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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山林里刮起了疾风,花草树木也因此被吹得东倒西歪。燃烧的火焰将整座山峰映得通红,火星四处喷溅,把岩石和树枝烧得噼啪作响。
在消防员赶来之前,盛朵跪在河边替陆尽尧擦拭脸上残余的血迹。陆尽尧躺在她的怀里,由于头部的伤势未得到及时救治,如今已再度濒临昏迷。灼热的浓烟侵占了二人的呼吸,盛朵高声呼救,可没过多久,烟雾也夺去了她仅有的意识。
一位消防员发现盛朵和陆尽尧后,随即将此消息通知给了指导员,然后继续朝向西峰赶去,准备营救当天值班的护林员。
救援者下了山后,盛响看到女儿和尽尧被送上了救护车。他再三感谢救援人员,却无法陪同两个孩子一起去医院。因为另外一名护林员调取了停车区域的监控,经查验,除去身为开发商的左励带着安娜在当天出入了林场,还有一位“专业人士”也陪同在侧。尽管专业人士有心伪装,但是盛响仍一眼看出了此人的身份,正是荆萱的丈夫马乾。
本是出租车司机的马乾,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代诚集团聘请的勘测者。而且有在山下居住的目击者称,今日曾两次看到马乾上山。盛响以此为由,命徐久赶往马家,亲自请马乾去警局问话。
*
第二天清晨,盛朵从“山火”的噩梦中惊醒,记忆也只停留在了昨天晚上。她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床边正坐着一人。
唐瑞兰替盛朵掖着被子,还未发现盛朵醒来。
“妈妈......”盛朵虚弱地叫了她。
唐瑞兰抬眸一看,惊喜道:“朵朵,你醒了。”
“嗯。”盛朵想要直起身子,奈何浑身酸痛,头疼欲裂,“妈妈,我哥呢?他现在在哪里?我得去看他,他不能有事!”
“朵朵,你先躺着好好休息。”唐瑞兰安抚着盛朵的情绪,叹道,“尽尧没事,他就住在你的隔壁,放心吧。”
“......”盛朵悬着心稍显松动,很快又回想起了昨天的经历,愈发内疚,眼眶酸痛,“妈妈,我对不起......”
“你这孩子,和妈妈还用道歉吗?”唐瑞兰打断了她,“从我知道你当记者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现在真是庆幸你愿意把计划告诉尽尧,让尽尧能够帮你。如果你像你妈妈一样,也是自己一个人选择承担下所有事情,那你爸爸他该怎么活啊,你想让我和尽尧也变成你爸爸那样吗......朵朵,妈妈这辈子最不想遇到的事,已经发生了一次。你能答应妈妈,不再背着过去的包袱,重新开始生活吗?”
“......”
妈妈的意思,应该是让她不再触碰代诚集团的事。
可现在已经有人想放火烧死她,这代表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触碰到了代序平的禁忌。
如果能再趁热添把火,很可能会逼得代序平狗急跳墙。
只是一旦她稍有动作,陆尽尧就会受到她的牵连。
为什么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正当盛朵冥思苦想之际,唐瑞兰又道:“那些破案的事,你只管交给你爸爸去做。他是警察,而且追查代诚集团的事早就已经开始了。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时间妈妈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一些新的事情上......你不是喜欢尽尧吗?妈妈已经帮你和尽尧选好了日子,等你们两个人出院后,马上订婚。”
“......订婚?”盛朵诧异道,“妈妈,我记得我哥说,您还在生气我瞒着......”
“停,什么你哥。”唐瑞兰一字一句地纠正,“以后别再这么叫尽尧了,你奶奶说得对,要改变你们两个的兄妹关系,首先就得从称呼开始。而且我再生气有什么用?你们两个瞒着我的事又岂是这一件?我早就免疫了......现在你奶奶正在照顾尽尧,集团里面也全是些糟心事,刚好用你们两个的婚事给家里冲冲喜。还有,别说你不想结婚啊,妈妈只是想让你们先订婚,至于结婚的事,等到你爸爸把你妈妈的案子给破了,等到你无忧无虑的时候,我们再说吧。”
“......”
隔壁病房里,陆尽尧掀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里尽是雪白的天花板。
苏漪梅见孙子恢复了意识,略显激动地离开了座椅,站了起来:“尽尧,我是奶奶。”
陆尽尧蹙着眉,唇色苍白:“奶奶,朵朵在哪儿?”
“朵朵也在医院,你妈妈正陪着她,不会有事的。”苏漪梅看着孙子,心疼得紧,“你们昨天真是吓死奶奶了,我和你妈妈赶来的时候,你们两个人都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你们是大脑缺氧导致了昏迷,不过幸好你头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一些外伤,在这里住上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
蓦地,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唐瑞兰和盛朵走了进来,苏漪梅回头一看,惊讶道:“朵朵?你什么时候醒了?”
“妈,我们出去说。”唐瑞兰对苏漪梅小声示意道,“朵朵一直担心尽尧,让他们俩单独呆会儿。”
“......”苏漪梅见两个孩子双目对视着,无奈叹说,“尽尧也是。好吧,我们出去。”
房中安静下来后,盛朵穿着病号服坐在陆尽尧的床边,双眸里闪着泪光。陆尽尧脸上的伤就像是一把带血的尖刀,正在凌迟着她的心。
陆尽尧回望着盛朵,见她一直不说话,忽然强撑起笑容逗她开心:“我现在还活着,你似乎哭早了。”
“......”盛朵盯着他,蓦然流了泪,却是笑着说,“好像是......但我欠你的却太多了。还有刚才,妈妈说想让我和你订婚,她没有介意我隐瞒的事。这么多年,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会原谅我,可我现在原谅不了我自己。”
“你错了,我可没原谅你。”陆尽尧哑着声打趣,“当年你只追了我三四天,结果一走就是三年。我好歹也是你哥,可你却躲了我整整三年。而且回来以后看到我,也像是见到瘟神一样。你这样对我,当时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要和我做陌生人?还是说你今天来找我,又是想甩掉我?”
盛朵一下子就慌了,解释说:“我那时候刚失恋,而且当时你连看都不想看我,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你先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陆尽尧收敛了笑容,“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我......”盛朵的心仿佛被车轮碾碎,只要看着陆尽尧深邃的眼睛,她就无法说出那一句话。
不忍心说,更不愿意去说。
陆尽尧凝视着她,不仅面容憔悴、发丝凌乱,而且踌躇的心绪也已展露在她的脸上。陆尽尧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于是薄唇微动,眼眶带着红晕:“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接受,只要你平安就好。”
盛朵愕然地瞠目,脸色煞白。
陆尽尧似乎猜准了她要说什么,但却并非是她现在真正想做的事。
倏然,盛朵抓住了陆尽尧的手,不断地摇着头,泪中带笑:“我是在等你好起来,为了补偿你,我决定重新追你。”
“......”陆尽尧神色一惊,紧绷的情绪瞬时松动,笑着说,“我们已经交往了,你还想追我?”
“想。”盛朵决然点头,“我得让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拥有你,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了,我还是觉得你并不属于我。”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陆尽尧说话的声音明显愉悦了起来,“但是如果你太想追我,那我也没什么反对意见,我帮你追。”
盛朵笑了起来:“你,帮我追你自己?”
“不行吗?”陆尽尧促狭一笑,“你追人的兴致高,但是容易失败,我怎么说也得帮你一把。”
“......”盛朵嘟囔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又戳我心窝子。”
忽然,病房里又走进了两人,分别是徐久和崔媛。
盛朵起身迎接,问道:“徐叔叔,媛媛姐,你们怎么来了?”
崔媛反问:“朵朵,尽尧,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
盛朵:“我已经没事了,也没有受伤。但是我哥被人打了,而且我昨天还被人用布捂住了嘴,很快就没了意识。等我醒来以后,我看到我哥也躺在西峰的小木屋里,而且外面还着了火。”
“徐队,是马乾和他父亲。”陆尽尧补充道,“昨天他们在我面前露了脸,说是要为他们马家的声誉向我讨个说法。我的手机也被他们拿走了,里面有我录的音,现在估计早就被他们给毁了。”
徐久叹道:“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把马乾带去了局里,但是今天早上他父亲跑来警局,亲口承认自己蓄意纵火,而且是他指使马乾骗了左励,目的就是为了给马乾母亲出气。而且崔媛的父亲昨天也被人下了药,这件事马乾父亲也说是他做的。局里现在已经拘了他们父子俩,如果找不出其他的证据,那这个案子到此基本也就算是破了。”
“徐叔叔,出气至于杀人吗?”盛朵完全不信马乾父子的口供,“这件事明显是有人在背后主导,如果不是左励,那一定就是代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