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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砸得西北部落的人头晕目眩，原本因为接收到荆国物资的兴奋也彻底冷了下来。
从战场上逃回来的士兵在不断的被审问。
第二塔放下手上的酒杯，“所以，今日把申屠睐劫走的那个人就是那天只身一人把我们炸了的那个？”
“我听达奚颐说的极有可能，那个人手上也是拿着的大刀，进攻的思路和轨迹也一样。”
“当时我们留守原地没有上前进攻，申屠睐和那个人对上之后，达奚颐不放心带了一队人过去，申屠睐被掳走之后，我们只留守了一队人在原地守候，其它人都追上去了，被祁军阻拦了一部分，而追上去的人，一直没有回来。我们知道事情不妙，就......回来了。”站着的人小心翼翼阐述，生怕哪里说错话点燃了申屠原这个大炮仗。
“追上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首领，人已经聚齐了。”有人在帐外说道。
申屠原起身，头也不回走了。
第二塔揉了揉额角，“南门左带一队人跟上去。”
这事和他也脱不太开关系，毕竟是他和申屠原说的换个人和祁军交战，没想到申屠原指定的是申屠睐。申屠睐第一次领兵，对面还突然冒出了一个奇人，能牵绊住他，让祁军把他给绑了。现在这局面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乐正书。”
“在。”
“可查到那人的身份了？”
“根据在祁军中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这个人姓叶，名字似乎按照祁国的意思来说不太行，所以一般只叫他的姓氏。他刚参军没多久，是来军中自愿报的名，那次爆炸是他第一天上战场，之后因为耳朵受伤一直在伤营休养，今天是他第二次上战场。”
“还有更多的吗？”
叶这个姓氏在祁国也不算罕见。
乐正书想了想，“没有了，和他接触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的人少。”
“今日他大获全胜，应当升迁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战场上正式见面了。”第二塔闭眼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淡淡酒香，“让人找机会一定要拿下他的命。”
“这种人在祁军中存在对我们就是极大的威胁。”
“是。”
祁军驻扎营地的鼓声在夜晚中砰砰作响，跟着冷风飘的极远。
兴奋了一晚上的士兵骂骂咧咧从帐子里面出来集合。
“申屠原找上门来了。”
军中知道俘虏了申屠睐的人第一个想法只有这个，此事以极快的速度在祁军中炸开。
叶青洲拿过床边擦干净的大刀，刚刚他拿磨刀石磨了磨，刀口恢复了以往的锋利。
“叶都统。”沿途有人看到他问了声好。
叶青洲点头，骑着马出营地。
申屠原此次前来带的人很多，手上都举着火把，在暗黑辽阔的地面显得有些阴森森的，要不是对西北部落的人还算熟悉，还以为是阴兵过境。
“申屠睐呢？”申屠原冷冷看着对面。
“要不你们过来抢，要不我们交换人质。”
祁军的意愿立马传到了申屠原耳中。
“换谁？”
“陈清。”
西北部落对这个名字不算陌生，是几月前被他们捆过来的人，因为他，他们折损了不少人，加上西北部落就这么一个异类，目光在他身上汇聚的尤其多。一个每日被部落好吃好喝供着的人，和部落首领的弟弟，还极有可能是下一任首领的人相比，这两个选择摆在他们面前根本不用想。
申屠原一时之间没有回话。
关于火药的制作流程，他一直没有告诉部落是由陈清提供的。一是为了防止有人不惜代价要他的命，二是他还有其它价值，没有榨出来，他必须把他控制在他能掌控的范围内。
这些日子陈清把火药交给他们之后，快活了一段日子，第二塔用其它方式又逼出了一些东西，要让他们放过这样一个人，实在是难。
更何况这对象还是祁国，祁国有了陈清，加上对靖王的了解，必定会把他口中的那些东西完完整整的逼问出来，到时候对他们是灭顶之灾。
夜晚的风在沙子上刮着，随意堆叠出各种形状，夜晚的风像钝刀，刀刀在人身上砍过，站在沙面上的士兵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吹走，马匹踩在沙上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首领，我们要不就换了吧。”
这显而易见的选择怎么就让首领犹豫了这么久。
“我们抢！”鱼和熊掌他都要。
西北部落对首领这种选择丈二摸不清头脑，而祁军早已对这种情况有了准备。
“把申屠睐带上来，周围的火再照亮一些。”
叶青洲拖过被五花大绑的申屠睐，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确定灯光没有问题，单手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再单脚一踢让人跪下了。
申屠原看到目次欲裂。
叶青洲取过他随身带着的大刀，刀口在申屠睐身上划过，刀口锋利，很快申屠睐的衣裳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了布块。
刀下的身体瑟瑟发抖，被布块遮住的眼睛，还有堵住的嘴巴，让他不太清楚此时的情况。
“你这一直捆着不太成，我帮你松快松快，我玩刀的技术很好的，不会伤到你，你看我今天抓你的时候都保证了你全身上下的完整性，你总得给我一些信任。”叶青洲为了缓和申屠睐的情绪随意说着，“不要紧张，紧张容易出问题，要是你自己撞上了刀口，可不关我的事情，你哥哥问起来可得帮我解释一下，伤口不管深浅都要你自己愈合，我们是不可能给你治疗的，要是你因伤去世了，我们可不负责。”
申屠原和申屠睐隔的极远，看到申屠睐身上被一刀一刀割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手下的缰绳被握得死紧。
旁边站着的几个百夫长胆战心惊地看着叶青洲手上的刀，“叶都统，可千万不能伤到他。”
这话说的极为小声，在风中不久就散了。
伤到了军中没有药可以治，一个不小心只能等死。
“知道了。”叶青洲摆摆手，把布料从申屠睐口中扯出来，拍了拍申屠睐的脑袋，“和你哥说几句话，现在他为了陈清不要你了。”
“我们可以放你回去，但是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用陈清换你，你哥现在还在犹豫呢。”
说着，叶青洲把申屠睐眼睛上蒙着的布条取下来，“现在你和你哥好好说说。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他不至于为了一个外人，一个祁国人，就放弃你吧。”
“我刚刚装模作样割了你这么多刀，你哥就这么看着，一点动作都没有。”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自己看看。”
旁边立马有人把交换条件复述了一遍，声音在空中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申屠睐被突如其来的火光刺激地眯了眯眼，看到申屠原真的就在场上，正直面着他，却看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受折磨，心里五味杂陈却又忍不住侥幸。
“你知道我们祁国一向言而有信，从前那些恩怨我们暂且放下，要不你劝劝你哥让人把陈清送过来，我们保证把你放回去。”
谭钧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这一句一句都是无比真实的大实话，实时的现场体验，知道他是在离间申屠原和申屠睐，但又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想。
“你们兄弟俩感情真这么好？同一个爹娘的？”叶青洲一脸怀疑。
“当然！”申屠睐大吼。
“可这对面也没有动静啊，你刚刚可听清楚了我们的条件。”叶青洲小声嘀咕，“这都犹豫，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假兄弟呢。”
申屠睐咬了咬唇，“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叶青洲点到即止，手上举着一把大刀得意的看着对面。
“首领。”旁边的人揣摩不出他的用意。
按道理来说这事不应该有一秒犹豫的，可偏偏他极其在意陈清这个祁国人，置申屠睐于危险之中。
申屠原闭了闭眼，“不换。”
“我们直接劫人。”
旁边骑着马的人不太理解他的选择，换，明明是最好的选择，偏偏要选择伤亡。但这是首领的命令，他只好打了手势，“劫人！”
“你哥对陈清比你好多了，这才多久，宁愿你在这里多受一点苦，也不愿意让陈清在战场上待一秒，这么爱护，我都快要以为陈清才是申屠原的亲弟弟了。”
“至少他愿意带着人过来救我。”申屠睐挣扎道。
“救你？”叶青洲用夸张的语气说，“你不知道我们还抓了你们部落其他人？达奚颐也在里面，救你和从前救我们绑住的你们部落的俘虏有什么两样？”
在这一秒，旁边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申屠睐心碎的表情。
“看来你在你哥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在部落也......唉，竟然没有一个人劝说你哥。也是，你哥叫申屠原，这名字和你们部落的名字重合了吧，板上钉钉的首领，至于你......唉。”
一个人光芒太盛，另外一个人就会暗淡，甚至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二皇子如此，申屠睐恐怕更胜，提起他大家第一时间只会想起他哥哥，而不是他，一个年轻气盛的人，怎么甘愿如此。
叶青洲和关锋目光交接过后，从台上下去，领着一只精锐的部落从旁边绕路到西北部落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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