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去拉稻壳儿的人回来了。
“我们取水呢!”大山大声回答。
不多时,所有人都凑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年轻小伙儿,最大的也才二十出头,对新水车都很感兴趣。农家的大型农具保养得好能传三代,石家、陈表叔家的都是至少传了两代的老式水车。
听兰、听竹也不是霸道性子,虽然还没玩够,但见哥哥、表叔也想玩还是乖巧让位。
几个年轻人兴致勃勃,轮流上去踩,都对新水车赞不绝口,没多久就把沟渠灌满了。
两小只有些失落,水装满了他们也没得玩咯。
甄宁摸摸他们的脑袋,“下午还要用水,有你们发挥的机会”。
两小只又开心起来,甄宁拍拍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把货卸了就回去吃饭。”
等众人回到家的时候,牲畜的食水已经备好,里面掺了不少豆子、油饼之类的精料,走了半天,牛和骡子也饿了,自觉凑近吃的香喷喷。
“饭菜都好了,洗个手洗个脸就可以吃了。”石秀贴心地准备了温水供众人擦洗。
今天中午是三菜一汤,菜个数不多但都是用盆装的,里面大块的肉格外诱人,汤则是猪骨豆腐汤,小青年们忙了一上午了,早已饥肠辘辘,看着这些好菜不由咽了咽口水。
“饭自己盛哈,管够!都是自家人,千万不要客气。”甄宁招呼众人。
上十个大小伙子的战斗力那是杠杠的,人多吃饭也格外香,听兰、听竹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锅里的饭被刮得干干净净,菜更是连汤都不剩一滴,把掌勺的井红都给惊着了,她还特意多做了不少,这些小伙子真能吃呀!
农家生活贫苦,除了逢年过节,一般农家农闲的时候是不舍得多放一滴油、一撮盐的,饭一天两顿,一顿干的一顿稀的,肉更是十天半个月才买一次,量也不会多,一人夹个几块儿就算是开荤了。
甄宁家的饭菜就不一样,今天被石秀嘱托后,井红很是舍得放油、放盐,肉的量也足,这汤都沾着肉味儿,怎么可能浪费?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
众人都有些吃撑了,或走或站消着食儿。
“下午骡车和一辆牛车继续去上水村拉稻壳,其他三辆牛车一起去七里店拉羊粪,听松要去收货,所以一定要去七里店,其他人自由分配就好。”甄宁安排下午的工作。
众人大致划分了下下午谁干什么就回家休息了。
甄宁又带着听松、听柳给牲畜加水补草料,甄宁拍拍最近那头牛厚实的背,“你们也辛苦了。”
听松也有好消息,郑屠户知道最近能多个甄宁这样的大客户很高兴,下水和脊骨最近都免费赠送。
“下水直接堆肥,脊骨熬汤,这事干的漂亮!”甄宁不吝表扬,听松有些羞赧。
干完了杂活儿,甄宁三人也稍微眯了会儿。甄宁、听松已经连轴转了几天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听柳年纪小,平时也
缺乏锻炼,才干了半天活儿就有些吃不消,老感觉身上瘙痒,翻来覆去睡不着。
午休过后精神头好了不少,身上好像也没那么酸痛了,甄宁的心情像今天的阳光一样明媚。
下午是石家老二石安、老三石守跟着甄宁在田里忙活。
甄宁同样详细教了他们堆肥的技巧,以及上午实验出的加水比例。三人把上午刚拉回来的新鲜猪粪大致分为两堆,一堆加一又四分之一筐稻壳儿,试了下,发现一堆加两桶水湿度刚刚好。
时间飞快过去,骡车下午来回拉了3次,牛车速度较慢只来回了2次。
七里店更远,路又难走,来回一趟花了3个多小时,半天只能拉一趟货,好消息是剩下的时间三人也能在田里帮忙,缓解了甄宁几人的压力。
等牛车运来最后一车稻壳儿,众人有的卸货,有的量稻壳,有的正在奋力搅拌,有的忙着接水,有的在帮忙分堆,还有人牵着牲畜去河边喝水。
青年们总是精力充沛,手上都没闲着,嘴上也一点儿没停,有和隔壁聊天的,有自娱自乐吹口哨的,也有亲兄弟互相抬杠的。
不知谁带头开始唱歌,一群人你一首我一首接龙一样唱了起来。
其实他们唱的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歌儿,更像是本地人劳动时喊的号子,曲调随心,内容也大多是“嘿哟”之类的语气词,没几句像样的歌词,他们却唱得很开心。
天上没有几朵云,夕阳倾泻而下,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绚烂的金色纱幔,青年们的脸庞被夕阳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汗水在脸颊边闪烁着光。不远处听柳守在水车旁,听兰、听竹一边嬉笑一边踩着水车,多么美的田园画卷!
甄宁听得投入,也被勾起了唱歌的兴致,来了一首《红日》。
农村的青年们哪里听过这样的歌,很快安静下来倾听。
等甄宁唱完,已经被听兰、听竹围住,“娘,好好听哦,我们要学,教教我们嘛!”
青年们也起哄要学,甄宁擦擦脸上的汗水,“行!我一句一句教你们。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颠沛流离是啥意思?”“曲折离奇是奇怪的意思吗?”“......”青年们这种时候还是很有求知欲的。
甄宁一一解释“颠沛就是摔跤,是在说生活穷困......”
等到众人踩着夕阳的尾巴回家的时候,曲调都已经学会,歌词嘛就不能强求了,除了重复次数比较多的那几句整齐一点,其他段落有忘记歌词跟着哼哼的,有干脆自创歌词的。
一路高歌,惹得经过的人家探出头来看,众人不但不害羞,反而唱得更起劲了。
吃完饭大家又一起聊了会儿天,陈表叔小儿子陈小河问甄宁还会不会其它歌儿。
甄宁笑着回答:“那可太多太多了。”,大学时她可是宿舍的麦霸呢!
众人都起哄让甄宁再教一首,甄宁于是又教了一首古早土味但旋律简单好上口的《桃花朵朵开》。
院子里很快响起了“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的,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朵朵开......”的洗脑歌声,把陈表叔一家也招了过来看热闹,然后很快被同化,也学了起来。
教完这一首,天已经完全黑了,众人意犹未尽,嚷着再来一首,甄宁哭笑不得“你们是真不知道累呀?”。
石守起哄:“今天才哪到哪呀,比农忙时候好多咯,再来一首嘛!”
陈小河也说:“如果嫂子家的饭每天都像今天这样,我家里的活儿都不管了,每天都帮你家干,绝对不叫苦!”
青年们听了也纷纷附和,“我们也愿意!”
陈表叔无奈,这儿子帮忙干了一天活儿咋还叛变了呢?看向陈小河的目光不善,陈小河正傻乐,根本没注意到自家老爹。
甄宁说:“后面的伙食肯定不会比今天差的,这个你们可以放心!”
众人起哄得更大声了,甄宁只好提高嗓门,“但是!歌儿今天肯定不能教了,你们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40岁的老婆子,赶紧回去休息去,我保证以后每天都教你们不一样行不行?”
众人大都只是跟风,听甄宁这么说很快就散了。甄宁留住石家老大石振,从厨房拿了个桶给他,让他帮忙明天挤些牛奶带过来,石振一口答应。
虽然今天大家都累了,但养生贵在坚持,甄宁还是拉着家里人把剩下的四式八段锦学了,才放他们去休息。
顶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甄宁还是咬着牙完成了写书、修炼的每日任务。
这还没完,躺到床上还在总结今天的战果,琢磨明天的工作安排。
今天拉稻壳总计8.5车次,总共拉回约4500斤稻壳,平均每车每次可拉约500斤。下午三辆车去七里店拉羊粪,总共拉了约3500斤,与昨天自己和听松差不多,平均一车一趟运1200斤。
目前有1辆骡车,4辆牛车。骡车速度较快,牛车相对较慢,但因为七里店路难走,骡车与牛车也拉不开差距,半天都只能来回一趟,而根据听松所说,七里店附近的山坡上还有不少羊粪,具体数目不明。
综合下来,可以安排骡车上午走一趟上水村-下水村路线,收集豆渣、下水、猪粪。豆渣和下水还好,猪粪要自己收集,这组至少要两个人,上午剩余的时间应该也足够再拉一趟稻壳,下午继续两个人拉三趟。
剩下的四辆牛车,两辆一组拉稻壳,一天可拉8车次,两辆一组去七里店拉羊粪,一天可拉4车次,因为还要自己装袋,一组至少要配3个人。
其中七里店涉及买卖,只能让听松固定走这条线,其他人想跑哪条线就看个人意愿了。
按照这个安排,在七里店羊粪旧有资源被消耗完前,每天需要外派8人,一天能拉回来稻壳儿约6000斤、豆渣至少200斤、猪粪约500斤,羊粪约4800斤。
这样安排碳料、氮料质量比差不多1:1,比较科学。
还是缺氮料,希望七里店的羊粪存量越多越好,现在路边的野草都还没发芽呢,想薅草都做不到。
村子周边的山上貌似有松树,不过摘松毛的性价比未免太低了。
人手也不够,目前手上可用的人有听松、听柳、石家三兄弟、陈大山四兄弟,总计9人,明天外派就需要8人,只能留一个跟甄宁干地里的活儿。
生活不易呀!思考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甄宁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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