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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老爷可还记得平阳的桑坤大人,你我成婚时你们的交易?”
严起停在脚步,顿在门槛,“什么交易!我不认识他!”
苏清挽朝他扔去一副发黄的画卷,砸落在地铺展开来,“老爷这一副丹青可是出自你的手笔,桑大人说当时你拿着这卷画跟他做了交易,画中人一夜换你擢升入京,还有你们互通的书信要不要看看?”
严起怒不可遏,“胡说!”这是他心底最不想揭开的耻辱,当时桑坤找到他,让他找一妙龄女子可那家伙看见了书房的丹青,便要画中人,只一夜可换他入京。
是他把一身黑衣的男人引入喜房,他站在门外听到了陆昀奕的求救,可相比他的前程来说房中的女人无足轻重,若是在京中上了高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失策了,这京中想要往上爬少不得银钱,可他那微薄的俸禄根本不够。
只能仰仗陆昀奕的嫁妆,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他才把挽儿藏在胭脂巷。
“是不是胡说!咱们去京兆尹让大人断一断便知!”
严起看向一脸认真模样的陆昀奕,咬牙切齿道,“你是不要脸了!这种事情去公堂!”
“不要脸!不是你们先扯下脸皮要算计我的嫁妆么!”
“你与人苟合是事实,休书上我写的明明白白!若是你不想要脸面要把你与人苟合的事情在台面上揭开,我也不介意!买卖官位是死罪桑坤是不会出面佐证,仅凭一封书信,你能到哪里告!你该担心的是你因与人苟合被我休弃,日后怎还有脸活着,哦,不对!你说过什么?你的身体应该没多少时间了吧!”
陆昀奕果然猜的没错,严起这种卑鄙小人若是没有一招致命的招数,是不会被威胁。
“那我用苏清挽罪臣之女的身份跟你交换和离书呢?”陆昀奕在交出陆家嫡女玉玦时就开始怀疑苏清挽的身份。
陆家那两兄弟是什么人严起是最清楚不过,若不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严起断然不会让苏清挽与陆家有联系,除非苏清挽需要一个清白的身份。
沦为官妓的罪臣之女只要没有平凡一辈子都是奴籍,严起也是在来京之后的两年才知道苏清挽的真实身份,才有了后来的打算。
和离书拿到后,沁雅轩的人早已收拾妥当,只片刻功夫主仆一行人便离开了严府。
南鹿巷一处清雅别院内。
柳恒一身墨色锦衣躺在竹影下的摇椅上,手中捏着一本册子。
“主子,昨夜在严府打晕了那管家,这册子是抄誊下来的,除了咱们自己留一份,要不要给陆姑娘送一份过去。”
“不用!不要打乱我的计划!”柳恒嘴角上扬,脑中闪现那夜,身下女子那张满是泪痕的下脸,明明害怕的浑身颤抖却还乘他不注意时摸下固发的小簪拼尽全力的朝他刺去。
男子站起身,“走吧!那陆姑娘恐怕今日便会住进来,这院中的护卫可靠?”
“主子依你的意思,我从枭卫中抽调了两人盯着这边,且南鹿巷离巡防营不远,陆姑娘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的意思让你盯着她,你想什么了!”
青枫低声嘟囔,“不是要保护财神爷,我说什么了!”
葳蕤苑内,苏清挽小心奕奕的端着甜碗递到严起面前,“老爷,吃些冰饮。”
苏清挽一直以为陆昀奕是被人强暴的,不曾想在沁雅轩亲耳听到原来是严起一手安排的,严起没反驳还写了和离书给陆昀奕,看来是真的。
再看严起时,苏清挽有些害怕,家室样貌都不如陆昀奕,若是当时是她苏清挽,那被推出去便是苏清挽,越想越害怕,手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挽儿怎么了?”
“老爷,我在担心你放走了陆昀奕,那铺子......”
严起啜了一口冰饮,狡黠一笑,“她从平阳来到京城,一直喝着那东西,身子早就掏空了。一张和离书而已并无亲族见证,等她死了若我不承认又如何!我说过她带不走严家的东西!”
严府的仆人,除了陆昀奕带走的两个妈妈四个丫鬟外,其他人都在搬来京中后买的,虽陆昀奕打理后宅可府中的管事还是由严起身边的谢管家在办,即使陆昀奕离开严家,这几日筹备婚礼的章程也没乱,这些都是严起早就作了打算。
可婚礼上还是除了乱子,喜宴上一壶酒都没有,
几日后。
南鹿巷一间清幽雅致的庭院内,陆昀奕坐在内院的一小片竹林下乘凉,她长的是个美人模样只是这些年在严府缠绵病榻,连着滋养着多日,那眉眼间的绝美之色越发显露。
“姑娘,吃些荔枝。这是冬泠从铺子里拿回来刚到的新鲜货。”
陆昀奕躺在摇椅上,伸手从青瓷盘中捏了一颗红艳艳的荔枝,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清甜的果香瞬间溢满整个鼻腔,这五年多她从未像整半个月多来轻松自在,她以前无时无刻的都被那个夜晚折磨,可当她知道那是他的阴谋后,反倒感觉一身的轻松。
“姑娘,柳公子有两日没送药来了,我要不要去找找他?”
陆昀奕开起了玩笑,“连翘,你是不是动春心了?”
“姑娘!我没有!你又笑话我!”连翘脸一红,手中拨开原本要递过去的荔枝转手送进自己口中,“姑娘就会欺负我!那柳公子模样不错,若是小姐把他招上门作赘婿,也未尝不可。”
自从知道严起给自己下了慢性毒药,她便对这世间的男女之情失了心,锦衣玉食肆意活着不比讨好男人自在。
她微眯紧眼,回想起第一次见柳恒时,他翻墙入院把那副画轴丢在自己眼前,又说自己中毒命不久矣。
他当时虽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衣,可遮不住脸上的疲惫,双手和脸上皮肤有些干裂,显然不是久居京都之人,可说话间却带着京城的口音。
当时她命悬一线,没有选择只能相信他,可这几日她仔细想起来竟有些后怕起来,若是他真的是从边境而来藏有别的心思,而自己却在他背后提供银钱,她可不想卷进朝堂的争斗中。
“姑娘?姑娘?”
连翘轻拍了拍她肩膀,打断了她思绪。
“姑娘可是有那心思了。”
看着一脸天真的连翘,陆昀奕叹了口气,“我和柳公子是有交易的,所有的生意分八成利给他。”
“这么黑心!冬泠每天在外面东奔西走赚来的钱还要给他一大半!虽说姑娘的命是他救的,可这人也....”
陆昀奕伸手招呼连翘坐在身边,“你可知道在大宣朝被休的女子要独自立下门户有多难,这先不论,眼下我能依靠我那两位哥哥吗?不能。做生意要讲诚信,柳公子既救我的命,又帮我查药铺的人,仅这两点,我就不能反悔。”
“可,可八成的利钱。”
见她似懂非懂的样子,陆昀奕摇了摇头,“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几人本用不了那么多,何况我们不会一直呆在京城的。”
“你要走?”
身后传来清冽的声音,随后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竹影里走出来,剑眉星目,虽是夏日可他冷峻表情下陆昀奕能感觉到尖锐的一丝戾气,那不像是普通官宦人家该有的气场,更像是广阔原野上突然射出的利箭,带着不射中敌人胸膛不罢休的冷戾。
“还没到一个月,你是要取钱?”
“你要走?”他重复的问,语气中带着股子杀气。
陆昀奕没有回答,严起迎面压低身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重复道,“你要走?”
陆昀奕呼吸一窒,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粗粝的手掌触上她的皮肤,那一夜的绝望和无助瞬间袭上心头,她双肩微颤。
眼中满是惊恐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的那个身型似乎与眼前人重叠在一起。
啪!
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