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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身处唐朝这个时空,十二岁的我在见到齐瀚后就情窦初开了,他仗义疏财、儒雅斯文的做派和高雅的气质令年少的我心生爱慕。
他带着笑意亲切的唤我‘明珠’。
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我暗自欢喜,只听他又对我说,“我奉我师父之命一路追寻着天相星日渐盛大的光辉,竟不知不觉来到了闽地,也就顺道来这看你了。”
“天相星?”我惑然不解,又急着问他,“你收到玉棠哥哥给你的书信了?”
“嗯,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齐瀚见我周边有人,便来扶我上马。我会意,便抛下众人,稳稳握住他递过来的手踩着马镫翻身坐于马鞍上,我想我此刻的面色一定绯若桃瓣,但我仗着不会有人知道我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也通男女之情,于是大方与齐瀚共骑。
不过视线在掠过公孙采萍的脸部时我微微愣神了,我看到她的神情是那样的了然,好像在一瞬间看透了我对齐瀚的爱慕之情,令我有些心虚。
骏马沿着木兰溪的下游悠悠地走着,身后的齐瀚因为持着缰绳的缘故双手环住了我身侧,令我安全感十足,河畔阵阵的风吹来,将他身上的梅花熏香拂至我鼻息间,香味浓淡适宜,十分好闻,令我迷醉。
他告诉我朱玉棠在书信上提及了我的名字,于是他看到书信后一刻也没怠慢,立刻就动身去了我长安东市的舒家了,并且以大唐天文生的重量级身份假意路过我家,由我授意的意思对我父亲说了一番话,相信不久就会有人接我回舒家。
我欢喜着齐瀚这么在意我托他的事,他是那么的刻不容缓,来到闽地还会想起找我。我揣测着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是不是也喜欢我?可是我一想到我十二岁的年龄和他十六岁的年龄差,他喜欢我的猜测马上就被我否决了,心思他只是把我当作妹妹一般来对待。
我问他对我父亲说了什么,他神秘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对我说:“我知道明珠你一定不想舒叔叔愧疚当初听信一个江湖道士的话把你送来这里,所以我没有推翻当年那个说你命数不佳的道士的话。”
齐瀚的话让我很是惊讶,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知己。若换作是托朱玉棠给我父亲捎话,我不说,他未必能发现我这层意思。
“明珠,舒叔叔看起来很是年轻,他为人和蔼好客,还请我入宅小坐,不过我因还有师命在身也就没入宅,直截了当在宅院门前对他说了。”
我侧头看着他的侧脸,白皙如玉,鼻梁高直,薄唇若瓣……
“晚辈是司天台的天文生,此次奉师命追寻天相星的踪迹,路过您家见有天相星的余晖,恕晚辈斗胆一言,您家正妻若是有女与父同姓,那便是被煞的天相星坐命!这被煞的天相星坐命往往是体虚命薄带病身,且时运不佳,纵有功名,也须过四旬。”
他顿了顿,长眉微扬,继续对我细细复述当日所言,“但,若是此女异姓,那便是真真的古来称为‘印星’的天相星坐命了!就像宰相一样,有辅佐之命,且旺父旺夫。”
我虽然听他讲星相,听得我一知半解的,但大体意思还是懂了。总之齐瀚的话果然没有半句是扳倒当年那个道士的话,他委婉的告知父亲我的命数已因为改姓而变,变成了利父利夫的命。
我心怀感激,在身上摸了一把,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贯钱和一枚珍珠外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但这两样东西我又不想拿出来,怕应了朱玉棠所说不入齐瀚的眼。
最后我摘下脖颈上母亲给我的玉佩要赠予他,作为谢意。
“赠玉佩给我?明珠你可知这玉佩乃是男女定情之物,你赠予我,是要对我以身相许吗?”
听着他戏谑的话,我的脸一热,唯唯诺诺的想点头。
因为我是侧脸对他,此时他忽然托住我的下巴,带着笑意望着我稚嫩的脸说:“妹妹你真是要以身相许?呀,你的脸好热。”
我沦陷在他漾着桃花般暖色的漂亮双眸里,没有回答。
“好,明珠妹妹,那我收下了。待你长大了,就嫁给我。”说着,他便从我掌心拿走了玉佩,细细地佩戴在自己的腰间,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被雕刻成红梅的红玉华胜交到我手上。
我愣愣的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和他放在我掌心的精致红玉雕梅式华胜,从没想到幸福竟然来得那么快,太快的幸福总是让人觉得不真实,明明我还没有跟他告白。
“等你到了可以嫁我的时候便将这华胜佩在鬓发上,我齐瀚看了就知道是我的小娘子在召我来娶了,知道吗?”齐瀚说着,顺手将我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亲昵,温柔。
我看着他漂亮双眸里的笑意,沦陷在他满是桃花般暖色的眸光里傻傻地点头。
我将红玉雕梅式华胜收好,在心里将齐瀚认定为我未来的夫君,我开始每日计算着还有多少日子我才年满十三的婚龄,因为我知道只有嫁给齐瀚,我才能每日见着风一样的他。
齐瀚因为熟识朱玉棠,所以在他在闽地逗留的日子是打算一直在朱玉棠家的酒肆里住的,朱玉棠的父母亲对他也很是待见,好酒好菜好屋舍的免费招待他,但齐瀚仍是一次就给足了住店和酒菜所需的所有银两。
又是一日,下学的时辰一到,我二话不说跟在朱玉棠后头随他同路,他一个急转头差点与我撞上,高我两个头的他居高定睛的看着我道:“奇怪了,这几天你倒像我的小跟班了,这么勤快的跟着我,难不成……”
他忽然放低声音,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问我:“难不成采萍妹妹她让你跟着我的?”
“异想天开。”
我撇了撇嘴,心说你也不看看我们家采萍姐姐,平日里一副冰美人的样子,哪会提起你?何况……何况十四岁的她居然还没来初潮,好像还不通男女情,真是急煞我了!
一块厮混多了的朱玉棠见我面上的神情就对我心中所想知晓一二了,他摸了摸鼻子,看着自我身后走来的公仪采萍,对我讪笑,继续轻语道:“那这几日她总以要与你同行为由随你一同来我们酒肆只是护妹心切吗?”
“明珠,最近下学你总是这么着急,连姐姐都忘了等了。”
我以浅浅一笑敷衍了公仪采萍带着嗔怪的话,看着她文雅的缓缓行来,心中暗自斟酌,我跟着朱玉棠是为了顺着他这根藤见齐瀚,那采萍姐姐呢?
她平日喜静,倒不像个怕寂寞需要我陪的人。
她是护妹心切?
她喜欢朱玉棠?我想起她平日里目空一切的作态和她还没来初潮的事,很快就将她喜欢朱玉棠这个想法否决了。
我们走到一半,天就开始下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我们沿着屋檐一路小跑,来到了朱家的酒肆。因为还不是饭点,我们一行三人到了酒肆的时候只有几个博士在酒肆里打扫、擦拭着食案和椅凳,没有一丝热闹的气息。
随着朱玉棠上了楼梯,绕过一个弯,这才到了齐瀚暂住的居所。而就在刚才上楼梯的期间,我注意到我身后那两人的动作,暗自替朱玉棠窃喜着,他这头粉面猪好像在追女孩子的技巧上又更进一步了。
朱玉棠抬臂供公仪采萍搀扶着,双眼直盯着公仪采萍秀步之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滑倒,“小心脚下,这地刚打扫过,还湿滑着。”
我惊奇的是平日里旁人难以接近的公仪采萍刚才居然没有一丝犹豫,纤瘦的手指微微扶在朱玉棠的臂上,一步一步阶梯与他同上着。
我率先敲开齐瀚的门,如预期一般,面若秋月的高雅少年映入眼帘。
齐瀚见是我们很是高兴,邀我们入屋,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缓缓说道:“一连三日有你们相伴,我在闽地观星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枯燥苦闷。昨日我们在河边钓鱼时吟诗作对的快意让我在闲暇时总回味起。”
“对了。”他从一旁的书案上提起一卷画,“采萍妹妹你昨日用白玉笛吹奏一曲,我从清越动人的笛音中得到了作画的灵感,所以今日作了这幅画。啊,这墨迹恰巧也干了,就差你们来给这幅画题词了。”
我没想到齐瀚还是个会作画的人,一副山水水墨画呈现在我眼前。
画风遵循着当朝山水画的一贯画决,有路处则林木,水断处则烟树。画中意境大体可以用‘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和‘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来概述。
我刚要随口念出脑海中浮现的这几句诗,就听朱玉棠嬉皮笑脸比我先说道:“齐瀚兄,你从采萍妹妹的笛音里倒听出了一副山水画了。不过我看你这画中的意境孤寂清冷,有种落寞的情怀,与我昨日听采萍妹妹笛音时心中产生的意境全然不同呀。”
我偷偷一笑,笑他平日一个不喜背书的人居然也能从笛音中寻意境,这抹偷笑不巧给朱玉棠瞧见,他神色泰然的瞟了我一眼,道:“笑什么?你玉棠哥哥我会的东西多着呢!”
“哦?那贤弟对采萍妹妹昨日所弹笛音有何见解?”齐瀚含笑朝朱玉棠温和问道。
公仪采萍此时和我一样都将视线聚焦到朱玉棠白净的脸上,只见他原本是脱口而出的姿态,忽然又犹疑了,露出一丝苦恼的神情,“这……那我也得画出来才行。”他又摸着下巴,神色闪过一丝狡黠,略显为难的说:“意境之所以称之为意境,就是言辞不足以诠释,还是让我也作画一幅,画出心中所感吧!”
“甚好甚好!没想到我齐瀚居然也能得幸看贤弟你作画。”
齐瀚一番打趣朱玉棠的话让我们都笑了。
的确,朱玉棠一个不好文墨的人能作画实属一件奇趣的事。若说经商与玩乐这方面,可以用睿智、狡黠来形容朱玉棠,但在作赋作画方面……唉,他就像块朽木。
我和公仪采萍在一旁给齐瀚僻静的山水画题词,而朱玉棠则在一旁有板有眼,认真的在书案上潇洒挥笔作起了画。
“水宽山远烟霞迥,天澹云闲今古同。”
我看着画,随口念出记忆里的一句话,直到看到齐瀚惊奇看我的表情我才猜晓刚才所念的一句话应该是唐朝之后的人所创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