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仲玉的疾言厉色,青鸾捏着柿子,愣在当场。
“先生的隐私?是何隐私?”
“殿下方才不是说……说……”
“啊,”青鸾坐起身,另从盘中拿起一个柿子递到少见眼前,“本宫方才与竹之在说我从树上摘下的柿子,先生也要尝一个吗?”
柿子?
掉下来的时候看着还挺大……好像也说得通。
自知或许错怪了她,仲玉收敛神色,愧疚于自己方才的莽撞。
“不了……臣方才误解……先告退了。”
他在想什么?就算那个刁蛮公主任性妄为到远远超出寻常人的程度,也不至于去谈论男子的那些……那些隐秘私人之事。
剪烛上榻,这恼人的一夜终于要结束。
仲玉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忽然听见面向悬崖这一侧的窗户边,似是传来叩窗的声音。
“咚咚”,“咚咚”。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在悬崖一侧的窗边敲呢?
仲玉警惕之心乍起,随手拿起桌边烛台当作防身之物,缓缓靠近窗边。正当他准备临窗望去,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先生睡了吗?”
听清是青鸾的声音,仲玉松一口气,随后一个白眼翻到天上。
青鸾静候片刻,听见那边没有回音,正喃喃自语“睡这么快”,隔壁窗户忽的打开。
郎君隽秀的面容出现在窗内,神色不悦。
“殿下还有何事?”
见他回应,少女将身子又略探出来一些,看向仲玉的眼神清澈诚恳。
“学生是想跟先生说,方才先生以为学生看到了先生浣巾下不该看的东西,其实学生并没有看见……不过学生却有一句话不得不讲。”
又是熟悉的对话,仲玉知道她这句“不得不讲”之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却又忍不住好奇。
“何话?”
“先生的后臀很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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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霜寒露重。
竹之提着一篮青木炭路过走廊,正准备叩门进青鸾殿中,就瞧见隔壁仲玉开门走了出来。
“仲大人。”
抬头瞧他,往日里风清气朗的郎君此刻却眼窝凹陷,发黑的眼圈挂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气色不佳。
他这是怎么了?
仲玉整夜未眠,辰时不到就从床上翻身爬起。原本想开窗一观,想起昨夜少女故作诚恳,实则摆明了要给他难堪的脸,又作罢。此刻他带着愠怒和疲惫迈出房门,无视竹之的请安,径直离开寝殿。
坐在前殿案桌内,仲玉只想赶紧将这个无法无天的长公主教好,两月后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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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宰相府中。
看上去刚到天命之年,两鬓已经添了些许白发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背对堂下跪成一片的手下,静静地看着墙上挂的一张字画。
字画上用遒劲有力的字迹写着一个大大的“让”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纱,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道:“宰相大人,都已经办妥了,除了那名舍人烧伤昏迷,其余的人都已经解决干净。”
张弈闻言并未转身,只是将背在身后的双手又放到胸前,神色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就好,此番没能将那批货送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收拾干净再寻下一批就是。”
“是。那那名舍人……”
“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罢,他知道利害,掀不起什么风雨。对了,让你们去找的那个匠人呢?可找着了?”
黑衣人抬头,看向张弈的背影答道:“找到了,我们的人在天池找到他,但是他死活不肯跟我们走,更不愿合作。”
“那就把他的妻儿也带上,看他如何说,”张弈转过身来坐下,拿起茶盅喝一口茶继续说道,“斩断妻儿的手也好,腿也好,你们自己掂量,我只要他按原本的计划现身京城,出现在皇帝面前就是。”
“是。”
众人退出后,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屏风内缓步走出,走到张弈面前站定。
一开口,却是清丽婉约的声音。
“大人就准备只让那个匠人出马吗?”
搁下茶盅,张弈对上斗篷里那双眼睛,浅笑道:“本相了解皇帝,他不是会沉迷酒肉美色之人。少年气性,还是喜欢新奇有趣的玩意。等他碰上那个匠人你就会发现,他其实还只是个贪玩的孩童罢了。”
“希望大人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到了那日可见分晓。”
“拭目以待。”
说完,张弈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离开,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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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山上,红枫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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