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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里的温暖惬意，差点让梁乔彻底睡着，再次她被沈霆修抱回床上时，新的床单已经更换，铺了一层淡淡的冷灰色调。
梁乔顺势抱着他，小脸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熟悉入骨的气息漂浮在她的发顶，神情依恋。
“沈霆修，我留在海市念大学，好不好？”梁乔认真地看他。
“好。”沈霆修迎上她漂亮的脸庞，一抹出水芙蓉的笑。
“想要选什么专业？”
“文秘方面。”梁乔胳膊勾着他的胸膛收紧了些，瓮声瓮气，“其实我更想学金融，但是还差一大截。”
薄唇离她的额头很近，呼吸相贴，是她喜欢的那抹泠冽的冷香，像冬雪夜里那轮高挂的明月，和吞噬的深潭。
让她不由得想起，那天沈迁和她说，像沈霆修这样的人，没人能够走进她那颗冰冷的心。
可她对他的了解越多，越是为他着迷，她甘愿在这轮深潭中，清醒地下坠。
梁乔贪心起来。
不止想要做沈霆修城堡里的公主，想要做他的助理，亦或是别的什么职位，她想要占领男人心里最重要的那块领地。
想要他也爱她，像她一样，心里装满她。
梁乔后来迷迷糊糊说了很多话，无休无止的亲吻厮磨，而无意识行为无知无觉，实在太累了。
她疲倦地趴在一边，静静凝望着他好长一会儿，葱白的手指想去捉他的手掌，失了力。
朦胧间，耳畔听见一声很温柔的“睡吧”，实在支不住了，渐渐迷糊了意识。
凌晨三点，舒适的温度，床榻间每处残留着熟悉的气息，安抚着沉眠的灵魂，窗帘外黑寂寂，如同巨大的黑洞深涌万物。
许是生物钟作怪，梁乔的睡眠质量稀少到可怜，呼吸很轻柔，睡得也很浅。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她在温暖的大床上伸展开肢体，薄被遮盖住两节莹白的小腿，还维持着被人拥抱的姿态，身侧的位置空了出来，早散了温热。
微弱的光线投入卧室，那一丁点微不可寻的光划过，床上少女似无察觉，依旧睡意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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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刚过，闷雷声时远时近，一场春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
公馆整个四楼热闹纷繁，装修十分考究，奢华大气，开放性的格局让大厅敞亮，彩绘玻璃花窗镶嵌在明黄色墙壁上，皮质沙发上，几个公子哥围坐一起，谈笑间传来揶揄。
海港陈家的小少爷过生日，来的人自然络绎不绝，都想要来露个脸，亲自将生日礼物送来，精心挑选的礼盒堆成小山。
拱形玻璃窗前，光线迸射进来，陈炎舟立在那里，身材颀长挺拔。
作为生日寿星，原本散漫轻佻的人今晚穿上了绅士挺拔的西装，连惹眼的红发都剃成了短寸，极具侵略性，手里端着一杯酒，猩红色液体在杯壁起伏。
陈炎舟仍然没有找寻到他想要看见的身影。
今晚是朋友几个为他攒的生日局，知道他最近情绪低落，特地搞得兴师动众。
窗外花园环绕人群，房内气球彩带氛围十足，他懒得交际，抿了口酒，挪步往沙发走。
“什么这么大能耐，把我们陈大少爷搞得失魂落魄。”
有人接一句，“这不是要高考了。”
“那你可不知道，国外的录取邮件都发来了，舟哥的花花世界从此之后就要发扬国外了。我还挺舍不得。”
他啧啧两声，“估计梁乔更舍不得。”
“梁乔怎么还没到，不够仗义啊。听说她最近读书好用功，她不和你一起出国吗？”
大家都这样认为。
他们这样的家世，早在出生起就被安排好人生轨迹。
陈炎舟说话不客气，抬腿就朝沙发角落踹去，“一边儿去。”
公子哥儿搂着女朋友，早习惯他这幅性子，夹了支烟，故意说得响，“咱们玩儿咱们的，反正有的是姑娘心疼他。”
陈炎舟冰冰凉凉瞥了眼，没作声，一杯红酒入腹，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手机屏幕上。
界面还停留在一个小时前，他问梁乔，对方回复他已经出门了。
陈炎舟心不在焉，握着冰冷的机身，喉间翻滚，他拨了个电话。
远处雷声隆隆，窗外的天空更阴沉几分，花园里，枝条随风张牙舞爪地摇摆起来。
听筒几声“嘟”响，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眼看指针走到六点。
陈炎舟直接起身，疾步往外走。
公子哥的目光追随上他，满腹疑惑，“诶，舟哥去哪儿？”
陈炎舟充耳不闻，连电梯也懒得等，柚木扶梯盘旋数圈，他紧蹙眉头，烦躁解开西装外扣。
倏忽，一道闪电劈下来，屋内彻亮，沉闷的雷声随即而至，震耳欲聋，雨声就这样淅淅沥沥落下来。
那道亮光在陈炎舟面庞闪过，眉头蹙得更紧。这样糟糕的天气，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扶梯转角下到一层，他正准备到车库，在大门入口处，进来一辆低奢白色保时捷，隔着扇半开的车窗，陈炎舟瞧见了后座那半张脸。
浮躁的心不知怎么就宁静下来。
陈炎舟就站在那儿看她下车。
“你怎么站在这儿？”梁乔下了车，走到陈炎舟面前，觉得他几分奇怪，还是停了脚步。
“看你还没来。”陈炎舟抿唇，找补一句，“要下大雨了。”
“舟舟，生日快乐啊！”梁乔笑眯眯的，她今天画了精致的淡妆，通透的肌肤瓷白无瑕，恍惚又让陈炎舟浮想起多年前遇见她的时候，他最近常梦见。
“不好意思迟到了，你也知道女孩子很费时间的，”梁乔转身，从司机手里拿过礼盒，双手提给他，明亮的眼睛眨呀眨，“送你的生日礼物。”
“还有这个。”
“绕路去拿，耽误了时间。”她双手合十，以为他因为迟到在生她的气，“原谅我吧。”
四方的包装里，是一个小生日蛋糕，包装纸上印着的logo很眼熟，他们之前常去的那家，只是梁乔很久没有去了。
陈炎舟的目光追随她，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他眼眸黑沉，透露着快压抑不住的艰涩情绪。
明知那个男人待她很好，他必须要关起心门推开她了，还是狠不下心来。
胸腔涌起一阵酸，“谢谢。”
“你今天怎么了？”梁乔啊一声，“很不对劲，你从来不和我这么客气。事先声明，我最近控糖严重，就买了小份的，我可不是小气。”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让人心头又酸又甜。
一道电梯门关上，缓缓上升。
两人并肩走进来时，楼上的众人已经玩得很开，气氛热烈，基本上都是梁乔眼熟的面孔。
一个男生闻到空气里散发着的八卦味儿，笑嘻嘻地说：“怪不得刚才舟哥跑那么快，原来是下楼接你。梁乔，也就你有这待遇了。”
“闭上你的嘴。”陈炎舟抬腿踹他一脚，嘴上笑骂他，招来侍应生，扭头问梁乔，“想喝什么？咖啡也有。”
“想喝酒。”
梁乔舔了舔唇，目光瞟向其他人面前的酒杯，猩红的液体摇晃，像是不可言说的秘密，勾惹出她蠢蠢欲动的心。
陈炎舟嘴角隐隐在笑，点头，侍应生下去，很快为她端来。
红唇覆盖上杯沿，顷刻嗅到浓郁的酒意，手轻轻抬起，喝了一口。
辛辣，凌烈。
是久违的感觉。
逼人窒息，淌入肺腑，这种奇妙的液体攥着她，胁迫她，又缓缓松开，悄悄地潜伏进血液深处，让人上瘾。
梁乔忍不住再抿一口，那双朦胧的眼睛颤了一下，像做坏事的小孩，眨了眨眼，勾起浅浅的笑，心满意足躺在墨绿色沙发上。
“真好喝。”她沉浸在酒精的快感中。
自打上次在家里，偷喝他的藏酒被发现，梁乔有心无胆，馋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梁乔看见手机显示的时间，这个点，沈霆修该在澳洲出差，他已经去了一周，明早才落地。
她偷偷盘算一下，等他回来，肯定发现不了一点马脚。这样想着，一杯酒见了底。
陈炎舟视线落在她耳廓的碎发，本想抬手去理，转而摸了摸她的发顶，“度数高，你少喝点儿。”
“你瞧不起谁呢。我酒量很好，你都喝不过我。”梁乔轻哼一声，摆弄着高脚杯，指骨细长。
陈炎舟也清楚她的酒量，猜她今夜要醉。找侍应生安排了房间，又接了个电话，扭头注视梁乔，“我过去一会儿，有事叫我。”
墨绿色沙发上的梁乔，脸颊微微泛出桃红，咬着玻璃杯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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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霆修抵达别墅已是深夜十一点。
车子姗姗驶回，司机躬身打开后面的车门，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
眼前与想象中的画面产生差距。一室黑暗如潮，窗外飘雨，他脱掉西装外套，单手搁在真皮沙发上，挪步走过卧室，书房，电影室……一切她也许在的地方。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家。
沈霆修眯起眼睛，想都没想打给了梁乔。
黑暗里，沉稳的脚步声落在木地板上，停在客厅中央。
手机的通话界面还挂了好几个未接来电，来电人是她，飞机上没接到。
行李箱装了准备给她的小礼物，他让助理提前改票回来了。
电话里冗长的语音从头响到尾，在最后一刻被人接起。
“喂，你是——”
话还未讲完，被娇滴滴的女声打断，“舟舟你松开手啦……”
月光照射在玻璃镜面，男人身长玉立，极英俊的面容彰显贵气。
他素来深邃淡漠的脸上隐隐浮现躁怒，目光似冷冽晦暗，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拧断听筒对面那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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