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找妈妈。”
卢西娅轻轻将小孩哥抱起，他瘦弱的身体意外的轻，这让她差点没站稳。
她温柔地伸手理了理小孩哥的头发，问道：
“你饿不饿？这几天都吃了什么？”
“柜子里还有一些面包，我喂给爸爸，爸爸也不吃……”
小孩哥嗫嚅着说道。
声音有些不自然，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乔恩上前打开柜子，里面陈列着一些简单的木质餐具，几块已经发霉的面包，一块有老鼠牙齿痕迹的黄油，以及半袋子大麦粒。
“你上一次吃精神草是什么时候？”
乔恩揉揉脑袋，感觉到不对劲，这里少了精神草这种生活必需品。
如果没有的话，那小孩哥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
“没吃过精神草，妈妈不让我吃。”
小孩哥呆呆看向乔恩，有些疑惑。
“没吃过？你妈从来都不让你吃吗？”
乔恩盯着小孩哥的表情，以防童言无忌是他在说谎。
“没吃过，我从小就不用吃。”
小孩哥认真地说，
“妈妈说我是被神赐福的人，所以不会受到精神污染。”
乔恩揉了揉已经酸胀的眉心，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赐福一说，贫民窟的小孩被神选中，然后是唯一的例外。
在这个处处是精神污染的世界里，一直不吃精神草，也一直不会听到古神低语，也不会发疯。
这是小说中男主才会有的待遇，即便乔恩也要时不时来杯精神茶才不会耳鸣，这个小孩却说他不会感受到污染？
“我再确认一下，你是从来都没吃过这东西吗？”
乔恩从怀里掏出那叠锯齿形的精神草，在小孩哥面前晃了晃。
“没吃过，这东西很贵的，爸爸妈妈说我不需要吃，就从来没给我吃过。”
小孩哥的声音真真切切，在场的三人听到这确认的话都是无比震惊。
风颖和卢西娅第一时间和小孩哥的母亲想的一样，一定是有什么和古神类似的存在在保护他。
比如魔女之神这种，会庇佑魔女们不受精神污染的影响。
但是身为穿越者的乔恩这时候意识到不对，心中泛起一个别样的猜想。
会不会古神污染原本就不存在？
会不会正是由于吃了精神草，才会导致在吃不到的时候出现精神污染？
人们从一开始就把这个逻辑弄反了？
那岂不是说精神草是……
坏了。
当这个离经叛道的想法出现在乔恩脑海中后，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如果精神草的机制真的类似于成瘾物质，那人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全民不知不觉染上这个习惯的？
不管是巧合也好，还是走运也罢，一个想法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禁草！
全民禁止食用精神草！
毕竟所谓的精神污染和成瘾症状有些相像，这让根正苗红的乔恩第一时间警觉起来。
但是难题也随之而来。
即便他自己能够意识到问题所在，这冷杉堡里的其他人会相信吗？
这茫茫的达斯顿帝国，邻国，人类足迹所至的地方都种上了精神草，能禁掉吗？
乔恩被这个惊世骇俗的问题彻底难住，他找了个椅子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切一定有一个开始。
在推开前来关心自己的二女后，乔恩打算先从自己开始实验。
毕竟这一切只是看到小孩哥惊人“天赋”后的猜想。
还需要实验。
对，实验。
乔恩深呼吸几口气，尝试冷静下来。
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乔恩向从小接受皇家教育，博学又顽劣的风颖问道：
“你知道人们常说的精神污染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风颖思索片刻，摇头回答：
“从有历史记载的时候就开始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有一个关于古神的猜测。”
乔恩眼神冷冽，心中猜想更确定几分，接着问道，
“那……关于造成这种精神污染的来源，也就是常说的那个古神，有关于祂的什么说法或记载吗？”
乔恩搜索记忆，发现自己对这一切竟然知之甚少。
“有啊，但是不知道祂叫什么，据说是因为直呼祂的名讳会被祂盯上，然后就远不止是精神污染这个下场了，恐怕会立即疯掉，死掉，烂掉也说不准。”
风颖在这艳阳高照的中午打了个寒颤。
“也就是说没有关于祂的详细记载是吗？”
乔恩皱眉，问题进行到死胡同。
“谁敢记载啊，能和祂有交集的恐怕只有别的神明了。”
风颖撇撇嘴，对乔恩不切实际的想法表示反对。
这时，一直抱着小孩哥的卢西娅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听说我们魔女团的帝都首席，咪咪·希尔伯特她有办法能够沟通魔女之神。”
这个奇怪名字乔恩一时间有点想笑，但是对于精神草这个悬在头顶上的利剑让他不敢松懈。
听到有沟通神明的线索，乔恩瞪大眼睛，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能够联系上那个……咪咪？”
“能，她就在帝都，我给她写信，再加上你能吸收煞气的能力，她一定会很乐于见你的！”
卢西娅对于让乔恩见上自己的娘家人十分上心。
“好，多写几封，免得路上丢失，我让人送去。”
乔恩沉声回应。
“对了，我给父亲也写一封吧，我让他派兵过来帮助你打安松！”
风颖摩拳擦掌。
“只怕是有些来不及了，宴会晚上就要开始，拖延一天就多伤亡一天的平民。”
乔恩皱眉，接着说道，
“晚宴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主场在我们这里。”
听到这里，二女也沉默下来。
面对深不可测手段诡异的安松，几人感到压力满满。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乔恩突然转头问向卢西娅怀里的小孩哥。
“汉尼拔。”
小孩哥目光干净地看向乔恩。
“汉尼拔，是吗？”
乔恩愣了一会，没有多想，接着正色说道，
“这会是个载入史册的伟大名字，这次就从你开始，来一步步吞食掉所谓古神污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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