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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袁翼摇头，他将手机收起来，非常严肃地对母亲说：“追不追我，都跟您没关系。这种事，您应该相信我的眼光。”
“我就是不相信呢？”张虹讽刺地说。
“您只有我一个儿子，您只好相信。”
张虹叹了口气，有一种自己的心肝宝贝要飞走的感觉，她眼睁睁看着儿子拿出了手机，看着微信上那个叫马昕昕的女孩儿发来的信息。
她脸色耷拉下来，越想越不舒服，腾地起身，回屋去了。
袁翼等母亲走了，才仔细看马昕昕发过来的消息，她先是发了三个人的合照，然后说：
[我的脚趾破了，让你看看我舅妈给我包的样子]
一个被裹得厚厚的脚丫照片发过来，小脚趾节外伸枝一般，被包裹得厚厚地，看着十分滑稽
袁翼唇角翘起来，看着那小脚趾，随后目光被照片上雪白秀美的脚吸引了。
他看了一眼，移开目光，隔了一会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我还能约你出来玩吗？]她发过来消息。
袁翼垂下眼睛，听着母亲卧室的声音，隔了一会儿，他回复：
[可以]
这个回复显然让她十分开心，她发过来一连串的呲牙乐的表情，迅速打字过来：
[还以为你会拒绝那我明天去你出租房找你可以吗？]
[不要来出租房我周二周四上午十点有课就在海大基教三区303]
[我记住了，我到时去找你]
袁翼回了一个嗯。
放下手机，他又工作了一会儿，起身跟母亲告辞。
张虹回答的声音闷闷的，也没有出来送他，袁翼在母亲卧室外站了一会儿，拿着电脑背上背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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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昕昕抱着手机，趴在床上，将嘴唇咬出了月牙形状。
脸通红，心怦怦地跳。
今天周日，明天周一，后天是周二，我可以去基教楼找他……
她猛地趴在枕头上，滚来滚去。
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爬下床，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翻出来。
她衣服极多，裙子、半裙、衬衫、t恤衫，全是今年的应季货，当初买的时候，每一件她都很喜欢，可现在挑来挑去，没有一件满意的。
她不能穿着这些去见他。
怎么办？明天去买来得及吗？
上午两节课，下午一节课，晚上是导员的课，而后天上午她必须穿着新衣服去见袁翼……
看来只能翘掉下午的课，去买一件新的。
徐月明好奇地看着在地上忙碌的马昕昕，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呢？”
马昕昕平时不怎么理同宿，但是今天她心情极好，难得回了话：“我挑一件衣服。”
“你这么大的——阵势，面试吗？”
马昕昕白了她一眼，不喜欢“面试”这个词。
何燕妮从床上探过头来，笑嘻嘻的跟徐月明使眼色，小声说：“该不会是见男朋友吧？”
“谁啊？何方神圣可以让你这么用心？”徐月明开玩笑地问。
马昕昕不肯说，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拿不定主意。
“要熄灯了，你赶紧挑一件吧？那件粉色的连衣裙就很好看啊，怎么又换了？”徐月明问。
“不行，全都不好看，我要再去买一件。”马昕昕将所有衣服收起来，塞回柜子。
这句话让另外俩人的雷达捕捉到了超敏感信号，徐月明哦了一长声，笑眯眯地看着马昕昕。
就连何燕妮也笑了，难得主动跟马昕昕说话：“刚刚那件粉色的特别好看，就穿那件没错。”
马昕昕看着她：“真的？”
何燕妮点头：“真的，你皮肤白，粉色特别衬你。”
徐月明也同意这一点：“像个粉色的芭比娃娃一样，好看极了，昕昕，我有时候生不起你的气，全是因为你太好看了，就算你动不动臭着脸，我都不舍得生你的气。”
马昕昕被这句话给弄的气不得笑不得，她板着脸回了一句：“谁动不动臭脸了。”
“好吧，没有，不过你臭脸的时候确实也是美的。”徐月明答。
马昕昕无语地看着她，对面床的何燕妮已经笑得床板响，一边笑一边说：“月明，真有你的，果然是全年级第一名进来的学霸，厉害。”
徐月明抿嘴笑，对无语的马昕昕说：“好了，灯就快熄了，你定下来哪件没有？”
“……”
“其实你随便穿哪件，都好看，不过听燕妮的话没错，确实是那件粉色的最亮眼。”
马昕昕抬手从一堆衣服里抽出粉色的那件，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她感觉是比先前顺眼了一些。
灯在这个时候熄灭了，她将粉色的裙子拿到洗手间，借着手机的光洗干净，拿出去晾在阳台上。
上床躺下，想到后天就可以去见袁翼，突然觉得夜晚很长，而平素总是觉得喧吵的宿舍楼，今天晚上安静得让人心烦意乱。
何燕妮和徐月明一搭一搭地说着话，马昕昕平时很少参与其中，但是今晚的话题她突然有了点儿兴趣。
因为她们在讲何燕妮的男朋友。
高三相恋，约好了考同一所大学，结果男生没考上，现在在高三复读。
“我本来打算十一回去看他，但是我老爸老妈非要来海城，唉。”何燕妮说。
“你爸妈知道他吗？”徐月明问。
何燕妮说好像不知道，从没跟父母谈过这个话题。
“谈恋爱真的很伤神，还要被另外一个人影响心情和生活，太麻烦了，我已经打定主意，大学四年不谈恋爱。”徐月明说。
“那你什么时候谈？”
“我不知道，我打算毕业就出国，到时候再说吧。”徐月明答。
马昕昕安静地听着，何燕妮说她打算跟男朋友未来读同一个研究所，徐月明打算毕业出国，杨莹从入学开始就一门心思考公，似乎每个人都想好了未来的路，只有她，从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她考海大，考经管系，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随便考考，考上了她就念，考不上她自然会出国，去国外读个经管或者旅游管理，从没为自己该干什么，该如何走未来的路，多费一点心。
她睁着眼睛，看着宿舍上方的蚊帐顶，想着将来，想到袁翼，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将来能跟袁翼在一起，天天都看见他，她会很愿意。
非常非常愿意。
哪怕在一起意味着住他那间简陋的出租房，但是住那里就有袁翼陪着的话，她并不在意房子什么样。
对未来的畅想让她在床上缩成一团，翻来翻去，根本没法克制扬起的唇角。
“昕昕，你干嘛哪？”徐月明的床跟她相连，床晃她立即知觉，问道。
马昕昕唔唔两声，没回答。
“绝对有情况，她不说我也猜出来了。”徐月明跟何燕妮说。
何燕妮笑了一声。
“马昕昕，再翻床板都要塌了哦？”
“谁翻了。”马昕昕不肯承认，她用力咬着嘴唇，心情好到了极点。
这是她从母亲艾春梅去世之后，三年多来，第一次心情如此之好。
因为这一刻心头的喜悦与与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她对袁翼的倾慕里，又多了一份感激。
原来心里住了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切切体会这感觉的奇妙。
像是苍白单调的世界，突然被那个喜欢的青年闯入，他拿着笔，将她的世界涂抹得五颜六色，热闹非凡。
再也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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