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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便有心疾，所以不能习武。其实，我很羡慕那些能在战场上厮杀的男儿。家中二叔就是在边疆驻守，多年未见了。这次我提前去恭城，正好能提前空出些日子去拜访一下他。”
风擒雪看着行西扬，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他起身，从柜子上方取出一个长盒，里面有一柄小木剑，一看就是做给孩童玩耍的。
“这是小时候，二叔给我做的，让我防身用。”
他甚至拿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像个天真的孩童看着心爱的宝物般，展示了一下，便又小心翼翼放回了盒中。
“既然身体不好，就更应该多勤加锻炼。或者，我可以教你拳法，甚至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
本着最实际的态度，风擒雪给出了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哪知行西扬听后，忽然厚着脸皮问了句：“现在学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夫人跟在我身边护我周全。怎么样？”
“这这这......”
每次他喊她夫人，她总是不自觉会紧张，这会儿已经拽过被子胡乱盖在了自己膝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行西扬见她那般局促，又笑道：“我可是看在你我是结拜兄弟的份上，怕你无聊，才想带上你。别多想哦。”
“哼。”风擒雪钻进被窝，将自己裹成一条毛虫，愣是不肯给他回应。一会儿求她保护自己，一会儿又说是怕她无聊。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变得快，她可不要答应，不然不是太好说话了。
“干嘛不吱声？”
行西扬上前掀开被子，却看到风擒雪朝自己快速做了个鬼脸，又拉过被子躲了进去。他忽然心跳加快，忍不住放轻声音，撒娇般又问了一次：“能不能请大哥护我周全？”
被窝里传来咯吱咯吱的笑声，风擒雪钻出一个脑袋来，脸笑得红彤彤地，点了点头。行西扬见她答应了，高兴地伸手想掐一掐那张水嫩的小脸蛋，却被她转过身躲了过去。
她就像一只在墙角晒太阳的懒猫，当他靠近想抱在怀中好好宠爱，她却一溜烟从他的掌心逃跑了，只留下松软毛毛带来的美好触感。
“我好困。”她沉闷的声音隔着棉被传出。
“好。快歇息吧。”行西扬听话地收回手，乖乖回地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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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之际，宅子里的小孩们成群结队，抓着糖葫芦在雪地里打滚、捉闹着玩耍。
三房的人都齐聚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来守岁，只有风擒雪一人在堂屋外，招来那群小鬼，站成一排听她讲桃花谢的江湖事迹。他们听得入了神，个个拿着树枝在那儿比划，把风擒雪逗得捧腹大笑。
行西扬时不时朝外看，因此还被两个嫂嫂相继“笑话”了一番。
“这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样，一刻都离不开对方。”
“是啊！我看三弟成婚后真是稳重许多了，也不成天一个人躲在屋里了。”
老太太听了也忍不住掩面偷笑，见行西扬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更是直接笑出了声。转头望了一眼萧寻秋，见她也在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拉过萧寻秋的手语重心长道：“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一直赖在我身边了。”
说罢，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道：“听闻崔尚书有个侄子，在太医院抓药，年龄也正合适，多少有个一官半职，吃朝廷饭。他过些日子，陪尚书的母亲扈老太太回乡里，我俩早年交好，她肯定会顺道来看看我，到时候瞧上一瞧！”
“这可是好事，家里有个人能去京城，总是好的，万一上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照应。”行正礼忙附和道。
老太太点头笑道：“正是这般。”
众人一一陪着笑脸，唯有萧寻秋惨淡一笑，却不应声。
老太太当她心思还在自己的孙儿身上，正还想说些什么，风擒雪却忽然闯了进来，她不管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一把拉过萧寻秋。
“姐姐你出来一下，我有件事要问你。”
留下这样一句话，风擒雪愣是将萧寻秋带出了那个挤满人的屋子。毕竟是新年，老太太也不好发作什么，只当是风擒雪咋咋呼呼惯了。
行西扬开口转了个话题，大家又开始闲聊起来。
*
“我在外头听了半天，别人替你安排婚事，要拿你去铺前程，你为何却一声不吭？真是让人替你捉急！”
风擒雪说这些话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萧寻秋眼中已经噙了一汪泪水。在要控制不住决堤之际，萧寻秋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方提着声应道：“行家于我有恩，更何况老太太养育我多年，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对于自己的婚事，从未指望过。”
“可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若不愿意，谁又能勉强了你去？一个人孤零零嫁到京城去，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总之我是舍不得你去的，不然，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了！”
“阿雪妹妹。”萧寻秋再次转过身，早已满脸泪痕。她笑着哭，凄凄可怜，像朵凋零在寒风中的红花，落在泥地里慢慢等待腐烂。
“我知你真心待我。只是，连你这般顽强的人，都不能挣脱联姻的命运，更遑论来帮我的忙。”她说罢垂头叹了一声，再次抬起头时，用帕子拭去了眼底的泪，目光坚定地看向风擒雪：“别管我的事了，别给自己惹麻烦。”
“我如何不能摆脱了？”风擒雪嗤笑一声，“等一年之期到了，我便与行西扬和离。我啊，是迟早要去江湖中逍遥自在的。”
“你何用如此消极荒废！”她说着忽然灵机一动，激动得不停挥手道：“你家乡是不是还有什么人？”
萧寻秋皱眉摇头，却不忍打断她。
风擒雪挑眉道：“既没有，那便造一个出来！我可以命门内的人替你伪造一封信，从家乡寄过来，就说从小有婚约，这样就能顺势离开这里了。那个老古董不是最守规矩了么，看到契约，怎么能反对。”
“你真是单纯天真，傻得可爱。”萧寻秋伸手摸了摸风擒雪的脸颊，像看亲妹妹一般看着她，“外面冷，快回屋子里吧，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