
她身后男人却眼睛一缩，低头避开几人打量的视线。
几乎同一时间，四人的视线同时锁定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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