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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车驾行经半月,前方山林葱郁,乃两国交界,邻近村落寥寥,人迹罕至,地界一半归大湾,一半属大昭,彼处自有接迎队伍。

“停下,就地休憩片刻。”领头的小将抬手勒停了队伍。

公主鸾舆居中停歇,长途跋涉疲态尽显,扈从甲士或坐食干粮,或卧地阖目。

马车内,玉平手奉热茶,杨夏荚接过轻呷一小口,茶香萦绕,忆及初逢大皇子之地,正是此景此地。

此时稍有春意,还未到盛夏时分的绿荫遮日,嫩叶新芽点点枝头,而马车中的杨夏荚并未出声,瞑目养神。

微风过处,叶语窸窣,有人。

来者不善,到底是谁欲置她于死地?杨夏荚蹙眉,前世林间遇刺是大昭国大皇子李易率军驰援,救下她。

正因如此,前世的她才对这位紧急出手又温文尔雅的大皇子怀有别样情愫,但如今的她能清晰感知林间除却护亲之队,仅余一旅人马。

倘若此队人马意在取她性命,那位曾救她于水火的李易安在?凭她如今身手,不可能感知不到另一队人马的存在。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杨夏荚内心不禁冷笑。

念及此际,忽闻外间一老妪声音,沧桑而恳切:“将军能否施舍些许饭食?”

玉安应声挑开车帘一角,只见一盲眼老妪,手持拐杖,背负破篓,蹒跚前行,似在摸索求乞。

这位老妇人讨食间惹醒了打盹儿的军士们,杨夏荚吩咐玉安取些干粮粗饼给那老妪,又塞了一水袋给她,打发她快些离去,前世亦是如此。

方斯时,玉安欲启帘登车,忽而一矢破空,擦其鬓而中车门,惊得玉安失声尖叫,额上血痕立现,凉意扑面,痛感未至,便已被玉喜急揽入怀,撤下门帘,捂住嘴巴,示意噤声。

俄而,刀光乍现,玉喜、玉乐立身挺刃护主。

杨夏荚端坐其中,面色镇定自若,直至两枚暗器嵌入舆架,劲风将舆帘掀起一角,杨夏荚方惊叫出声,一时间泪若梨花,施施然掏出怀中针脚歪七扭八的鸢尾花秀帕掩面呼救,惊慌失措间跌跌撞撞跑出软舆。

马车外箭矢如雨,穿林而来,直逼送亲行列,队中已有人负伤,索性方才小憩间不曾睡死。

杨夏荚突然想起方才那老妪,还想护一护,然四顾茫茫,老妪踪迹全无。杨夏荚心中有丝骇然,那老妪显然非寻常人,是偶然?还是来帮她的?已无暇顾及。

不多时,数名蒙面黑衣客,持剑凌厉而至,直逼软舆。杨夏荚早有准备,飞快上了软舆,两名黑衣人交换眼神,欲袭车,未料软舆之后暗设机关,车中竟空无一人,玉喜、玉乐却自车后跃出,剑光一闪,已将二人喉间穿透。

护亲兵卒力战不支,多有重伤,杨夏荚孤影匿于林木之后,适才数矢飞来,皆避要害,似是专攻她的面门,只是都被后方箭矢击落,甚有一支直逼面门,却堪堪偏了过去。前世林中恶战,未曾察觉其余援手,如今看来,确有高人相助,并非李易。

顾不上细究,树上有伏。杨夏荚佯装不察,她以手语示后,身形骤伏,双手掩面,却见一黑衣人从树上飞身而下架刀于她的脖颈间。

与此同时,得令的男子悄然匿去。

“都住手!”黑衣人一身厉呵。

杨夏荚只管啜泣,梨花带雨般花了脂粉,良久,哆嗦着声音道:“侠士饶命,钱财皆在马车上,可自取离去。”

“闭嘴!”

黑衣人吼道,却不见动手,女子的啜泣声此起彼伏令人暴躁。正在此时,林中杀出一队兵士。

李易,你总算来了。

“咻”声破空,从她耳畔划过,黑衣人应声倒地。旋即,一宽阔胸膛拥她入怀,熟悉而又令人生厌的气息扑面而来,使杨夏荚心生不适,几欲作呕。她强忍呼吸,双眼一闭,心一横,声泪俱下,犹如惊弦之兔。

“公主勿忧,现已无恙。”须臾,男子语音温婉,轻言安慰。

杨夏荚徐徐仰首,泪眼婆娑,望向男子,一脸仓皇,惹人恻隐,又恍如初醒般松开男子衣襟,口吐幽兰:“多谢公子相救。”

男子后撤一步,拱手施礼,道:“公主勿怪,本宫乃大昭国大皇子李易,救驾来迟,实属不该,愿设宴赔罪。”

“原是大皇子,见过殿下。”杨夏荚不待拭去唇边泪水,微微俯身,朱唇轻启,“谢过殿下救命之恩,此后必当涌泉相报。”

李易复又拱手,举止文雅,谦谦如玉,言辞温润:“公主软舆被毁,不妨移乘马车,本宫护送公主安然抵京。”

说罢,两名身着玄甲的兵士牵来一辆六马齐驱的新软舆,较之大湾国四马软舆更显威仪,六匹马匹毛色统一,赤红如炽,步伐矫健,其间两马颈悬银铃,轻响悦耳,软舆本身应是上等紫檀木打造,其上覆着织金锦缎,图案繁复,镶边吉祥云纹,轩刻瑞兽飞鸟,顶部高耸,饰以四角流苏。

杨夏荚轻沾眼角泪痕,携玉平之手,步入新车,垂眼间哪有半丝惧意,然手上却不停下动作轻抚着胸口,好似着实吓得不轻。

车内宽敞,铺以貂裘,侍席亦绣莲花细纹,中央香炉轻烟袅袅,木香淡雅。四壁镶有珍珠母贝各悬有一颗夜明珠,使得遮阳避日的软舆中也明亮非常。

“慕安公主,启程了。”甫一安坐,大皇子之声悠然而至。

“有劳殿下。”她其声如丝,柔情似水。

软舆启动,杨夏荚借此调息宁神。未几,大昭龙翔城已在眼前,一路畅行无阻。

车撵缓缓穿过宫门,这份熟悉的龙凤呈祥的雕刻令她血液兴奋,气息有些许汹涌,记忆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那些承载她愚蠢无知的前世温情的金丝牢笼,她又回来了。

殿内金光熠熠,龙座之上,帝王巍然,比起大湾国的小皇帝,可谓是能当他爷爷的年纪了。他目光如鹰,审视着缓缓走近的他国公主。

她步履沉着,步步生莲,似乎每一步都在重写历史,周围的文武百官肃静而立,她屈膝拜下,礼数周全,尊贵尽显。

“大湾国慕安公主杨夏荚,携两邦和平,恭请陛下圣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不卑不亢,与前世那初次面圣时的紧张相比,如今的她更加镇定自若。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与赞许。他深知,和亲之路不易,更何况是位女子,“朕听闻你此番前来遭遇不平,幸得冉昱相援,安然无恙,实为两国之福。”

杨夏荚缓缓起身谢礼,轻轻展开手中卷轴,将盟约契书递与近侍。

然契书呈上,这老皇帝却未尝一顾,仅置之案侧便吩咐众人入宴开席。杨夏荚按下心中讥笑,原是自始至终,大昭就未将两国盟约作数。

宴中,王公贵胄竞相敬酒,杨夏荚皆以温婉笑容与得体应对,独独苦了随行的使者,终至步履蹒跚,倚桌呓语。

夜宴将尽,公主在侍婢与仪仗的簇拥下,离开了灯火通明的皇宫,前往新赐的公主府邸。

大昭储君未定,和亲公主更像一个占了坑位的萝卜,只待立了太子再同行太子妃礼,幸而这老皇帝尚重颜面,未纳其入后宫。

老皇帝特赐了一旧府邸,修葺一新以为慕安公主府。府门外,红灯笼高挂,饶是喜庆,府内府内焕然一新,布置精致,跨过门槛的那一刻,杨夏荚有些心绪难平。

回到公主府,杨夏荚却并未安歇。

公主府的后花园,一池碧水倒映弦月,杨夏荚负手而立,望着水中倒影。

她反复思忖林间刺杀那一日,一切都是那样的巧合,那位前来讨食的老妪以及射偏她面门的箭矢,绝无可能皆是偶然。

“玉安,那日的老妪可有音讯?”杨夏荚出声道。

“还不曾。”玉安将手中的大氅披在杨夏荚的肩头禀道,“公主,乌山贵狮传了平安令来,说日前林中蒙面刺客之事已处置妥帖,确系大皇子麾下兵卒。”

“问出什么了?”杨夏荚神色如常,早有预见。

“一小卒招认,上峰命令,不取公主性命,却需得毁了您的花容。”

杨夏荚掸了掸大氅的袖子忽而笑得明媚,“啧,皆是故人,故人难得啊,留体面没有?”

玉安面不改色回道:“有,留了全尸。”

这几个被抓的蒙面刺客就算不落于杨夏荚之手,在李易那也断无生还可能,既是他大皇子要做英雄救美的戏码,又怎会留下生口,不如她帮上一帮。

杨夏荚环胸,笑语嫣然:“着那三位,三日后在这大昭的京都打个照面吧,也该让他们见见自己的东家了。”

杨夏荚今日心绪颇佳,沐风片刻,直至微凉才要回去安歇。

几度晨昏交替,只待在公主府实在无趣。

这日,杨夏荚依晨光初照而起。想来前世到这大昭国都不曾好好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甫至斯土,即心窍蔽于膏腴,日夜囚于公主府,惟精研琴棋书画、女工吟咏之属,出门亦不过追随大皇子身侧。昔日心心念念,皆为太子妃之位,盼着大皇子登基,则可母仪天下。

思及此,杨夏荚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不堪回首的过往啊,不觉间剑影翻飞,愈添两式以泄胸中块垒。

杨夏荚今日身着蔚蓝织锦长裙,云纹绕袖,一支步摇簪于发髻,明媚灿烂,晨练既毕,带上玉安、玉喜便出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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