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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所回来以后，江喃与韩芥川的消息互动越发频繁。
每天晚上，江喃吃过晚饭，便会回到床上，与韩芥川聊上一会儿。
她和父母住在一起，不太方便语音或视频，两人大多时候都是打字聊天。
犹如一位长期行走于沙漠之中的旅人，寥寥几滴饮水无法缓解干渴；微信对话框中一行行的文字，也不足以慰藉她的思念。
她很想见他。
幸亏韩芥川早已替她找好了借口。
江喃深吸了口气，在输入框里打下一行字。
【江喃：小叔，这周末有空吗？我想去看看乐乐。】
【韩芥川：当然。】
他几乎秒回。
【韩芥川：什么时候过来，我让司机去接你。】
江喃捧着手机思索一阵：【周日吧，这周有点累，周六想补个觉。】
【韩芥川：好。】
然而，意外总会在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到来。
周五晚上，江喃刚刚下班，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以为是广告推销，她没有多想便直接挂断。谁知对方锲而不舍，马上又打了回来。
江喃按下接听按键，疑惑地问了声：“您好？”
电话对面先是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道苍老的男声，听起来和江爷爷的岁数差不多。
“你好。”
“如果我的消息没有出错，你应该是江喃吧？”
江喃脚下的步子一滞。
男人的嗓音和措辞方式都很陌生，让她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她把手机换到惯用的右手，左手虚虚握了下拳，镇静回答道：“对，我是。”
“想必你不认识我，”男人缓缓开口，“我是韩芥川的爷爷，韩裕。”
江喃安静地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韩裕也不跟她客气：“我想，我们之间可以达成某种协议。”
对于除了韩芥川以外的韩家人，江喃本就无感。
外加上次前往韩家的经历并不愉快，她皱了皱眉，当即回绝道：“抱歉，我并不认识您，也想不出有什么能和您合作的。”
说完，就想挂断电话。
“别急着拒绝。”韩裕的声音冷淡几分。
“韩芥川的公寓、别墅片场、z市酒店、杀青现场，还有最近的温泉会所……这些地方，想必你不陌生吧？”
江喃听着，心脏微微发紧。
韩裕所说的几个地点，都是她与韩芥川共处过的地方。
对方明显是冲着她和韩芥川的关系来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江喃努力克制着逐渐加速的心跳。
韩裕两度被拒，仍然不急不躁。
“好吧，让我换种说法。”
“其实你并不了解芥川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的感情只是一种慕强和依赖，根本称不上喜欢。”
江喃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
“不是这样的。”她冷声反驳。
“是吗？”韩裕的语气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爷爷当初会把芥川接去江家？为什么芥川的名字分明在韩家的户口本上，这么多年却一直不肯回来？”
江喃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将其呼出。
偏偏是这个问题。
犹如一柄利剑刺中靶心，将她刻意回避的矛盾重新挑到了明面上。
还是做不到不在意。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说了解他？”
韩裕哼笑一声，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现在，愿意和我谈谈了吗？谈谈那些，芥川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
-
这是江喃第二次来到韩家别墅。
她所乘坐的是韩裕派来的车，别墅区的保安没有阻拦，远远地就升起了杆。
车辆驶过的时候，保安甚至规规矩矩地敬了个礼。
江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来到韩家，心情都出乎意料地沉重。
从公司到机场，再到乘坐飞机飞往z市，最终由z市机场前往别墅区……
韩裕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足以看出与她见面的想法多么迫切。
时间已晚，今天想必要留在z市过夜。父母那边瞒不下去，江喃借口公司临时有事，需要紧急加班，囫囵应付了过去。
至于韩芥川那边……
江喃握着手机，盯着聊天框中不断闪烁的光标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手机熄屏了。
已经临近凌晨一点，她却没有一点困意。
到达27栋别墅一看，别墅内部也是灯火通明。
上次见过的管家不在，客厅的沙发上，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听见脚步声，老人抬了抬眼，牵扯着脸上的皱纹轻轻颤动。
“来了？”韩裕没什么表情地招呼一声，扶着沙发靠背站起了身。
他从头到尾地审视江喃一遍。
“芥川上次不顾韩家的脸面和声誉，也要执意拒绝和清苒的婚约，场面闹得可难看了。”
“我还在想，能让芥川心心念念的女人，到底得多优秀？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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