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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那个混蛋，真有种……”腹部的伤口带着撕裂的痛，中原中也用手压着，十分勉强地想要止血。
那个自杀小鬼真是太难缠了，一切都在对方的计划中，这样的对抗不会有好结果，从今往后，「羊」大概就不会存在了。
白濑……
“可恶！”中原中也一拳捶在悬崖的石壁上，可惜刀上涂了药，而他对毒素的抗性很低，身体没有力气，连带着愤怒也软绵绵的。
中原中也强撑着起身离开，一样东西从他破掉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浅棕色卡片的中间被穿了个洞，这东西被他放在上衣口袋里，被白濑偷袭的一刀穿透，现在又沾了血，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了。
是铃时明一给他的名片。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捡了起来。他很少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本身独来独往是一重原因，身份不合适是一重原因，擂钵街的环境不容许生活其中的人有多余的善意，也是一重原因。
铃时明一给的糖被他分给了羊的其他人，只有这张名片留给了自己。
【等你到15岁，如果需要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明明之前还有过要不要再去看看的想法……可惜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港口mafia，gss，「羊」。
夹缝生存是很困难的，gss对「羊」的承诺就是无根浮萍，没有了中原中也，无论是港口mafia还是gss想要拿捏羊都易如反掌，只有能力相当的伙伴才有资格谈利益，如果不是，那么等待着的只有被吞食的命运。
gss答应白濑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实现。
情谊是不可信赖的，利益同样是不可信赖的…说到底，什么都不可信。
中原中也扶着石壁慢慢地挪动步子，血流的太多，身体好冷。
海边的风也好冷。
中原中也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兰堂，那个执着于「荒霸吐」，又被搭档背叛的男人。
他把对方葬在这，风大概也会吹冷他的。
*
“我会给织田的作品投票的，”铃时明一肯定地点点头，问：“你想要第几名？”
什么第几名？
从对方的话里感受到不得了的暗示的织田作之助：……
他努力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拒绝，“其实我感觉自己写得还不够好，能够被人看到就已经很满足了，并不执着于名次。”
所以千万不要再动什么歪脑筋了。
有被委婉到的铃时明一眨巴眨巴眼睛，“我是想说，你想在我心里排第几名，你想到哪去了。”
不是那个意思啊。
“原来如此，”织田作之助长出一口气，“你应该读过很多书吧，能得到评价对我来说就是进步了。”
这是他第一次写短篇小说，相比于夸赞，铃时明一给他的建议比什么都重要。
织田作之助正色道：“我以后还会有很多作品，等到那个时候再来排序，你就可以选一本真正喜欢的。”
“哇！好厉害啊织田！感觉霸气起来了！”
铃时明一很捧场地笑着去闹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也不反抗，只是在对方调皮过头的时候用据说是“霸气”的目光看一眼，铃时明一就笑嘻嘻地自己停手了。
下午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刚好照亮了坐在窗边沙发的两人，像是为普通的生活披上了一层光环。
平凡，安宁。
中原中也收回注视着两人的视线，缩回墙后的角落。
他还穿着那套绿色带灰色帽子的夹克，腹部的伤口只是简单地处理过，痛和麻的感觉从小腹蔓延半身，连站着都感觉一抽一抽地疼。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
来这做什么，港口mafia的事已成定局，他之后就要去见森鸥外，现在还指望把无关的人再牵扯进来吗？
铃时明一只是个普通人，港口mafia的关注对他来说充满危险，毫无反抗之力。
他本来就不该来的……对面那个是铃时明一的朋友吧，两个人聊天聊得那么开心……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才出现在这里。
他只是无意识地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里。
「羊」的孩子还在港口mafia手里，只有他加入港口mafia，他们才能活命，中原中也对这件事没什么怨愤，成王败寇，这次是港口mafia技高一筹。
要说不满，唯一要挑剔的点只有那个耍手段的混蛋太宰，轻描淡写地离间他和大家的关系，抽走了信任里最后一根承重的支柱，大厦的崩塌只要一瞬。
想到这，中原中也的神色忽然落寞。
说到底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组织首领，没有被身边的同伴信任，最后还亲手毁了它。
情况已经不能更糟糕了，所以，现在不能再伤害到对他有过善意的……
“中也？”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正在出神的中原中也被铃时明一突然的招呼声吓到几乎要跳起来，结果扯到了伤口，又斯哈斯哈地捂着肚子跪了下去。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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