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南宫澈敢如此激进。”
上官涟眼眸微眯，若有所思道，“记得我在任时，他也才从玉虚剑院中肄业，被吸纳进了巡天司，如今三年过去，他就已进了监察院，坐上了少卿的位置，看来他早已是被太傅选中，做他明面上的一把剑了。”
“太傅要让巡天司统领诛魔，斩妖二司，最后的目的应该便是要让杂派之人掌控更大的权力，从而削弱琉璃剑宗在世俗界面上的话语权。”
“但是只有太傅一人，想必是不可能做到。”
余清明点点头道：“但是我们只能摸到太傅这里。”
“之后，大皇子以监国权决断了此事，不日就要提上日程。”
“那余兄此刻不应在长安斡旋，又缘何会在这里？”
上官涟看过来一眼。
这时余清明的目光越发深沉，他微微抬起手，摩挲着手指，缓缓道：“为了搏一线生机。”
“我们启用了一条暗线，巡天，诛魔，斩妖三司齐至，还有督武司和大理寺……”
“金陵将乱，上官兄如若不想被卷入漩涡之中，还是即刻远走。”
“晚了一步，便再也脱身不得！”
上官涟苦笑道：“我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南宫澈也来了金陵，我本不想与他相争，但如今看来，我不能让那个位置落在杂派的手上……”
余清明一愣，随即也笑道：“南宫澈如今，可有七境。”
上官涟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似是云淡风轻地道：“那我也得争上一争。”
余清明笑得眯起了眼：“看来这乱子要更大了。”
……
晚时，金陵城又飘起了雪。
白芷独行在一条巷落中，远远地，便见有一道身影在一堵门前徘徊。
她走近了些，那人发现了她，便激动地说道：“白芷师姐！真巧，你怎会在这？”
白芷不答，那人便自报家门：“我是金陵剑堂，张养浩，前两日我们还曾见过。”
白芷看他，并无印象，但听他这么说，却也恍然。
“你也是来找苏木师兄的？很不巧，他似乎不在家。”
“方才我敲了许久的门，都未曾有人应答。”
张养浩看着白芷，很兴奋，接连说着。
白芷静静地瞥了眼那入门处，说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张师弟，别过。”
白芷轻点下颔，张养浩还欲说些什么，白芷却已然转身离去。
张养浩挥挥手，注视着白芷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有一片雪，缓缓飘落，停在了他的肩头。
……
苏木在酒肆的床铺上接过苏娘端来的热茶，缓缓喝了下去。
“好了，你无需自责，再另找一个靠谱的买家，把这些东西销了去吧。”
看着苏娘站在一旁那眼角含泪的模样，苏木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苏娘点点头，抓起桌上的布袋，小心地放入怀中，抬眼看见苏木那有些苍白的面容，心中的自责之意又是涌了起来。
苏木摆摆手，苏娘退去之后，他双眸微闪，回味着苏娘方才说的话。
从苏娘布下的眼线那里，他得知白芷与张养浩去了他从剑堂时期便住的老宅，白芷情有可原，两人从小便在剑堂中形影不离，可这张养浩为何能找到那座老宅？
苏木心中生疑，但也暂时压了下来，他盘膝坐定，便运转起了剑经，将四周的天地元气一点点地炼化成真元。
第二天傍晚，苏木回到了老宅。
在屋中坐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便是听到了有人在外叩门。
“苏师兄，苏师兄！”
苏木持剑，打开门来，门前站着的是张养浩，他也持剑，一身道服，外面套着一件白绒大衣。
“苏师兄。”
张养浩看见苏木，颇为惊喜。
苏木将其让进，不动声色地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未发觉什么异样。
张养浩已经热络地说道：“苏师兄，终于等到了你！”
苏木颔首，三言两语间便知其来意。
原来他是想要求习剑术。
张养浩如今修习的是碧水剑经，是他父亲花大价钱从一个宗派中买来的，通过无数资源的堆砌以及高手的教导，张养浩如今才修到了道境的边缘。
他资质不高，剑术境界仍旧停留在略有小成之境。
他也猜测，之所以修行境界止步不前，也许就是因为剑术还没有练好。
苏木了解了过往，先让张养浩将碧水剑的剑招演练了一遍，随后便不加吝啬地指点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苏木送别张养浩，张养浩在门前深深一揖。
张养浩走后，白芷的身影自然地出现在院中。
苏木与之对视，微微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去闯剑阵。”
苏木握剑的手松了松，脸上泛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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