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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兼中秋假期的前一天,班上人心浮动,周围同学都在讨论这个长假期要去哪里玩。
有去云南、海南等国内风景胜地,也有去国外放风的。
早自习下课,陈姝和四周同学聚在座位附近,闲聊假期计划。
林知语怨气连天:“假期?我只有五天全天候补课加一天省内自驾游,说是自驾游,其实是带我去看浙大,接受一下知识的熏陶,我真是服了我妈。”
她偏头问陈姝,小可怜似的眨巴眨巴眼睛:“姝宝,你假期陪我学习吗?”
陈姝摸摸她以表安慰,但陪伴她是半分都做不到的,她脸上洋溢起几分飞扬的快乐,说:“抱歉啦,我要去厦门玩。”
昨晚宋清明就从出差回来了,他给全家订了今天晚上的机票。这天下午的课程结束,她就和宋致直接去机场。
昨天晚上她还特意提醒过宋致提前收拾行李呢。
“厦门?听说那边的海很好看哎。”后桌女生眼睛滴溜溜地转,不好意思地戳戳陈姝胳膊:“姝姝,你哥要是在海边玩的话,你拍张照片发给我吧。”
拍这个做什么?陈姝一下子没明白。
倒是林知语秒懂,她趴在陈姝肩膀上笑话后桌女生:“您个老色胚,是等着看宋致腹肌的吧!”
“小声点!”后桌女生去捂林知语的嘴巴,红着脸小声说:“我要脸的。”
林知语笑个不停:“宋致那人从来规规矩矩的,你就别想着他到了海边会脱衣服。看腹肌?下辈子吧!”
“哎呀,讨厌!”后桌女生臊得厉害,抱着水杯借口打水跑走了。
陈姝却咬着牛奶盒的吸管,心想,其实也不用下辈子,宋致的腹肌照她有,就在她云盘里。
发出去肯定是不好的,所以只能她偷偷保存着了。
班主任端着个搪瓷大茶杯走进教室,用教案拍了拍门板,故作严肃地板着一张脸提醒道:“上课了上课了!铃声都响了好几下了你们都听不到,估计心都飞回家咯!”
前排好动的男生拖腔带调地回应他:“是呀——老孙,要不您提早放我们回去过节?”
孙行延摘到粉笔头就扔他头上,没好气道:“你小学生吗?还提前放假,我提前给你们发假期作业吧!”
说完,他就让语文课代表分发作业下去了。
陈姝看着桌面上的十张语文试卷,心凉了半截。
老孙是不打算让他们过个好节的节奏啊!其他老师不会也这样吧?
趁孙行延在照例给学生打陈年鸡汤的空当,陈姝低头摸出手机,给隔壁班正在上数学课的宋致发了条消息,问他们数学作业多不多。
消息一发过去,陈姝本来都打算关掉手机,结果页面左上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宋致的回复下一秒发了过来,言简意赅:十张卷子。
陈姝立刻发了三个大哭黄豆粒的表情。
看到对面又显示“正在输入中”,陈姝担心会打扰到宋致学习,于是板着脸给对面发:哥,认真上课!
宋致又回了一个“好”。
收了手机后陈姝乱七八糟地在想,平时她偶尔会在宋致面前嘀咕他回消息慢,现在人家秒回消息了又被她说教。
唉,宋致会不会觉得她反复无常,不讲道理?
应该不会。陈姝对她和宋致之间的兄妹友谊就是如此自信。
七想八想的功夫,孙行延已经打完了一套鸡血,随之给他们讲假期回校之后的安排。
最后一天假期是下周三,也就是说,他们收假回来只要上周四周五两天的课就又是双休放假了。
就两天时间,给学生们调整假期综合症还不够呢。
学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秋季趣味运动会安排在了下周四周五。
“运动会你们就撒丫子疯狂发泄精力吧,之后就真的要收收心了啊。”孙行延拿着一本册子招呼林知语:“班长和体育委员一起负责组织运动会报名事宜,同学们都踊跃参加啊,别给二班丢脸。”
下了课,林知语就跟体委在教室里四处流窜,拉人报名。
文科班阴盛阳衰,运动健将实在没几个。全班十二个男生都被体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去报名凑数了,女生虽然人数多,但能跑能跳的也实在没几个。
林知语磨完陈姝前桌开始来求陈姝了,她晃着陈姝胳膊颇有一种不帮她她就不撒手的气势:“牛奶皮肤陈小姝!舞蹈天才陈小姝!运动能手陈小姝!姝姝~报个八百米?”
陈姝无情地把林知语靠过来的脑袋推开,“前两个我认同,后面那什么运动能手我绝对不符合啊,你也看过我跑八百米的,跑一次就半死不活。”
陈姝看林知语实在可怜,她也确实想为班级荣誉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她扫视着报名册,沉吟片刻说:“我报女子接力赛和播报员。”
播报员这个岗位只要四个人,二男二女,全年级的学生都可以竞选,竞选上了的加分堪比团体运动第一名的分数,竞争可谓空前激烈。
往往是长得好看的,嗓音条件出色的才能被选上。
陈姝在苏城上学时从小到大就包揽运动会播报员和校园广播播报员岗位,活动经验相当丰富,对于杭城二中的运动会播报员竞选当然不在话下。
校运动会组织方在这天下午放学之前安排了一场竞选人的简单面试,陈姝高分通过,在运动会开始之前就为二班拿到了足足五分的加分。
楼梯口,提前等在旁边的宋致替陈姝拎着书包,陈姝抱了抱林知语:“假期愉快。”
林知语回抱她,转身一拳砸在王子越身上,逗他:“你国庆不出去玩吧?”
王子越撇嘴,“我哪有钱出去玩啊,我得趁这个时间去景点门口卖货赚钱。”
“卖什么好赚钱?”林知语好奇问。
王子越:“气球、饮料、棒冰之类的,小孩爱吃爱玩,大人也舍得掏钱。”
林知语:“那晚上我补课回来跟你一起卖。”
王子越:“你瞎凑合什么,回家待着过舒坦日子不好吗。”
林知语:“要你管!”
陈姝和宋致落后他俩一步,看着他们斗嘴,陈姝特别开心。
这是他们吵吵闹闹、喧哗又悸动的青春啊。
她偏头,看着身侧安静的宋致,闲聊着:“哥,再过三个小时,我们就到厦门了。你想逛什么地方?我想去看海。”
宋致低“嗯”一声,走到楼梯外侧,避免拥挤的人流将陈姝挤到,眼尾也带着些微的笑意:“我跟你去看海。”
宋清明会开车来学校接他们去机场。两人没有骑车,走到校门口,陈姝就看到了黑色suv副驾驶座上的姜姚。
姜姚不再是都市丽人的打扮,她化着浅淡的裸粉色系妆容,穿了长裙和草帽,十分度假风。
陈姝抬起手臂,用力朝她晃晃。随后,她抓起宋致的手腕快步穿梭过十字路口,明媚的马尾辫一甩一甩,扫过后方宋致的下颌。
上了车,姜姚从前面转身递给他们两袋麦当劳:“时间有点紧张,宝贝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下飞机后我们再吃夜宵。”
“谢谢妈妈!”陈姝咬了一口麦辣鸡腿堡,成功被辣到。
“谢谢姜阿姨。”宋致说完,顺手给陈姝拧开一瓶矿泉水。
有大人在,陈姝出行很安心,她只需要像个宝宝一样跟着他们就行。
宋清明买的飞机票是连坐靠窗的,他和姜姚在前排,陈姝和宋致在后面一排。
飞机上很安静,陈姝坐在窗边看了会儿流云,又拿出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捣鼓参数,试拍天空,宋致则拿了本书在看。
陈姝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自己欣赏还不过瘾,还想让宋致也看看她拍的美图。转头后发现宋致在看书,她探头过去撩起书本封面看了眼,是《诸病源候论》,讲中医理论的。
还好宋致没有在这个时候学语数英卷她。
她眯眼,对着此刻安静看书的少年拍了一张照片。
如果她细致一点就能发现,在她探头探脑望过来的时候,宋致的目光就开始僵硬在书本的某一个点,没有再挪动过。
分明是在假装看书。
过了好久,他才重新翻页。
书页翻动两页,肩膀上忽地抵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宋致侧目,看到了靠在他身上昏昏欲睡的陈姝。
少女阖着眼睛,睫毛低垂,脑袋一点一点地点地,耳边碎发因为擦在他衣服上有些乱,呼吸间带着她刚刚喷洒的玫瑰之水的清甜香气。
她好像睡着了。
这样睡觉会不舒服。
宋致缓缓调整了坐姿,肩膀往下压低,随之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陈姝的脑袋靠过来。
脖颈处挨到了女生的头发和耳朵,那片肌肤变红,缓缓蔓延到耳廓。
前排宋清明和姜姚的交谈声还能隐隐听到,他们在聊业务相关的话题,很投入,但是也有可能随时转身查看身后两个孩子的情况。
宋致脖颈处某根青筋开始跳动,害怕于昭显于人前。
但他又不舍得推开安心倚靠他的人。
于是,他带着惶惶的心跳,也闭上了眼睛,佯装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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