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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磊和胡敏回到了所里已经6点多了，两人简单沟通了一下，认为这个失踪案件还是要和所里领导汇报一下，光靠他们两人的警力还是不够。他们上楼到了所长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张所长在收拾文件包正要准备下班。杜宏磊向张所长简要汇报了方文文失踪的情况，并向张所长申请给自己增派至少3名警力，去调查这个案件。
张所长一听直摇头：“老杜啊，你也知道我们所里只有十几个警察和八个辅警，平时辖区里的事情这么多，110指派的工作也要做，最近局里还要求每个派出所配合联合扫查，晚上还要抽调干警去加班，昨晚你不就去了吗？你讲的这个案件虽然也比较重要，不过这个方文文已经失踪三天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楚的。也许就是小孩子受了什么委屈，跑到哪里躲个几天就回来了。你们俩今天早点下班休息，明天再查吧。”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胡敏刚想追所长，再去争取一下，杜宏磊伸手拦住了。他知道这样的案件，并不是大案要案，对于所里来说只要有警察跟进就行。所长也不想花费那么大的警力去调查，现在的联合扫查行动也许在领导那里更重要。但这个案件又不能不查，杜宏磊叹了一口气：“胡敏，晚上和我一起加个班，把今天的资料整理一下。”
“你昨天刚刚上了晚班，资料今天晚上我来整理吧，你先回家休息。”胡敏看着杜宏磊的疲惫的神情不禁有些担心。
杜宏磊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胡敏的好意，但是这个案件是一个少女的失踪案，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那么后果将会很严重。虽然在派出所里见多了世间无常，不过已为人父的他真不愿意想象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在外面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整理好资料，竟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唯一明确的是方文文大概的失踪时间。于是两人商定，明天去方文文家里看看，先把情况了解透彻再说。
晚上杜宏磊没有睡好，几次中间醒来查看手机，看有没有打来的电话，早上起床感觉脑袋有点沉重，坐在餐桌前按摩自己的太阳穴位。他老婆看他没有精打采的样子，把早餐放在他面前说道：“你说你都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了，大半夜的还为一个案子焦虑的翻来覆去，搞得像一个刚刚上班的民警一样。不是我说，你的心思全都沉这些具体案子里了，干了这大半辈子不也还是个办案的民警，你们好几个同学都升职了，你也不往这方面多操操心。”
他没有理会自己老婆的这些唠叨，吃完饭就去所里了。还在路上时方同杰的电话便打来了，急切的询问有没有消息。杜宏磊只能说案件还在侦办中，目前没有线索能够指向某个方向。方同杰说他整个晚上都在找人、联系各个关系，但也都没有什么消息，请求他们多增派警力，扩大寻找范围。杜宏磊虽然答应着，但对于增加警力这种事自己也做不了主，只能到所里再和所长汇报申请了。
刚要挂电话，杜宏磊想起来今天要去方同杰家里去调查，于是对方同杰说：“上午会我和胡警官去你家里了解情况，你上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在家里等我们，你把你家的地址短信发给我。”
方同杰答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杜宏磊到了所里，先翻了一下昨晚上的报警记录，又问了一下值班民警，并没有相关的消息。虽然心里着急想马上出警，可最近所里对会议变得更加严格，不是特别的特别重要事情不让请假，只能带上笔记本先上楼开会。
晨会上，张所长发言道：我所民警参加的统一行动成果丰硕，在分局的统一领导下，为了辖区里的百姓安居乐业，本所干警表现出一不怕苦二不怕难的精神，彻底把区域内毒瘤清扫了出去，同时在和其他所的对比中，多次获得了领导的肯定……
杜宏磊心说着这些套话一点营养都没有，可仍在会桌前装作认真听讲，把所长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
张所长接着讲道：“近期辖区内没有发生重大案件，都是统一扫查的优异战果。今天是行动的第二天，还有两天时间，希望同志们做好准备，打好这关键的、胜利的一仗。所里有一些案件虽然有的很重要，但不是很紧急。同志们要从大局出发，把其他工作先放放，全力为今天晚上的扫查做好充足准备。”说到这里，所长的眼晴扫了杜宏磊一眼，杜宏磊赶紧跟着点点头。张所长似乎很满意，接着说：“等到行动结束，我给大家庆功！”
散会后，杜宏磊已经没了找所长申请加派警力的念头，和自己徒弟谭飞交待了几件事情，叫上胡敏一起开着警车前往金江小区。
金江小区距离派出所并不太远，杜宏磊作为这个区域的片警，对小区的情况很了解。这是一个90年代建成的老小区，位于南丰市的东部，不算是市中心但好在交通便利。小区的房屋都是6层的，没有电梯，小区的安保也很松散，只有一个看门的大爷在小区大门口收发室住着。
到了金江小区，杜宏磊看了看方同杰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金江小区13号楼二单元502室，杜宏磊在单元附近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下车，给方同杰打了一个电话。
方同杰匆匆从楼梯道里出来，满脸的憔悴。分别和两位警官握了手，引着他们从单元口向楼上走去。单元里老式房屋楼梯都只是用水泥抹平，没有贴时下流行的瓷砖，黑漆漆的地面显得楼梯道逼仄、昏暗，每个单元有两个住户，入户门相对而开。刚刚到三楼，靠右手一扇门的打开了，走出一位60多岁的阿姨，手里拎着一个垃圾袋，看样子是准备出门扔垃圾。她看到方同杰，先是打招呼：“小方啊，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啊？”
方同杰含糊的应付了一下：“家里有点事情。”一边说，一边不停步的向上走着。
老阿姨看到方同杰的身后跟着两位民警，先是一愣，再看看方同杰匆忙的样子，眼神里立马出现复杂和疑惑的神情。杜宏磊和胡敏眼神简单交流了一下，心里都冒出同样的想法：不到一个小时，这人小区的人都会知道方同杰家里出事了。
爬到了五楼，一个看上去30多岁的女人开着门，已经在等他们了。女人看起来比方同杰年轻不少，应该是经常保养，皮肤保持得白皙、透亮，头发烫得微微有点卷曲，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风衣。
方同杰直接介绍说：“这位是杜警官，这位是胡警官，是过来了解情况，寻找文文失踪的线索。”对着自己的妻子，方同杰说话反而有点紧张起来。向着两位警官介绍：“这是我爱人，周晓娟。”
“两位警官同志，快快请进。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了。”女主人显得很客气。
杜宏磊应和着走进房屋，简单扫视了一圈：这是一间二室两厅的房子，一进门右手边便是客厅和阳台，左边是厨房，往里面应该就是卧室了，房屋的布局并不复杂，这个小区类似的户型他也进去过，对布局很清楚。他并不着急落坐，对着房屋的主人说：“我和胡警官可以在房间里面四处看看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方同杰一边点头，一边把杜宏磊和胡敏往里面让。
客厅里面有点凌乱，很多小孩子的玩具散落在客厅的角落，都是一些塑料手枪、积木、玩具汽车的零件。客厅沙发也散落放着一些衣服和零食，最醒目是沙发背景的白墙上，被各种颜色的线条涂成一团，在线条之间画了三个人物和一座房子，还有花花草草。客厅南边是一个大阳台，上面挂满了大人小孩的衣服，衣服的遮挡使得房间的光线忽明忽暗。阳台上有一边是洗衣机，另一边是则空荡荡的，和一般其他家庭放置杂物不同，这一边很空旷，而且被打扫得很干净。客厅的过道放了一张餐桌和四把椅子，餐桌这一挡，让通往卧室的通道变得狭窄，只能一个人通过。
杜宏磊和胡敏分开一前一后，向里面走去。过道是尽头是一个卫生间，卫生间只有一个小窗，光线更加昏暗了，卫生间的洗浴和马桶是分开的，一个玻璃门将他们隔开了。卫生间的地漏好像坏了，已经从水管上取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卫生间的两侧有两个房间，一间朝南房间的门开着，还有一间朝北的门却是关着的。杜宏磊伸头看了一下朝南的房间，这像是一间主卧，虽不像客厅那般凌乱但也不算整洁，大人小孩衣服都挂在一起，衣架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一堆衣服。主卧的床很大，大概1米8的样子，被子简单的叠着放在床头。床两侧的桌头柜上，一边台灯下放了一些玩具，一边则是放了一个相框，是张四人合影照片。杜宏磊再想走近仔细看看，听外面胡敏说道：“请问这是谁的房间，怎么关着门？”
听到胡敏这样问，杜宏磊转回头走回到过道。看见胡敏正站在那间关着门的房间门口，询问着男主人和女主人。
“这是文文的房间，她平时喜欢把门关着。”女主人赶忙回答。
“这个房间，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胡敏接着问道。
方同杰和他妻子很简短的对视了一下，马上说：“可以，可以。这个门没有锁的，只有里面有人时，才能从里面把门反锁了。”说着，就要上前去开门。
在方同杰的手还没有碰到把手时，杜宏磊忽然说：“请等一下。”方同杰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杜宏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双白色手套，快速的戴上。对着方同杰说道：“职业习惯了，碰到这种情况进入当事人的房间，总想着戴着手套怕破坏了什么似的，请你们多担待。”
方同杰有点讶异的点点头，看到胡敏也很自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白色手套载上了，说道：“杜警官、胡警官，你们开门吧，可以进去，不要紧的。”
得到方同杰的同意后，杜宏磊小心的打开了门。门刚打开，杜宏磊不禁“咦“了一声，只见这个房间虽然朝北，面积也不大，光线本来不是很充足，但是房间里非常整洁、干净，倒显得比主卧更加宽敞、明亮。一袭淡绿色的窗帘挂在窗户两边，窗户旁边是一个书桌和书架，书桌上的台灯、书籍摆放的整整齐齐，连笔筒里的笔都摆放着朝前同一个方向，旁边放置着一台电脑。除了这些，书桌上除此之外则是干干净净没有其他东西了，书桌下面的三个抽屉都合上的，最右边抽屉还上了一把锁。
书桌旁的书架上，书籍都整齐的排放着，杜宏磊扫了一眼，除了学习书籍之外，书架上还摆放了很多中外名著，很多书杜宏磊只是都是只知道书名，有的书名都是第一次看到。书架的下层是一些工具书，还有一整套的《十万个为什么》大概有十二册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旧了，但保存得很好。
书架的右侧是一个衣柜，衣柜不是很大，高度和书柜差不多。胡敏想打开衣柜看看，转念一想，自己过来只是获得主人允许进来观察，并没有搜查令，这样贸然打开女孩子的衣柜有点不妥，便转身观察房间其他物品。
因为空间有限，卧室内的木床紧贴着两边墙体，大概也只有1米2的样子。被套看上去有点旧，但是床铺得非常平整，被子平盖在床垫上，四角被拉得相当平贴。床上也没有像其他女孩子，放了娃娃、毛绒熊什么的，除被子外，只有一个平平的枕头。
房间唯一让人看得特别突兀或者奇怪的，就是进门左侧的白墙上，在离地面大概80厘米的位置，有一个大大的红色的x号，好像是用蜡笔彩笔什么划上去的。虽然经过擦拭，颜色淡了很多，但在这个整洁的房间里，仍然十分明显。
杜宏磊和胡敏从房间里出来，朝着手足无措的夫妻俩，有点反客为主的说道：“坐吧，有一些情况，还需要向你们详细了解一下。”
方同杰欲言又止，略微犹豫了一下，从餐厅端来了两把椅子，放在了客厅沙发的对面，把沙发位置让给了两位警官，自己和妻子在椅子上坐下来。
杜宏磊和胡敏并不客气，直接在沙发坐了下来。胡敏快速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准备做记录，多年和杜宏磊一起外出办案，早已经形成了默契。
杜宏磊直接开门见山：“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方文文是周五下午？也就是3月29日，具体是什么时间？”
方同杰的妻子周晓娟听到杜宏磊这样问，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丈夫。方同杰没有关注到妻子的眼神，回答道：“是周五下午5:40多的样子，是在文文放学后，我准备开车送她去她外婆家的，但是她说她自己坐公交车去，我们就在学校附近分开了。”
“你送她上的公交车吗？”杜宏磊接着问。
“没有，她说不用，说坐公交车很方便。”
“那在这之后，你们有和方文文联系过吗？”
“呃，没有。她外婆没有手机，我们没办法给她外婆打电话。文文每个月都会去她外婆家，大都时候是自己去。如果是周末，周一她会直接从外婆家去上学。”
杜宏磊有所思的点点头，发现自从进门都是方同杰在回答，她的妻子周文娟晓除了礼貌的客套之外，倒像是个局外人。这时，胡敏递过手机，上面是昨天调取的方文文的资料，胡敏特地在母亲一栏用画笔画出一个圈，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宋芳”。
杜宏磊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在派出所，提到方文文妈妈的时候，方同杰的反应，以及周晓娟对方文文失踪后的态度，如果是亲生母亲，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镇静。
杜宏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便没有再看周文娟，对着方同杰核实了一下：“周文文的母亲是叫：宋芳？”
方同杰虽然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是被杜警官问到，还是有点迟疑，停顿了有两三秒钟：“嗯，文文她妈妈在文文8岁的时候，出了意外去世了。”
杜宏磊猜测方文文去的外婆家应该就是宋芳的母亲了，但还是问了一下：“那方文文去的外婆家是？”
“是宋芳的妈妈，文文从小和她外婆就很亲，宋芳去世后，文文经常往她外婆家里跑。”
“方文文外婆家里除了她外婆，还有其他人了吗？”
“宋芳的父亲很早就不在了，她还有一个弟弟，叫宋强。”
“刚刚我看到照片，还有一个小男孩，他是？”杜宏磊想起了那张四个人的合影。
一直不说话的周晓娟接过话：“那是我儿子，叫方子轩，今年已经五岁了，还在幼儿园上大班。”周晓娟说起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冒出了光亮，露出了宠溺的表情。
看她的表情，杜宏磊不用猜就知道这个男孩是周晓娟和方同杰的儿子。这样家庭里面的关系自然会很复杂，再加上方文文现在正处于青春期，家庭矛盾必不可少。杜宏磊在辖区也处理过因为家庭矛盾而离家出走的孩子，于是接着问道：“最近方文文在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比如和你们二位，或者她弟弟发生什么矛盾、冲突没有？”
方同杰听杜宏磊这么问，表情马上变得有点紧张：“没，没有什么，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有什么矛盾冲突呢？”
杜宏磊看方同杰说话的样子，明白方同杰用“一家人”的托词掩盖了很多真实信息，于是严肃的说：“方文文已经失踪了快四天了，我相信作为家长你们都很着急，但是你们要如实、细致的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才能帮助你们尽快找到孩子。我希望二位能够仔细想一想，在最近一周，甚至一个月里，有没有和孩子发生过言语，或者其他方面的争执，或者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让孩子的状态和之前有明显的变化。”杜宏磊说完，盯着对面坐着的夫妻二人。
方同杰听杜宏磊这么说，用眼晴瞟了一下他的妻子周晓娟。便低下头在思考，不知道是在脑海里思考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还是在思考如何回复。
周晓娟看丈夫没有说话，慢慢的回答道：“文文这孩子平时不太多说话，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文文和我们之间交流的也比较少，她回家除了吃饭时候，她都在自己房间里，其他时间连面都很少见。但是——”
周晓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沙发后面了五颜六色的涂鸦，接着说道：“家里有两个孩子，多多少少在孩子之间也会发生一些小摩擦。最近一次应该就是上周四的时候，子轩跑到文文的房间里，文文就比较生气，把子轩从房间里赶出来了。子轩是小孩子，被姐姐凶着赶出房间就大哭了起来，我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哄了哄子轩，这事也就过去了。也都是这些小事，我想文文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气躲起来了吧？”
杜宏磊感觉周晓娟似乎是话里有话，她最后的一句话仿佛是在怀疑方文文是自己闹脾气而藏起来的，于是看向了方同杰：“当时你也在家里吗？”
方同杰抬起头：“我当时不在，其实这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我们也没有放在心上。杜警官，我想这和文文失踪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文文这孩子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她从小就比较懂事，对她的弟弟也很好，我不相信她会因为和弟弟闹一点别扭就会离家出走。”
杜宏磊看向胡敏，眼神询问她有没有什么问题。胡敏便放上手中的笔，便问道：“方文文的生日是哪一天？”
“6月4号，还没有到16周岁。”方同杰转向了胡敏回答道。
胡敏对着照着方文文的信息资料扫了一眼，日期完全一致。接着问道“上周四，方文文和方子轩发生摩擦，你回来后知道了吗？有没有和方文文说了什么？”
“我晚上回来后听说了。我想这也没有什么的，就是和文文说弟弟还小，多让着弟弟一点，其他的也没有说什么。文文之后就回自己房间了，我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之前也有过她和弟弟也会有点小摩擦，都是文文让着弟弟。”
胡敏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若有所思的停了几秒钟，接着问道：“请你们想一下，如果方文文离家出走了，她最有可能去哪里？周边有什么亲戚朋友她可以投奔的吗？”
方同杰和周晓娟同时摇了摇头，方同杰叹了一口气：“自从知道文文失踪后，我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圏，亲戚朋友能问的都问了，都没有消息。”
“方文文在学校有没有什么玩得比较好的朋友，有没有可能去她朋友家里了？”胡敏又提出另一种可能。
方同杰还是摇头：“文文在家里很少和我们说起她在学校的事情，也没有听说她有什么好朋友，更别说带回来让我们认识了。如果文文去了哪个朋友家，这几天她朋友的父母也会知道孩子离家出走了，要么会和我们联系，或者老师联系，不会这么杳无音讯的。”
杜宏磊不禁认同的点点头，同时觉得方同杰分析得有道理，觉得他并不像表现上看起来那么憨直，对事情的思考有着一定的深度。
胡敏似乎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向方同杰要了一张方文文的近期照片，方同杰起身去房间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张方文文两寸的证件照。
胡敏拿起照片，和老杜一起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上的方文文梳着齐耳的短发，长相上半部分很像方同杰，眉毛直直的，有点浓，到了三分之二处才一点点向下弯去。内双的眼皮，眼晴半圆形，眼神里没有什么精神，甚至有点忧郁。鼻子略微有一点塌，嘴唇合拢呈一字形，唇色发灰显得有点苍白，整体看上去属于那种文文静静的女孩子。
“没有方文文的全身照片吗？”胡敏觉得现在这个生活条件，孩子应该经常拍照的，不会只有一张证件照。
“没有了，只有一张前年我们全家的合影。”方同杰匆匆走进房间，拿来在主卧的那张合影。合影中方同杰夫妻两人坐着，笑容满面的看着镜头，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靠在他们的小腿上，在逗一只黄色的小狗。在方同杰的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离着方同杰有一定距离，身材比较瘦小，留着齐耳短发，眼晴没有精神漠然看着镜头。从合影上看，和方同杰的身形一比较，方文文的身高大约在1米5左右。
胡敏拿着那张二寸照片放到笔记本里：“这张照片我们先带走了，还有就是你最后看到方文文的衣着是什么样的？”
方同杰思考了一下，慢慢的回答道：“上衣是穿的校服，裤子是一件白色的运动裤，以及一双米色的球鞋。书包我记得是蓝色和绿色相间的。”
胡敏把这些衣著特殊仔细的记下来，看着杜宏磊，意思是该问了都问了，包括失踪前的样貌特点也都记下来，便于后期找寻。
杜宏磊看没有什么情况要了解了，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中午了，起身对着方同杰说：“我还准备下午去一趟方文文外婆家，方先生麻烦你陪我一起去吧。周晓娟你下午没事的话，就在家里吧，万一孩子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周晓娟点点头，向着他们说：“二位警官，真是麻烦你们了。但是家里孩子不见了，还请你们多费心帮忙尽快找到文文。”
杜宏磊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正要出门。胡敏忽然对着夫妻二人说：“我想再看一下方文文的房间，可以吗？”
方同杰夫妻愣了一下，但随即说道：“可以，当然可以。”
杜宏磊有点纳闷，刚刚他和胡敏已经在房间看过了，难道说胡敏又有什么新的发现？跟着胡敏第二次进了方文文的房间。
这次胡敏戴上手套后，打开了房间灯的开关，房间比之间又更加明亮了。胡敏从房间墙壁到书桌，再到书架和窗帘，甚至将床上的被了一角掀开了看了看，又低头到床底看了一圈。这一轮看下来，比第一次看的时间长了有一倍。方同杰和周晓娟在门口，一脸关切的看着胡敏。
胡敏看到最后，眉头仍然和她进房间时候一样还是紧锁着，杜宏磊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胡敏忽然问向了周晓娟：“方文文的房间一直都是这么干净吗？”
周晓娟被这突然的问题问的有点懵，停顿了好一会才说：“文文一直很爱干净，房间都是自己打扫的，从不让我们去她房间打扫。说实话，我一年都进不到她房间里一次。”
胡敏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杜宏磊看没有什么要了解的了，和胡敏、方同杰一同下楼去了。
从楼道里下来，警车旁和单元口已经围了一些人，正在七嘴八舌讨论着。一看到他们三人从单元口出来，一下子就安静了。虽然很多人已经在城市生活多年，但是农耕群居的印记和精神枯燥让人们对于身边突发事件抱有浓厚兴趣。这种看热闹的心态有人类本性的好奇心，也有着同情和优越感。无论同情别人和自我优越，都可以一定程度上增加围观人的幸福感，还能产生共同的话题让人们有与周围人谈话的资本，变成社交的载体。在多种心理的影响下围观也就成了警察最常见的场景了。
方同杰没有和这些老邻居们打招呼，径直去开车。胡敏刚要上车，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所长打来的。所长在电话里询问她负责的区域文明创建落实工作，这是市里布置给各个派出所重点协助的工作内容，再说现在胡敏和杜宏磊各自负责不同的板块，这个案件也没有形成专案小组，胡敏纯粹是给杜宏磊帮忙。张所长在电话里和胡敏说，案子让杜宏磊这个组跟进就行了，文明创建的事情不能在派出所这头出了什么问题。胡敏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和杜宏磊说了这个情况，杜宏磊知道自己接手这个案件并不是领导特别关心的，而所里要从大局出发，不能因为这个案件就过多牵扯其他民警的精力。于是，只能让胡敏开车先回所里，自己和方同杰去方文文的外婆家，期望能在外婆家得到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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