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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过谦了，即便没有武功在下也定当保正姑娘的安全，若是姑娘改了注意，依旧可以来城门口寻我。”方逸飞明白她话语中的婉拒之意，对于她的坦率更是欣赏。
“行。”楚怀瑾朝他摆了摆手，正打算潇洒地离去，身后又传来方逸飞的声音。
“姑娘可否给个称呼？”
楚怀瑾脚步顿了顿，突然意识到名字是个难题，如果用了真名说不定会有后顾之忧，可是该给自己起一个什么样的假名呢？
楚怀瑾……怀瑾握瑜……正好自己没有一个叫楚握瑜的弟弟。
“你叫我楚握瑜便好。”楚怀瑾回头十分有气势地向他行了个礼，又转身离开了。
楚握瑜楚握瑜……停留在原地的方逸飞在心中来回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读起来似乎不太顺口，也不太像一个女孩子的闺名。
“我记住了。”方逸飞对着楚怀瑾的背影说道，然而此时楚怀瑾已然走远。
——
楚怀瑾在城门附近的客栈选了一间位置极佳的房间。从这里望去，城门口乃至周围景色尽收眼底。
青水城，一座孤独地屹立在西北广袤的戈壁之上的边境小城，干燥的气候赋予了这座城市一种苍凉而又坚韧的气质。这里的风沙常年呼啸，天空总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蔚蓝，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使得城中的植被都显得格外珍贵。青水城虽小，却因其地理位置而显得至关重要，它不仅是燕齐两国贸易的中转站，更是两国军事对峙的前沿要塞。
城池的建筑风格简约而坚固，以适应这恶劣的自然环境。房屋多用土坯和石块建造，外墙厚实以抵御风沙，屋顶平坦，既方便居民夏日乘凉，也便于冬日扫雪。城中的街道狭窄而曲折，仿佛是为了防止强风直吹。尽管气候干燥，但城中的居民却以其坚韧和智慧，使得青水城成为了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
此时初夏时节，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地面上，来往的行人都挑着屋檐和房屋的阴影走，还有爱漂亮的少女头不仅戴面纱，还学着江南女子打着伞遮阳，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渐升的暑气。
稍作整理之后，楚怀瑾便开始休息，准备养足精神再做打算。
在烈日之下人的心情容易焦躁不安，这样的情绪不适合处理事情。至少对于从气候湿润的锦都来的楚怀瑾来说，白日更适合养精蓄锐。何况她还舟车劳顿。
夜幕降临，青水城的灯火逐渐熄灭，原本的暑气渐化为淡淡的凉意，整个镇子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夜色凄凉，只有一轮圆月高悬于九天之上，映出打更人孤零零的影子。
楚怀瑾在这时换上了一袭深色的夜行衣，在夜色中，这身衣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她轻轻推开窗户，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客栈的屋顶上。
师父曾经和她讲过，打探消息，最高境界是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白日里可以置身局中，以便知晓黎民百姓所处境地，如鱼饮水；夜里需得置身事，外方能坐观全局或利或弊，俯仰万物。
当初听的时候，楚怀瑾只觉得大概是懂了，但从来没有机会实践一下，这次却是个机会。
她沿着屋檐轻巧地跳跃，像一只夜行的猫儿无声无息地穿梭在青水城的大街小巷。
凭着轻功，只要她保持隐蔽，就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
楚怀瑾率先来到城北的府衙，整座小城只有此处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安静异常，只有守卫巡逻时的脚步声。
或许还有些许极其轻微的砖瓦碰撞的声响。
楚怀瑾轻巧地避开府衙守卫的视线前进着，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每次起落都轻盈得如同一片落叶，静止时又宛如一摸幽暗的阴影。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
楚怀瑾寻得一处隐蔽的角落，身后就是围墙，她站在围墙与房屋之间狭窄的缝隙中，轻轻侧过身子将耳朵靠近窗户，屏住呼吸试图捕捉屋内的谈话声。
屋内灯火通明，有二人的身影在窗纸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说：“城主，近日边境的形势愈发紧张，我们必须要加强防备，确保镇上的安全。”
楚怀瑾心念一动，这是她大哥楚怀远的声音。她并不知晓军营驻扎之地，正打算过一会再去寻，没想到正好给她碰上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在窗户纸上扣了个小洞，观察着屋内人的一举一动。
城主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两鬓微微泛白，眉宇间透露出威严。
此刻他的声音却略显忧虑：“楚将军，我明白你的担忧，但你也清楚，自从燕国断了与我国的通商，我们的物资已经十分紧张。如果再加强军备，恐怕……”
楚怀远依旧穿着那身轻甲，白日里楚怀瑾怕被认出来没有仔细看，现在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两年前的楚怀远也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这两年的军旅生活让他更加成熟稳重了，身形也挺拔了不少。
楚怀远打断城主的话：“城主，本将自然知道这会给城中带来压力，但边境安全事关整个城镇的安危，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如果燕国趁机发难，我们没有做好准备，后果不堪设想。”
城主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楚将军，你的忠诚和勇气毋庸置疑，但你也应该知道，有时候，我们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军事上的防备。”
楚怀远一愣：“城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城主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夜色，声音低沉：“楚将军，你我都是明白人。这青水城地处边陲，资源丰富，一直是燕国觊觎的对象。如果我们只是加强防备，恐怕也不过勉强拖延罢了。”
城主这明显话里有话，楚怀瑾听到这里，莫名感到十分不安。
楚怀远的声音染上一丝不解与怒意：“城主，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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