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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朱漆大门应声而开,先是两名黑衣卫出门位列大门左右,接着,两名杂役抬着一个书桌走了出来。
杂役,并不属于吃皇粮的那一类范畴,主要是从事一些打杂的事,比如打扫卫生、端茶递水之类的杂活。
杂役之后,又大踏步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面容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同样的眉飞入鬓,目如朗星,面容刚毅,也是黑衣卫装扮,只不过头上多了一顶无翅的黑色纱帽,高大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略显瘦小的中年男人。
这时,队伍中也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呼:“竟然是杜统领。”
接着队伍中的人群就有些骚乱,交头接耳之声连绵不绝。
见此情景,立于朱漆大门前的两名黑衣卫有人一声沉喝:“肃静!”
立竿见影。
杜统领绝对属于威猛的类型,身高近一米九,虎背猿腰,他先是面无表情扫了一遍如长龙的队伍,接着沉声对身旁半弓着腰的那位中年男人说道:“刘书吏,开始吧。”
刘书吏留着稀疏的三角胡,年纪四十岁上下,不大的眼睛此时已经眯成了缝,满脸堆笑,听杜统领发话,不禁把腰躬的更深了一点,忙回道:“是,大人。”
说完便走到摆放好的书案前,神色一遍,立改刚才那副谄媚的表情,有点轻蔑的看了看队伍的人后,这才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简单的登记,姓名,年龄,籍贯,三样而已。
虽然刘书吏一脸的精明小人样,但做事效率却没的说,运笔如飞,编号,名字,年龄数字,籍贯便跃然于纸上。
队伍徐徐前进,很快,便轮到了苏北辰。
刘书吏头也不抬的问道:“姓名,年龄,籍贯。”
苏北辰对付这种人还是颇有点心得的,微一欠身:“回大人,在下苏北辰,年十八,李家村人氏。”
语气拿捏的恰到好处。
刘书吏抬了抬头,打量了苏北辰几眼,罕见的露出个笑容:“小伙子不错。”
接着提笔写下:六十六号,苏北辰,年十八,李家村人氏。
刘书吏写完抬了抬手:“好了,进去吧。”
“谢大人!”
大门之后,便是一个由回字型走廊围起来的宽敞大院,地面同样以青石板铺设,四颗不知名的树木种在院内四角。
大院左右各有一大间房屋,与大门相对的,便是二门,二门之后,可以看到又是一个大院,尽头,是一个大堂。
队伍进门左转,沿着走廊一直停在左手旁的大屋门前,门此刻是关着的,门前亦有两名黑衣卫站岗。
苏北辰是六十六号,可眼前人数明显不够,苏北辰简单一数,应是进去了三十之数。
也就半炷香功夫,木质房门从里面打开,之前进去的三十个人却只出来了二十七个人,各个垂头丧气,唉声不已。
接着是第二批,同样以三十人为限。
又是半炷香功夫,这一次只出来了二十八个。
门前右手位黑衣卫沉声:“进去吧。”
余下众人以一字长蛇鱼贯而入,眼前大屋,更像一处学堂,众人依次落座,书案上有笔、砚、纸,三样。
杜统领高坐于堂案之后,待屋门关了,沉声说道:“诸位,第一关笔试,先写诸位目前为止生平,再画本官肖像一幅,限时半柱香,现在开始。”
说罢,一根只有半柱的香已经燃起,被一旁伺候着的杂役插在香炉之中。
今日应试之人共八十二,苏北辰是属于最后一批的,除去前两批六十人,这一批只有二十二人。
话音刚落,众人先是一顿,接着唰唰之声响起,奋笔疾书。
杜统领双目如电,不断扫视着应试众人。
很多人为了画肖像,也为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干脆就豁出去了,也不顾杜统领那
摄人心魄的眼睛,干脆狠狠的盯了好几眼。
半炷香时光转瞬即逝,一名杂役见香已经燃到了尽头,高喊一声:“停笔,交卷,违者以作弊论处。”
一片寂静,从六十一号开始,依次交卷,教由杜统领亲自阅卷。
第六十一号,张小二,张小二颤颤巍巍,恭恭敬敬的把草纸铺开,用双手捧着,奉到杜统领面前。
杜统领打眼一看,草纸上七扭八拐,简直……,杜统领摇了摇头。
“下一位!”根本不废话,直接就剔除了,一旁负责记录的杂役喊道。
第六十二号也是如此,第六十三,六十四,第六十五,一直到第六十六。
苏北辰同样的双手捧着草纸,以供杜统领批阅。
大夏境内,天者尊,地者尊,皇者尊,长者尊,尊者尊,这是规矩,你本事再大都要守规矩。
一看苏北辰上呈而来的草纸,杜统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有了色彩,竟然不顾形象的一把抓了过来,反反复复的连看了好几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连一旁察言观色的杂役都不知道该怎么落笔了。
最后,杜统领放下草纸,闭目片刻。然后整开眼睛,细细的打量了苏北辰一番:“好!好!好!”
这不看还好,越看就越是喜欢。
实事求是,文采斐然,苍劲有力,不卑不亢。
杂役此时才算吃了一颗定心丸,高喊到:“六十六号,苏北辰,首等。”
察言观色,哪个混衙门的人不会,关键看你的这个马屁拍没拍对地方。
看到杜统领对自己的恭维丝毫没有任何厌恶的反应,知道自己这是拍对了,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便躬身对苏北辰说道:“苏先生,请这边稍后。”
苏北辰先谢过杜统领,再谢过杂役。
俗话说得好:阎王好送,小鬼难缠,这道理他是懂的,未人生在握之前,先明哲保身,处事圆滑,是最好的选择。
杂役所指之处早已立了五人,应是之前通过考试的那五人,五人看苏北辰的眼神皆不善。
这是竞争对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天地法则,简单来说,资源本只有这么多,你吃了,我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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