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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鲜粥店出来，开车到附近的听海，工作日的晚上却丝毫不冷清。
酒吧里东南角的卡座是每晚固定预留给熟人的，慕虎和宋听很自然地入座，此刻老苏正无所事事地窝在沙发里。
“你俩怎么来了？”看到二人，苏鑫有些意外，平时基本都是周末才会来。
两人都没有回答，好似来这儿都没有原因。
“喝什么？”老苏起身。
“呢？”宋听四处打量。
老苏：“你c姐今天请假了。”
宋听有些意外，“我今天早上看她没什么事啊，怎么了？”
苏鑫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你回去问她吧。”
宋听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慕虎，“害你白跑一趟。”
慕虎起身去冰柜拿了一瓶啤酒，“没事，正好想喝。”
宋听这才发现，他戴着银框的眼镜，他从前是不戴眼镜的。
“你的眼镜，是近视镜吗？”
“嗯。”慕虎点头，喝了一口冰啤酒。
“什么时候近视的？”宋听客套地问，想着来都来了聊聊天吧。
“最近。”慕虎言简意赅地答着。
宋听：“工作累的？”
慕虎：“嗯。”
慕虎毕业后便进入了新港市顶尖的音乐制作公司点石工作，做的是大众流行音乐，面对的是最巨大的市场，形形色色只想红的歌手。
宋听：“真辛苦啊，听说你快要升总监了？”
慕虎吞下冰啤酒，太阳穴青筋微微动着，面不改色，“上个月。”
宋听尴尬地笑了笑，“恭喜啊，我那个，嗯，上个月有些事，没来得及……”
慕虎打断她，扭头看向她略带尴尬的面容，“你当时恭喜了我的。”
宋听更加尴尬了，“是……吗……我怎么恭喜的？”
慕虎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低头笑了笑，答道：“没怎么，口头上。”
宋听努力回想着，这两个月的事情基本上是第二天就忘，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竟然一点也不记得。
想来，当时自己和楚生发生了这么不好的事，慕虎即便是升职了也不能和大家开开心心地庆祝，宋听有些自责。
“实际的祝贺，没有吧？我现在给你补一个，怎么样？”
慕虎有些困惑，“什么实际的祝贺？”
宋听拿过一个空酒杯，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喝不了酒，想了想开口道：“秘密。”
其实她还没想好。
慕虎有些好笑道，“不必麻烦了。”
宋听要强道：“你就等着吧！”
慕虎看向她，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我送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嗯，但是会不会有点麻烦你。”
慕虎愣了愣，低声缓缓道，“要不，以后我们都不说麻烦这个词？”
宋听也愣了愣，回答：“好。”
从听海回到家，慕虎并没有上楼。
回到家里，正窝在沙发里，电视里播着上周的全音为你，正演到井凛唱完《秋千》，大众评审打分的片段。
宋听脱下鞋子，挤到旁边，注意力被电视节目吸引。
井凛凭借超高人气获得了大众评审的全场第一名评分，几名评审的随机采访都在夸赞井凛的外貌，一看就是粉丝入场，随后的后采和台上主持人互动也基本是围绕井凛的个人问题，完全没有谈及《秋千》这首歌。
宋听叹了口气，关上了电视。
宋听：“所以这就是你没去酒吧的原因？”
宋听：“说吧，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井凛这种小鲜肉类型。”
宋听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看透一切。
“又怎么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宋听联想到彻夜未归照顾苏鑫的事情，“那天晚上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宋听无奈摇了摇头，“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宋听：“所以，他又喊了前妻的名字？”
“还有谁？初恋女友？”
宋听作双手投降状，“我发誓我不记得了，除了你没人会记得老苏的初恋女友是谁！”
宋听怔了怔，苏鑫和初恋女友白雪飞相识于大学校园，经历了私奔创业失败，二人在白雪飞父亲的资助下一起出国留学，未婚先孕又瞒着父母偷偷注册了结婚，再到分居、离婚，辗转过了十二年。认识老苏的这七年，他的前妻只在离婚时出现了一次，二人已经分居八年，离婚三年，白雪飞一直带着女儿定居在美国。
宋听有些意外，“她来新港干嘛？老苏前妻不是东泽人吗？”
宋听一把搂过的肩膀，“所以，老苏和她见面了？”
宋听安慰道：“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
“毕竟什么！？”看着宋听，委屈巴巴。
宋听沉默片刻，缓缓答：“毕竟她是他第一个深爱的人，他们曾经相爱那么多年。”
楚生也是宋听第一个深爱的人，他们相爱了七年，最后也只匆匆得到了一个分开的结局。
宋听回答不上来，因为在她心里的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楚生走后，她觉得自己的未来只有孤单一辈子，或是随便找一个人品好的人彼此扶持着过完余生，她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像爱楚生一样爱上其他人，这是她世界里的伪命题，更别提超越。
但她没有回答，她知道，在的世界里，她不能接受白雪飞是老苏世界里的楚生，一个永远无法被代替、超越的过去。
宋听张了张嘴，答道：“可能，不忘记就是最好的忘记。”
宋听看着窗外，眼泪从脸庞滑落，滴在发梢上，她缓缓说：“你在一个美丽的地方摔了一跤，留了一个很难看的疤，但没必要因为当时的痛和后来的疤，就忘了自己曾经去过一个那么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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