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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宁很镇静,“当然可以,现场乡亲都可以作证,以后我们两不相干,但是我现在没钱。”
听到没钱陈大牛急了,直接打断,“没钱说这么多废话干嘛?你这婆娘耍我们?”
“放心,今天一定筹齐,你等着就是。”甄宁信心十足。
面朝大门,甄宁对着围观的村民朗声道:“村长和陈家族老可在现场?我有要紧事需要和各位商量,还请各位出来一见。”
村民交头接耳,谁都知道所谓的要紧事是关于钱的。不一会儿,一个精瘦的庄稼汉和两个白发老头分开人群走进院里。
庄稼汉子是现任村长陈明义,论起来跟原身丈夫还是同辈儿的远亲,之前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在原身丈夫死后,他对陈家也多有照顾。两个老头都是青山村陈氏宗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宗族有些话语权。
甄宁叫上听松,客气地把三人请到了书房,关上门窗,隔绝了众人探究的目光。
请三人分别坐下后,叹了口气,“大家刚才都在,具体情况我就不多解释了,我家情况你们最清楚不过,现在哪能拿出八十两现银?明德死之前还嘱托过不可再变卖祖产,现在可怎么办呀!”
村长陈明义满脸苦色,“都是村里人,如果是十两八两的,倒也勉强拿得出来,但八十两也太多了......”
两个族老则根本不接钱的事,只是在旁边摇头叹气,“哎!造孽呀!这柳哥儿平时看着也是个好的,怎么会忽然闯下这般大的祸事,明德怕是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甄宁暂时忽略两个老头,她可不相信陈明义的话,村长的位置已经在他们这一支传了好几代了。他家还有良田四十多亩,世代积累,八十两肯定拿得出来。
不过甄宁也能体谅他的难处,这不是一笔小钱,只靠三两句话和之前的一些情谊,显然不够。
“我愿意把这二十亩田地的地契押在你那儿,你今天借给我八十两,两年之后,我还给你一百两。如果两年之后我违约,那这二十亩地就归你所有。”甄宁掏出家中二十亩田地的地契放在桌上。
陈明义有些心动,农人重视土地,不到山穷水尽,不会轻易卖地。当今在位的皇帝很有才干,励精图治之下社会越来越繁荣,底层农人日子过得不错自然不肯卖地。
这几年地价一直在涨,拿着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好地。甄宁这二十亩田地最差也是中田,还都在村子附近,平时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两年后如果还不上钱,自己赚,如果还得上,那明德家肯定出了能人儿,自己既赚的利息,又有在落难时雪中送炭的恩情,也能拉近关系,沾些别的好处。
这买卖怎么算都赚大了!两个白发老头也是人精,都品出其中好处,见陈明义不开口,有些蠢蠢欲动。
陈明义看向听松,“这样自然公道,不过现在听松当家吧?你的意思呢?”
甄宁内心呵呵,这操蛋的封建社会,还搞夫死从子这套是吧?
听松有些摇摆不定,二十两利息也太多了,怎么算两年也还不上一百两,这不就是卖地吗?他看向甄宁,甄宁没有理会。
听柳闯这么大祸,听松确实怒火中烧,但听柳是他带着长大的,他还记得自己背着小听柳走过田埂,记得自己教听柳识字,记得听柳跟在他后面第一次叫他哥哥......
这八十两是听柳的买命钱呀!
听松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娘能做主,就这么办吧。”
陈明义喜笑颜开,“我家确实没有这么多现钱,但你放心,我今天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会把八十两凑齐。不过口说无凭......”
“这不是有族老在吗?我们可以让两位族老做见证,立下字据,签字画押。”听松并不笨。
两老头虽然遗憾没捡到这大便宜,倒也痛快答应了。
陈家不缺笔墨,两人当场定下契约,签字画押。
两刻钟后,陈明义和家人取来了现钱,就三个大些的银锭子,其余都是些碎银子,里面还搀着一吊吊铜钱。
陈大牛仔仔细细清点了银子,确认数目对的上后才彻底放松下来,嬉皮笑脸道:“秀才娘子不要见怪,我也只是公事公办,乡亲们可都听到了,今天这事儿就这样了结了,咱们既往不咎,但是陈听柳你们可得看好了,以后又来赌可就不赖我们了。”
“不用你假惺惺!”听杨满脸厌恶。
陈大牛斜嘴一笑,他可见过太多屡教不改的烂赌鬼了,斜眼满怀恶意地看了听柳一眼,招呼几个弟兄走了。
见没有热闹可看,村人很快散去,送走了陈明义和族老,院子里只剩自家人。
甄宁让听杨把大门反锁,示意听松搀扶着听柳去大堂。
刚进大堂,还没等甄宁说话,听柳已自觉对着陈明德的牌位跪了下去。甄宁没有制止,让听松把石秀、听兰、听竹都叫来了大堂。
石秀三人虽然躲在里屋,院子里的动静儿也全听到了。石秀到现在腿都是软的,听兰、听竹也被吓哭了好几回,现在眼睛红肿,神色惶惶。
甄宁安慰了三人几句,便让众人坐下,把和村长的约定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众人。
众人皆愁云惨淡,石秀忍不住抹泪,“两年时间,家里怎么可能攒到一百两!”
听松、听杨两兄弟也沉默不语。
他们没有亲自干过农活儿,但参加科举也必须知道农务的基础知识,青山镇地处华朝湖广都司的襄阳府,虽然不像抚州府遍地膏腴、鱼米之乡,但也比延安府那水都缺的穷地方好很多。
风调雨顺的年头一亩中田可收稻子四百一二十斤,交完税剩余不到四百斤,一斗稻子(20斤)能卖54-56文,满打满算可得一两多一点,次一等的田地收成更低。
陈家自从陈明德中了秀才后就不自己种地了,需要和佃农平分收获,这还没算种子、肥料等其它成本。
村民挣钱并不容易,壮劳力去县城做苦力一天也就得十几文,一个人全年无休也就赚6两银子,扣除衣食住行,又能结余多少呢?
陈家老弱妇孺都算上也才7口人,两年时间怎么攒100两还债?
还跪着的听柳头埋的更低了。
片刻沉默过后,听松站起来上前一步,“娘,有件事其实我早就想讲,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希望您不要怪罪。”
见甄宁点头,听松才继续,“我是家中长子,按道理应该继承父亲遗志,好好读书,考科举振兴家族。但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我比听杨多读了6年书,学识反而比不上他。大舅舅走之前就让听杨参加今年的童试,认为他很有希望考上,而我已经19岁了,却还是连童试都考不过。”
听松神色悲凉,“爹和舅舅总宽慰我,说我只要坚持一定能大器晚成,之前家里还算富裕,我也就继续读书,期盼有一天能突然开窍。但是现在家里面临着这么大的困难,我作为家中长子,要承担起责任。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去学堂读书了,家里的重活儿、地里的农活儿,我都可以干!”
说罢满怀希望看向听杨,“二弟,你安心读书。士农工商,只有出了进士,才算真正的改换门庭!”
听杨眼中含泪,坚定点头,“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
石秀怯怯起身,“我可以多纺些布,也能贴补些家用。”
听兰也挺起小胸脯,“我可以帮家里洗衣服、做饭。”
听竹实在想不到自己能为家里做些什么,急得抓耳挠腮。
听柳已是痛哭流涕:“都是我的错,你们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看着屋里的这些孩子,甄宁很是欣慰,“听松,你确实没有学习的天赋,但是你品行端正、老实敦厚,对待亲人也情深义重。退学也好,你读书识字,娘教你记账,最差也能当个账房先生,要是还不行,就冲你的好体格,娘到时候教你种田,不会比读书差的。”
“石秀你不必操心钱的事,安心养胎就好,纺织费眼费神,100两里也不差点儿。”
“听杨你要保持平常心,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还小,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听兰、听柳就当你们三哥的监工吧。”
“至于听柳,这100两欠债肯定要记在你的名下,由你一点点挣钱还给家里。反正你平时也不好好读书,明天开始你也不用去学堂了,从现在起你得干家里最重的活儿,在还清欠款前不能拥有私人财产,你可愿意?”
听柳连连点头,“我愿意!我真的知错了,娘您说什么我都听,我会改好的。”
“大家都会监督你,你要谨记今天的教训,引以为戒。”甄宁说完望向其余众人,一指堂屋中摆放的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我知道你们对听柳还有怨气,今天当着你们爹和列祖列宗的面儿,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想骂他也好,想打他也罢,都随意。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听到与今天有关的抱怨。我们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现在家中背负着巨债,更是要团结一心,一起奋斗。谁要是敢掉链子,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有人有意见吗?”
众人都摇头,甄宁很满意,“那就开始吧,接下来是报复时间。”
听柳又挨了顿胖揍,等大家怒气值归零,甄宁大致检查了下,大家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听柳的伤只是看着吓人的表面伤,没有伤及骨头,应该很快能好,也不妨碍他干活。
甄宁让其他人回房休息,自己从菜园摘了两颗菠菜,下了碗素面,加了勺猪油,拌匀端给听柳。
听柳又有些想哭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感动,他一天都没吃东西,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接过碗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你也不要怪娘狠心,你犯下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不被处罚,这个家的人心就要散了。”
听柳抹了把泪,“都是我活该!从明天开始,我会努力干活,争取早日把债还清。”
甄宁实行表扬教育,“娘信你!”,等他吃完收拾了碗筷,各自回房去。
听杨、听柳作为双生子,自小住一个房间。听柳回房时,听杨正借着烛光看书,听柳小心翼翼观察,见听杨的状态与平时没一致,才凑了上去,“哥。”
“别挡着光,洗漱完就睡觉去,今天还不够累呀?”听杨嫌弃道。
听柳彻底安心,很快洗漱完躺到床上,见听杨还不动,“哥你还不睡?”
“我再背会儿书,你先睡吧。”
床的方向不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听杨皱眉,“你摊煎饼吗?能不能好好睡觉了!”
“睡不着”听柳小小声回答。
听杨将书整整齐齐收好,灭了火烛,也躺上了床。
听柳挪动身体,挨着听杨,“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娘的身体怎么突然好了这么多?性格也变了不少,而且娘啥时候会种地了?她连家里地在哪都不知道吧?”
“就你问题多,安静睡觉,实在睡不着就去把柴劈了”听杨冷冷说,耳畔终于安静。
听杨闭上眼,伴着听柳逐渐均匀的呼吸声,脑中默背着课文,也渐渐熟睡。
听松、石秀夫妻俩也是辗转反侧。
“秀儿,听柳是我弟弟,我实在狠不下心看他去死。”
“你做的没错,柳哥儿只是一时糊涂,我们家总要救的。”
“是我没本事,读了这么久书连童生都不是,也不会农活儿,让你受委屈了”
“不会读书就没本事了?那我爹和兄弟也没一个有本事的,干不来农活当个账房也能养活一家子,听兰几个都听话,你和娘对我也好,我一点儿都不委屈。”
“你当真不怨听柳?”
“都是一家人,可别忘了娘今天说的话,我们家一定会变好!”
听松傻笑着摸摸石秀的肚子,“嗯!我也会跟娘好好学习,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
石秀握住了听松的手,“睡吧。”
甄宁不知道各个房间发生的小插曲,她真的累了,思绪逐渐模糊,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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