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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今朝怒目瞪向那些跃跃欲试的护卫，这帮大汉被她震慑住，一时有些不敢动弹。李今朝也不含糊，看准了陈少爷，拳脚并用。这个草包毫无还手之力，接连后退，没两步就跌在了地上，慌乱间只知道护住头。
狂风暴雨般地拳头忽然停下来了。
陈少爷给眼睛留出条缝，看见了李今朝阴沉的脸。
“手拿开！”
……
“快点！”
挨揍的陈少爷最能听得进道理，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乖乖地松开了护着脑袋的手。李今朝卯足了劲，一拳打下去，陈少爷那草包嘴里掉出两颗和着血的大牙。他被揍得眼冒金星，痛极了也只敢呜咽，鼻青脸肿的样子，再加上汗液、泪水、口水和鲜血混在一起，又惨又难看。
他抬手想碰碰自己的伤口，李今朝上手就擒住他的胳膊，利落地拽掉他一只胳膊，咔嗒几声脆响，该卸的关节就都帮他卸掉了。陈少爷几度吃痛要嚎出声，李今朝抬手一巴掌就给他扇倒在地。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们陈家的福气都让你哭没了！”
李今朝起身，脚踩在陈少爷的脖子上，环视四周的护卫。
“都给我散开，我脚上没轻重，别害得我一不留神把你们家少爷踩死了。“
“都听她的！快散开！……他们都走了，香椿，能把脚拿开了吗？”
“你弄脏我的脚底了，只要你给我舔干净，我就拿开。”李今朝欣赏完这位少爷吃屎一样的表情，满意道，“舔鞋好玩吗？”
陈少爷瘪嘴摇头。
“给我老实躺在地上别动，否则我废你一条腿。”
看着大婶和她被砸的稀烂的粥铺，李今朝满怀愧意，想要扶起她。
“婶子，是我连累你了。”婶子一脸灰败，神仙打仗，凡人遭殃。这粥铺是她糊口的家当，虽然简陋，却也是她孤身一人积累多年才得来的，往后可怎么活呢？
她木然地抬头，顿了顿，眼神才恢复清明，张口却在问：“小妹，你没伤着吧？”
李今朝眼睛麻麻的：“我没事，婶子，你别担心，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把摊子重新支起来！这个畜生今天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也绝对不让他好过！”
“好孩子，你没伤着就好，婶子没事。”被李今朝搀起来，大婶看见一旁正在爬行的陈少爷，周遭的护卫们也蠢蠢欲动，“你快跑！”
李今朝轻轻捏了捏掌心里握着的大婶干枯的手，低声对她说：“他们打不过我，婶子，你先走。等我两天，等处理完这些，我来早市街口找你。”她的身手和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大婶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别怕，信我。”
目送大婶离开，李今朝才把注意力集中在陈少爷这边。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你今天到这里来想做什么说清楚，我听完再决定答不答应。二，我再揍你一顿，打完听你说你的来意。不用指望你带来的这帮人能从我手里护住你，你也看见了，只要我想打你，你就得挨打。”
李今朝自有考虑，早市上这么多走卒商贩，和这个纨绔子弟不同，大家只是来讨生活的。已经连累了大婶，她不愿意再牵扯到其他人。
陈少爷掂量一番，倚在两个护卫怀里狐疑道：“当真？”
李今朝甩过去一个眼神。
陈少爷摸了把揣在身上的契书，眼冒精光，咬牙道：“我今天就是听到消息来找你的，卖身契你刚才也瞧见了。你既然卖到我陈家，就得给我家当牛做马！反了天了，奴才敢动手打主子！”
说到激动处，语气又嚣张起来的陈少爷瞧见李今朝面色不善，顿时头皮发麻，声音不自觉痿下去：“少爷我今天就是来主持正义，把自己家里的奴才带回去教训的。跑出来冒充道士，骗乡亲们的钱，你把我爹这个里正放在眼里了吗？你居然还敢当街打我——”
“行，我跟你回去。”陈少爷话没说完，就被李今朝打断了，“带路。”
“别动！”陈少爷喝道，“你就这样跟我回去？不行！老金老银，你们去找根麻绳来。”他吩咐自己身边的护卫，“我得把你捆起来，免得你在路上袭击我！”
李今朝心道：蠢货，绑起来有什么用，打他还需要挑日子？
此番回去并不是因为害怕，让大婶走时她就打算好了。
一来，在陈家打砸烧，比在外头打砸烧划得来。
再来，正好手头紧张的时候这个冤大头送上门来，考虑从他这里提点现钱十分便利，去一趟就当作是去取钱了。
三来，这个死性不改的祸害，她得花点功夫好好治治，免得再出来找大家伙的晦气。
想起大婶的脸，分明已经饱经风霜了，却居然叫这个丧尽天良的泼皮无赖凌辱到双眼通红。大婶是个多好的人啊！李今朝越想越是心中愤懑，恨不能将这祸害三刀六洞，千刀万剐！
黎回镇的陈里正自己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混蛋，他老来得子，生了陈磊这个泼皮。向来陈磊要的东西，但凡能弄到手，陈里正没有不给的，哪怕是烧杀抢掠。
如今世道不安稳，虞国连年来都在征兵。整个镇子谁家儿郎去当兵都是陈里正说了算，乡民没有敢得罪他家的，哪怕受了委屈，为了护住家里的香火苗也都得忍着。
李今朝被绑在陈磊床上那日，陈里正恰好在县里，次日回来才知道后院起火了。新近在县丞那里受了气，他不折腾别人就算了，居然还敢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一找到她的下落，他就纠集护院，陪着陈磊报仇去了。
至于他自己，也有邪火忙着要泄。他火急火燎地抱住香芹，一双下流的手将短圆稚嫩的香芹搓扁揉圆。香芹万分想挣脱这个黄牙糟老头的束缚，可是她心中怯懦，几次推开都像是欲拒还迎。陈里正刚撕开她的衣服，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陈磊少爷鼻青脸肿的闯进来，下人跟着跌在门框里：“老爷，小人没拦住少爷。”
“滚！”好事被打搅，他很不痛快，那下人见状忙不迭退下了。
陈里正揉了一把香芹的屁股，将她往床上一丢，胡乱理了理衣服，暴躁道：不是让人带你出去找乐子了吗，又怎么了？”
陈磊又气又委屈：“你看我这样像是——爹，香芹是我房里的丫头！”
陈里正不耐烦道：“你吵什么！你爹玩一玩怎么了，人照旧归你，你想怎么着还怎么着，爹又不跟你抢！“
陈磊看着衣衫不整、泫然欲泣的香芹想了想，欣然接受：“说的也是。”
“你这是怎么了！”陈里正这才看到陈磊一身的伤，“镇上还有人敢欺负你？”
“就是香椿那个死丫头，从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能打。爹，你看看我的伤，这个毒妇，她就是想让我们陈家绝后！”
“人现在在哪？”
“被绑在柴房了。”陈磊拿出一把钥匙，“我把柴房门锁起来了，爹，我们怎么收拾她？”
陈里正斟酌后，道：“她既然能打，就饿她几天。”说完，也没在意陈磊的不满，他问道，“儿子，你这些天在咱们镇上，有见到什么生人吗？”
陈磊想了想道：“没见过什么生人，爹，你问这干嘛？”
陈里正没立刻回答，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已经穿好衣服的香芹，道：“你先出去。”等香芹出去，他才继续说，“县里来的消息，说有个都城来的贵人到了河津县，他们都还没找到，没准儿人就在咱们镇上！要是我们父子攀上了，金县丞的位置……”
陈里正话不必说完，父子两人相视一笑。
“爹这两日要忙，等过两日，过两日就帮我儿料理那个婊.子。”陈磊阴阳怪气地学陈里正讲话，陈里正这样告诉他时，他心中就很不满。才接好脱臼的胳膊，他就一点耐不住性子，“老不死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陈磊现在就想折磨拆柴房里的死贱人。
一不小心扯着伤口，他又退缩了。那贱人动起手来力道大的像头蛮牛，他都栽了两次跟头了，即便她这会儿被五花大绑着，也难保不会伤到自己，陈磊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陈里正说的不无道理，任凭这贱人是蛮牛托生，饿她几天，总有没力气的时候！
这路子稳妥，但不解陈磊燃眉之气。
香橼扭着腰小步靠过来，娇滴滴地唤他：“少爷，该吃午饭了。”
备好饭菜，香橼在一旁伺候。陈磊心里憋屈，自然食不知味。不知道香橼往他嘴里喂了什么，竟硌着牙了，他一口吐在了香橼身上，起身就要发作。
香橼瞧见少爷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却没什么动静。
“香橼，去，给我弄一桶泔水来。”
陈磊趾高气昂的走在前头，香橼提着满满一桶泔水，被熏得东倒西歪的跟在后头。到地方后，他指使香橼拎着泔水桶爬上柴房。
“看好了！这一桶，一滴不差，都得结结实实地浇在那婊.子身上！”
香橼掀开瓦片，费力的举起泔水桶，浓郁的臭味熏得眼睛都睁不开，险些呕出来。顾不得许多，一股脑儿灌下去了。
陈磊却没听见厨房里传来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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